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点。
客房门被推开。
温软的身影挤进被窝，穆子言唇角一弯，一只大手过来，便揽进怀里。
低笑。
顾念立刻知道穆子言醒了。
她突然就想到一个词。
守株待兔。
她就是那只明知道有危险还傻傻撞进来的兔子。
“想我了？”
“外面在放烟花。”
“不生气了？”
“生气。”顾念补充道，“我来找你只是因为这里暖和，才不是说原谅你了。”
穆子言失笑，“穆夫人怎样才能原谅我？”
穆夫人三个字，呼吸佛在耳后根，耳根发热。
寂静的夜里，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穆子言心头一抽，却彻彻底底懵了。
怎么就……哭了？
“我觉得你不爱我，就只是执着。”
怎么就突然得出这结论？
这结论罪过可大了。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都没认出我来。”小丫头哭的一抽一抽的，极其委屈，“要不是鱼仙，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是我。”
一声一声细小的抽泣比嚎啕大哭还要让人心疼。
穆子言心都要碎了，想把顾念抱过来正对着面，却又顾忌着不敢太用力。稍稍反抗便松开手。
顾念其实一开始并没有真的生气的，只是想借题发挥闹一闹。
结果越想越委屈，想到最后倒真的实打实的怨念起来。
“我那时候莫名其妙死了，又莫名其妙的活了，莫名其妙的结婚又送进新房。原本就够头痛的了，想让你帮帮我的，结果呢？”顾念越想越委屈，翻过身，瞪着大眼睛质问，“我有没有说过我是顾念？你说，我有没有说过？！”
“……”穆子言哑口无言，辩无可辩，低声承认，“是。”
“你不仅不相信，还欺负我！”顾念委屈的鼻尖通红，“十天，整整十天！我和你在穆家共同生活了十天，你对我的态度就从来没有好过！要不是我也懒得理你，还不知道要多挨多少训，多受多少脸色。”
穆子言：“那是因为以为你是安念如……”
“十天你都没发现我是谁！”顾念控诉声更幽怨，“还好意思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
顾念嘤嘤嘤，哭红了眼眶，小手委屈得揪着穆子言的睡衣领口，“你下次不许认不出来我……”
穆子言脸色一黑，“没有下次。你还想再吓我一回？我告诉你，休想！”
“我不管，我是说如果。”顾念固执得坚持，“你保证，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什么身份，哪怕我自己都不记得我是谁，你也会第一时间认出我！”
他绷着一张脸，这假设哪怕再不入耳，再怎么难以想象，还是顺从的点头，“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会是第一个认出你的人。”
小丫头红着眼，终于笑了出来，她伸出小拇指，“说好咯？”
穆子言勾过小拇指，“我答应你。”
她在他怀里钻了钻，窗外的焰火声连成一片，透过落地窗，还能看见夜空上接连绽放的烟花，五彩斑斓，朵朵相连，勾画出绚丽的百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