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言紧锁着眉头，看着窗外。
瞒不住身份都是其次。
他只担心，顾念在情绪崩溃之后，不顾一切只想回家。
他闭上眼，手掌按在车窗上用力好疏散内心的不安。
——念念，我绝不允许你离开我。
…………
顾念在病房门口不知放空了多久。
赵虎恭敬的站在顾念身边，“穆军长让夫人回家。”
顾念动都不动，只是眨了一眨眼睛，“不回。”
隔了一会儿，赵虎又走过来，这次手里捧着盒饭，“穆军长说就算不回家，夫人至少得把饭吃了。”
顾念终于侧过头，挪过视线，怔怔得落在盒饭上，“都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啊……”
何止是晚饭时间，赵虎将手表放在顾念眼前，“已经九点半了。”
时间过的可真是快。
明明好像才刚到医院没多久，怎么就已经入夜了呢。
病房门被关上，顾念没回头，听到身后传来说话声。
冥狐笑意温柔，“妈，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再来看你。”
脚步声远去。
顾念站起身，在心中默数了五分钟后，轻轻推开梁玉的门。
梁玉还没睡，坐在床上认认真真玩着自己的手指，嘴里细细碎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看到顾念，她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淡却，眉头蹙起，伸着手指指责，“坏女人！”
顾念眸光微闪，关上房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梁玉，张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梁玉见顾念离得更近了，情绪越发的不受控制，“坏女人不要靠近我！坏女人快走！”
顾念垂下眸，声音淡淡的，“嘘，别叫了，坏女人是会打你的。”
梁玉只是停顿了一下，叫喊得更厉害了。
顾念闭了闭眼，“不许叫，再叫，坏女人就去欺负念念了。”
“念……念……”梁玉迟缓得重复着，拼命摇着头，看着顾念的眼光里甚至还有些祈求，“不要打念念，不许打念念，我不叫了，不叫了……”
顾念一双眸深不见底，她沉默着，溢出无力的叹息。
终于……能和梁玉说上话了。
虽然……
“每一个问题都得诚实回答哦，不然的话，坏女人就去找念念。”
梁玉点头。
“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头疼吗？”
梁玉蹙着眉，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还是循着本能诚实回答，“没有不舒服，头有点点疼。”
“哪里疼？”顾念伸出手指轻轻按着后脑，“这里？”
梁玉点头。
顾念了然，果然和小护士给的资料里一样，问题出在后脑这里的淤血上。
位置太过危险，不能开刀，只能看它什么时候自己化去。
顾念收回手，“渴么？”
“恩。”
她拿过吸管，放在杯子里，另一只手支撑着梁玉微微起身避免被呛到，“慢点喝。”
拍着梁玉的背，柔声关照着，“要乖乖吃药，听医生的话。”
梁玉嘟嘴，“不吃药。”
“不许不吃。”顾念，“不吃念念就要挨打了。”
“念念不可以挨打……”
“恩，所以你要乖乖吃药，乖乖配合医生检查。”
“好，乖乖吃药，乖乖配合医生……”
“不许告诉念念坏女人晚上来看你。”
“为什么？”她不解，“告诉念念，念念会替妈妈报仇。”
顾念目光又柔了许多，“对，所以不能告诉她，这样坏女人刚好可以把她抓住。”
“念念不能去，不能去。”梁玉摇着头，“不告诉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