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穆军长！”
在顾昌德含着热泪对穆子言跪下去的那一刻，宋桢意识到他又输了。
他不该问穆子言这一句，应该在穆子言提议烈士时积极配合，这样还能在记者面前挽救一下良好的形象。
现在这叫什么事……
该补偿道歉的检察院，什么都没做，没必要补偿的穆子言，给了让顾昌德感恩涕零的承诺。
对比更强烈了！
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所有的赌注都只能放在真假顾念的身上，只要证明这是真的，一切都不存在，这几分钟记者反感的情绪也烟消云散。
只要这是真的……
宋桢应诺下来后，语气一转，“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证明这个顾念是真是假。DNA两份结果不一致，又无法与梁玉取样，进行第三次检测。依靠什么判定？”
顾念也在思考。
她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让人相信那不是顾念，可要说能拿出来进行审判的证据，却很困难。
“为什么怀疑我？为什么一直不相信我？”冥狐瞳孔晃动，扶着桌子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我已经被你们害死一次了，现在还想要再害我第二次？到底我要怎么做，你们才能相信我！”
顾念不为所动，“连叛国罪都可以伪造，再伪造出一个顾念来，也很正常。”
“你！安念如！”冥狐指着顾念，泪如雨下，声声泣血，像栽赃她入狱的不是胡锋，反而是顾念，“坐在这里的所有人，只有你最没有资格质疑我！要不是我，你现在怎么可能嫁进穆家？怎么可能坐上穆夫人的位置！”
她接着说，“你最想让我死，把我再送进监狱！这样就没有任何人和你抢穆子言你就可以安稳当你的穆夫人！安念如，你动机不纯，凭什么质疑我！？”
竟然连动机都想好了。
真是棒棒的。
顾念手指轻轻敲着话筒，“你说，你是顾念？”
冥狐警惕得望着。
顾念：“那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不怀好意，我不答！”
顾念掀唇，讥讽道，“连几个问题都不敢回答，也好意思说自己是顾念？”
冥狐想了想，“你问。”
她把顾念从里到外，细致到问了好几个所谓顾念的朋友，细致学习了有关顾念的所有信息。不怕询问。
“据我所知，顾念是江南人，能说句江南方言么？都说吴侬软语，我想知道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好听。”
冥狐警惕的神情微微一愣，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问题。
宋桢拧眉，下意识便想阻止。穆子言刚好冷清得扫过，眼里透着冷意，宋桢便止住动作。
短短一秒钟不到时间，冥狐大脑里已经过了一遍小剧场。
搜集到的情报里，顾念从来没有说过家乡话。
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此时问出，肯定藏着陷阱。
她绝对不能上当！
冥狐摇头，“所有人都知道，我虽然是江南人，但不会说方言，让你失望了。”
顾念点头。
还算聪明，不过——
她开口，用着些微别扭生疏的语调说着一句方言。
冥狐没听过类似的话，可发音类似，能够猜出顾念说的是——“吴侬软语是这么说的吗？”。
她笑了，“安小姐，我就算不会说，好歹也是江南人，家乡话还是听得懂的。没必要用方言考我。”
记者的方向突然有些嘈杂。
冥狐心中一慌，总觉得刚刚说错了话。
主法官身后也有几个法官开始窃窃私语，主法官回头瞪了一眼，“什么事！”
有个看起来秀气的女法官说道，“刚刚说的不是江南方言，是华国最南边的城市所说的，海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