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无情，不近人情……么？
从某种层面而言，确实是有的。只不过用这两个词来形容，未免太过刻薄。
“对陆家的补偿，你做的没错。”穆子言说道，“这不叫不近人情，叫理智。要是谁被人苦苦喊喊骂骂，卖卖惨就能拿到更多的赔偿，这才叫真正的有失公平。”
虽然，顾念的性格确实过于冷淡。
不过正是因为这一份冷淡与理智，她才能一路爬到外交部处长的位置。
耳朵软心软的人或许会是一个好的员工，可绝不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决策者。
说起来，现在的顾念，可比当年要软妹子太多了。
想想当年那个清冷到全身都是刺的大翻译官，又聪明又果断，拒绝他拒绝到就算他死皮赖脸也只能在办公室里勉强看到那张脸。
还只是大办公厅，连专属办公室都需要黑灯瞎火的晚上偷偷溜进去。
此刻人就在身旁，手握着手，手指柔软乖巧得缩在他掌心。
“你就是偏冷的性子，根本不给你不认可的人任何接触机会，他们不了解你，自然会觉得不近人情。”穆子言带着顾念向前走，突然想起以前追得死皮赖脸的无赖生活，有点想逗逗这小丫头。
他眉间一挑，“念念，你喜欢我么？”
“诶？”顾念睁大着眼睛，满满惊愕与不知所措，“大街上你想些什么呢……”
穆子言笑出了声，他把顾念从背后揽在怀里，“真是一点都没变。”
贴得近，附近人来人往。红晕从耳根开始，一路蔓延到脸颊。
顾念轻轻挣脱了两下，“好多小孩子看着！”
他松开手，曲起手指挠了挠她的脸颊，“说不出来就说不出来，每次都绕开话题，很明显你知道吗？”
其实从坦白身份到现在，也有一个月了。再早些，从穆子言办公室里她拉下穆子言的头，主动吻上去开始，那就更早了。
总以为双方已经算是足够坦率，可仔细想想，哪怕早已习以为常，产生依赖性的日子。也几乎只有穆子言一个人在表达情感。
喜欢什么的，从来没有说过。
是太过习惯导致遗忘了，更是因为，说不出口。
说一声喜欢，到底有多难？
顾念不知道，明明所有情感都梗在心口，张开嘴就能出声的事。却偏偏每一次，都失了声音。
大概是太过重视。
其实和苏桥打打闹闹也说过无数次喜欢，可每次轻松开口，顾念都很清楚是玩闹，是好友。
越是走心，越是真实的感情，越难以开口。
毕竟不是谁都是穆子言，可以在第二次见面时就认定内心，真诚直接的说着“我爱你”。
也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性子偏冷。
“发什么呆？快过来。”穆子言招手，“来试试这个飞镖，我猜你十发一个都扔不准。”
顾念忙跟过去，拿着小摊贩超级简易破烂的飞镖，看着四五米之外的气球墙，不服气，“满面气球，我只要扔出去就能扎破吧！哪怕破的不是我想扔的那一个。”
穆子言拭目以待，“试试。”
顾念比了比方向，对准了扔出。
小飞镖在空中飘飘摇摇，连墙都没有碰到。
顾念：……
她看到穆子言含笑的眼睛就不服气的鼓起腮帮子，拿起第二支又砸了过去。
对，砸。
生怕重蹈覆辙，甩着手臂狠狠砸向墙面。
小飞镖撞在气球上，明明是锋利的针尖，却仿佛羽毛般划过气球表面，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