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嘱咐了几件事情。
顾念看杯里的水快没了，将梁玉扶着躺在床上，把杯子收拾好。
“睡吧。”
她依旧警惕得睁着大眼睛。
顾念叹息，“快睡，再不睡的话，念念又要被打了。”
总算是把梁玉劝睡了。
顾念关了灯，坐在椅子上，看着月光下熟睡的梁玉。
终究还是忍不住起身，轻轻抱了抱被子下的身体。
是熟悉的温度，有着特属于母亲的味道。
她低下头，埋在梁玉颈肩，声音轻轻的，刚出口就仿佛消散在空气之中。
“妈……”
…………
七点刚过，顾昌德就到了。
他手里提着保温瓶，看到顾念有些惊讶，立刻恭敬的低头示意，“安小姐，辛苦了。”
顾念一夜没睡，“那是早饭？”
顾昌德点头，“梁玉喜欢喝小米粥，特地煮的。医院里的怕她喝不惯。”
顾念，“准备一直住院吗？”
“这几天情况不稳，医生说还得观察。”他将保温瓶放在床头，“过了这几天，就准备回家了。大概会回江南吧，其实上个星期前就准备回去了，梁玉说总觉得念念还活着非要留下来，没想到也不过几天就……”
顾念接过保温瓶，盛了碗粥，拿过勺子，“我来。”
梁玉一开始还有些抗拒，后来大概是想到昨晚那么多句“念念就要被打了”，吃的特别乖巧。
顾昌德一时看得有些呆，回过神来后摸着后脑勺夸着，“安小姐真懂事，这么会体贴人，你的父母一定很喜欢你吧。”
顾念手一颤，一点水渍就泼在梁玉衣领。
她迟疑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我帮你擦。”
正准备把碗放在床头柜上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
冥狐进门一看到顾念，玩味的勾起唇角，她瞪着眼，冲过来，直接把顾念推到一旁，“你在干什么？！昨天就警告你，不许再来打扰我妈！”
碗被打翻，滚烫的粥浇在手背。床头柜也并不平整，把手突兀僵硬，相撞得背脊一片疼痛。
顾念轻轻的吸着凉气，一时就忘了回话。
倒是顾昌德，站起身拧着眉把冥狐拽到身边，“安小姐在喂你妈吃早饭，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小时候都没这毛病，现在怎么这么没教养！给安小姐道歉！”
冥狐冷哼，“凭什么？！她就算喂妈吃饭也是为了向穆子言邀功，不怀好心！”
“那起码也是为你妈好！”
冥狐还想说什么，在顾昌德的注视下，抿着唇委屈巴巴的对着顾念，“对不起。”
顾念还在缓着，没能说出话来。
就看到冥狐一扁嘴，扑进梁玉怀里，刚刚打翻的那碗粥，也有点零星溅上她的小指，她举着被烫红的小拇指，“妈，我好疼~”
梁玉捧着冥狐的小指吹着气，“念念不痛了，都红了……吹吹……女孩子要小心别受伤，特别是皮肤……”
好一派父严母慈的一家三口和谐相处的样子。
顾念终于有力气撑着柜子直起身子，怔怔得又看了眼梁玉。
妈……
我也好疼啊……
她张了张嘴，说出口却是另外一句话，“我先走了。”
还不能……不能说……
借着清水简单把衣服袖子上的赃物冲下，冰冷的水总算缓解了手上仿佛烧灼的刺痛。
她把手往大衣袖口里面藏了藏，站在赵虎面前，“走吧，回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