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一点都不意外陆爸爸可以找到梁玉。
小城市就是这样，别说是同学关系，毕业纪念册上都写着家庭住址和电话，就算不是，也能通过各种同事的朋友的亲戚的家人……打听出来住址。
她两手抱胸，站在陆爸爸面前，居高临下的挑了挑下巴，“我妈在哪？”
“你妈在哪问我做什么？”陆爸爸摇头，“难不成以为我把你妈藏起来？藏哪？那么大一个人，还是个傻子，怎么藏？”
末了轻呵，笑了一声。
“你骂她傻子了？从我这没有办法拿到想要的钱，找到我妈这儿来报复。你这，叫做心理变态。”
“我才不会骂她傻子！”陆爸爸翻了个白眼，“我是让她看清楚你这个女儿的真面目！顾念早就死了！说白了你就是个代替品，装作儿女情深的样子恶心谁？”
和梁玉说顾念死了。
顾念脸色骤然一变，也不顾陆爸爸还没说完，转过身就向外面走去。
就像是告诉病重的病人“你活不了多久了”，或是和满心期待圣诞老人的小孩子挑明“圣诞老人不存在的”……梁玉的精神状态本就因为巨大冲击将自己囚禁在虚拟的小世界里，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避开这个话题，生怕再一次给予梁玉毁灭性的打击。
仅存的幻想世界被打碎……
“不用找了。”穆子言追出来，手机里的通话还没挂断，他拉着顾念，“在江南医院，没什么事。”
“怎么又在医院！”顾念皱眉。
“不急，妈从堤岸上摔下去时磕着头，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现在还没醒。”穆子言问道，“去了也是等，处理闲杂人等的时间还是有的。”
闲杂人等……
顾念回过头，看向街道派出所的门口。
冷笑，“算了，把人放了，打一顿骂一顿都不是我的风格。”
穆子言挑眉。
就这么放了，自然是不可能的。
顾念倚着车窗，手指轻轻在手臂上轻敲，目光清冷。
至于陆爸爸？
他两个月后去银行，输入密码之后，被柜台礼貌的以“必须本人亲自到场才可提取”为理由拒绝。
跑了近乎整个江南的银行，得到的答案都是一个。
原本以为这就是结束，没想到不如意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住的老房子明明在半年前已经决定好为了新建的高架，要进行拆迁，就连拆迁合同都签好了。结果突然间，城建部门带着油粮米醋前来致歉，说高架改道，这一栋老楼房不动迁。
向西偏几百米，一片开阔的平地。
节省市政开削，合理合情，陆爸爸看着那一片空地，无话可说。
陆仁的补偿金取不出来，原本都快到手的拆迁款又不翼而飞……最要命的是，听到拆迁消息，已经看好了新房子签了合同下了定金，就等着拆迁款付首付拿房……
陆爸爸一个一个电话打给亲朋好友们借钱的空隙里，咬牙切齿的感叹。
帝都的穆大军长，惹不起，真，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