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处理方式，不想给就直说！三十万对你们而言不过就是一眨眼的事，就特么知道逃避责任……”
骂骂咧咧的话还有很多。
顾念充耳不闻，径直走出门。
跨出门的那一刻，她听到身后传来细杂的议论声。
——虽然陆爸爸有点漫天要价，可是……顾念这也太冷了。
——铁木兰。
——怎么说也是因为她不是么？又不是拿不出这钱。
——该怎么说呢？理智？有点……不近人情。
——她从小不就是这样嘛？又假又装又冷，可难接近了，除了对苏桥，我都没见她对谁好过。
……
太冷清了么。
顾念不知道。
小时候亲戚长辈看着安稳坐着，一举一动都规矩的小顾念满嘴都是夸奖，“小小年纪就这么理性”“真乖”“肯定有出息”。
后来进入社会，文职的工作，办公室里没有一句真话，全是附和与应酬，于是乎——“真冷静”“太理智了”“外交部就需要你这样的人”
倒还是第一次被人说不近人情。
也有可能其实早就有人这么说了，只是没让她听见而已。
穆子言走过来，“还在过意不去？”
顾念摇头。
“过意不去的话我可以安排人帮他打关系拿赔偿金……”
“不用。”她拒绝，“我觉得足够了。我几乎等于养了陆仁下半辈子，他爸他妈还不知足，我也没办法。”
没有谁理应救助别人。
就算有所亏欠，也有它的界限所在。
“念念，我们要回去了。”
顾念一愣，说好的一周时间，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帝都。
“有人利用同学会来确认你的记忆。”穆子言说道，“以前只是怀疑，不能确认你所说的梦到顾念能记得多少，现在确认了。”
“杀人灭口。”
顾念冷哼，“郁家就这么怕我站出来指认他们陷害忠良？”
穆子言点头。
他也偏向这一次是郁家的安排。
毕竟沧溟的取代计划失败，要获得有关“博士”的消息，只能寄希望在无知无觉的顾念身上。
这种情况，要是再选择杀人灭口，岂不是等于自断后路。
从帝都一路追到江南。
真是不给人任何喘气的时间。
林书容发出的信息很杂，乱七八糟有很多，夹杂着一大半对顾念不满的发泄。
简直是把这个号码当成了树洞，吐露着所有隐藏在心、不为人知的心绪。
“简直就是个怪物！到底该把她当作安念如还是顾念，太可怕了。简直是bug的存在，同学聚会来了个18岁的小姑娘。什么鬼嘛？！”
“竟然真的记得！！！她有顾念的记忆！！是真的！”
“被气走了，活该。哼！”
……
做错了事就应该得到惩罚。
林书容被穆子言的人带走，等待她的是什么，自有人去作出审判。至于陆爸爸索要的三十万，林书容到底会不会给，也全看他们自己协调。
医院在一个小学附近，不远处的巷子里便满满都是推着玩乐设施的小摊贩。大多都是套环，放着各种各样的玩偶，吸引着小孩子前来挑战。
越是置身在热闹的环境里，越会想起让人忧郁的事情。
许是还沉浸在对陆仁的愧疚之中，顾念长长的叹息，“穆子言。”
“怎么？”他一只手搂过顾念的肩，防着横冲直撞的小学生们撞着顾念。
“我是不是真的很冷淡无情，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