晚饭的时候，诺里斯还是把陆书乔带回来的糕点吃掉了，项尧和陆书乔见状都笑出声来，于是诺里斯气呼呼的躺在自己“床”上睡下了。
他们住的地方是一个小型实验室的地下室，废弃实验室已经被破坏掉了，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地下室。
废弃实验室东南方向不远处就是垃圾场，富人区的垃圾也会运到这边。
陆书乔时常会觉得他们仨很幸运，在暴雨来临的夜晚，流浪的他们找到了这个废旧的地下室，从此居有定所。
地下室很脏很乱，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有一点，但是更多的是实验中丢掉的废弃物。
诺里斯和项尧都发烧了，陆书乔把他们安置在角落，粗略的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才让他们相依着躺下。
第二天雨过天晴，诺里斯烧得没有醒过来，项尧倒是醒了，但是有点迷糊，他跟着陆书乔把地下室彻底收拾整洁。
两人跑去药店偷了营养剂和药剂，那是他们第一次被揍了，也是陆书乔第一次发现项尧的异常。
“弟弟，你疼吗？”
项尧歪着脑袋看大哥呲牙咧嘴，“什么是疼？”
陆书乔怔住了，“刚刚，他们打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躲着点？你在想什么？”
项尧抿了下嘴唇，“想里斯是不是有了这些药就会好了。”
陆书乔觉得项尧好像和他有点不同，但是他自己痛过之后也没心思想其他的了。
他们迅速赶回地下室，把药给诺里斯吃了，还趁这段时间用木板搭建了三张简易的小床。
陆书乔以前看到过别人操作，所以动起手来有模有样，就是很费劲。
项尧看了眼诺里斯的背影，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陆书乔。
“哥哥，什么是怪物？”
陆书乔一怔，他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怪物不是个好词，有人悄悄说他们就是怪物。
诺里斯眼睛亮亮的，转了个身也望向陆书乔，看样子也想知道。
地下室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很高，小孩子都爬不出去。
月亮分给三个躲在角落的小孩一点光辉，床边的墙上留下一抹银白。
陆书乔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明天可以问一问。”
诺里斯失落地转回墙角，默不作声看着那唯一一块白，项尧哦了一声把最后一点饼干吃完了。
他们三个穿的破烂，但是吃食莫名讲究。
陆书乔找了一个黑厂，他们偷偷招收童工，他是里面年纪最小的。
诺里斯他们不知道陆书乔做了什么，只知道他拿到的工钱和大人一样，没有被苛待。
他们不会去买衣服，但是每餐吃食在填饱肚子的基础上还会加点精致的东西，比如诺里斯每晚都要一个小蛋糕或者其他小甜品。
项尧钟爱松软的面包，陆书乔倒是没什么要求，他只是必须使用干净的餐具，他还给自己买了一双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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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陆书乔带着诺里斯等在昨天项尧看蚂蚁的树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盒子。
诺里斯爬上了树干，嘴里叼着一根枯草，像是等无聊了，“大哥，二哥什么时候回来啊？好无聊。”
陆书乔抬了下头，诺里斯无聊的晃悠着腿，“里斯再等一会儿，他马上就回来了。”
诺里斯撇了撇嘴，不说话了，好在他真的没有等太久。
昨天那群人追着项尧往这边跑，等近了诺里斯才发现他的哥哥脸色好像又肿了。
项尧快要摔一跤的时候顺势往地上滚了一下，他极有目的性的往一个方向偏，手上忽然碰到什么绳子，他迅速拉了一下绳子。
“啊！”
看着被网住胡乱扑腾的一群人，项尧终于笑出来，嘚瑟看向陆书乔，“我挑衅了他们，他们打我，追我。”
陆书乔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让弟弟将他们分别捆起来。
他则在一旁慢条斯理打开他手里的箱子，项尧和诺里斯好奇地凑过来，他们早就好奇哥哥天天抱着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箱子里摆列着细长的针管，还有一把镊子，几把小刀泛着冷光。
陆书乔拿起一把刀柄细长的刀，拇指无意识滑动，项尧才发现这柄刀可以伸缩，更换不同样式的刀片。
“这是什么？哥哥你哪里来的？”项尧来了点兴趣。
陆书乔轻笑一声，“地下室找到的，我没扔。”
说罢他拿着小刀走到一个小孩跟前，“昨天是你带头打我弟弟？”
那人就是诶尔德的亚克，他终于感到一点害怕，“你、你想要干什么？我警告你，我可是诶尔德家族的，你要是动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 ”
陆书乔歪了下头，似乎在疑惑这家族是什么，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轻叹一口气，在亚克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
鲜血涔涔流下来，亚克没有受过这样的上，一时间嚎啕大哭起来。
但是陆书乔不会因为对方哭了就停手，他慢条斯理在亚克身上划出些不痛不痒的伤口。
“放心，不会死的，就是给你放点血。”
“啊啊啊啊啊——”
“我要回家……”
“放开我，我要我爸爸打你——”
陆书乔熟视无睹，甚至扯出一个笑来，“别急，一个个来哦。”
项尧跟在陆书乔后面，眼神清亮，“哥哥最好了。”
诺里斯从树干上跳下来，雀跃跑到年纪最小的小孩子旁边蹲下。
“这个，我想要。”
他指着小孩怀里的星舰模型，笑得开怀，那人似乎是刚到手的礼物，爱不释手，这几天天天捧在手里。
陆书乔听到声音往这边看了一眼，小孩颤了一下，眼泪都不敢流出来，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绑住的，或许是诺里斯会向他要模型的原因。
“给、给你。”
他颤巍巍交出了心爱的玩具，诺里斯更加开心了，陆书乔看着弟弟亮晶晶的眼睛也笑了。
就在小孩庆幸诺里斯拿到模型要离开的时候，想要走了过来，“什么是怪物？”
诺里斯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转身又看着他，他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痛感在恐惧中放大的亚克已经口不择言了，“你们就是怪物！你们没有感情，都是变态，你们全都是怪物！”
哭的颤抖的小孩看向项尧，“你是怪物，你被打的时候不还手，不哭不闹，你肯定是没有感觉的怪物。”
“你们、你们这是杀人，你们是杀人的怪物！”
三兄弟没有说话，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等陆书乔训练了一点用刀的手法，那是他在地下室找到的书里看到的，之后他们就把人放了。
三人靠在树下，陆书乔手套沾染了血迹，脸上也不再白净，他望着远方。
这会儿太阳已经落下了，天幕被星星点缀。
诺里斯忽然开口，“我好像知道什么是怪物了。”
项尧手指戳了一下地面，“我身体好像有点热。”看到他们挣扎痛苦的样子，他体内的血液好像流动更快了。
他们对视一眼，在彼此眼里看到了相似的东西，滚烫疯狂。
诺里斯眼睛比星星还亮，“哥哥，我要当怪物！我喜欢怪物。”
那一晚，三人知道了什么是怪物，也有了自己的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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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书乔说话的时候始终看着沈不眠，沈不眠当然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但是他假装没看见。
“讲完了吗？我困了。”
陆书乔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我这里故事挺多的，随时可以给你讲。”
沈不眠不置可否，陆书乔口中的故事当然没有讲完，沈不眠的确还想听，但是架不住他真的困了。
“那么眠眠，晚安，休息室很大，东西和齐全，你可以随便用，相信你可以睡个好觉。”
陆书乔说完就出了房间，沈不眠没有问陆书乔睡哪儿，他可不关心。
他发了会儿呆，脑子里想着那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