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直接打断顾念，“你喊青山——叔？”
“对呀。”顾念点头，很是不懂为什么重点在这个称呼上，“他是我爸的弟弟，顾斯的父亲，我当然喊他叔呀。不然要喊伯伯么？”
老将军却像受到巨大的冲击，涣散而放大的瞳孔久久没有恢复，甚至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看着呼吸就要缓不过来。
顾念忙上前拍着老将军的后背，另一只手给茶杯重新甄满热茶，送到老将军嘴边。
他喝了几口茶，好不容易缓和下来。
嘴里不断反反复复着低声呢喃，“顾念、顾斯……顾青山……顾……好一个顾字！”
顾青山一拍桌子站起来，“谁是你叔？！穆夫人，你别以为编个故事骗骗记者，就能骗过我们。念念早就不在了，我们家一没权，二没钱，穆夫人位高权重，不知道看重我们家哪一点，有好好的家不要，非要认我们贫苦小老百姓的亲戚。”
“叔你在说些什么？”顾念冷笑，“忘了么？就在大前天你还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无情无义，冷心冷血。说我作为亲戚不帮你，不给你钱，顾斯在部队穆子言手下，我作为姐姐也没给他搞个军衔职务……怎么在将军面前，你就不认了呢？”
她声音越发的冷，唇角噙着讥讽的弧度，“怎么？这亲属还是你顾青山想认就认，不想认就一句穆夫人的么？在警察局，我可没听你喊过我一声穆夫人。”
顾青山的脸因为羞窘涨的通红，“你胡说八道！我说不过你！反正，我从来没讲过那些话。”
“说不过我不碍事。”顾念轻笑，“那你陪将军聊了这么久，有没有聊聊你这次到底犯了什么事？那刀插进温世卿身体里的感受如何？还有你为什么要杀温世卿？”
老将军已经缓了过来，他凝眉望着顾青山，“你杀了人？”
他仔细回想这几个小时的聊天，顾一郴确实说过顾青山犯了事，是在警察局被找到的。却没有提及任何具体的事情。
顾青山脸色一哂，他绝对不能让老将军因为这一件事抹消这几个小时辛辛苦苦动摇的内心。他此刻真情实感的后悔了，他不应该一时受人蛊惑，激动之下去刺温世卿那一刀。
人没死，仇没报，最重要的事，此刻还有可能会因此错失顾家所有的权力与老将军的宠爱。
可其实话说回来……
他要是不刺，永远都不会被顾一郴找到。
顾青山：“我没有！”
顾念耸肩，“是没有，人运气好没死，你这是杀人未遂。”
“我只是想吓吓他，没想到手滑没抓住刀——”
顾念简直要笑出声，“顾青山你还能不能要点碧莲？手滑没抓住，那刀能入肉三分，差一点就刺穿内脏？！我才是要问你，好好的不在警察局里面待着，来顾家，是想找老将军做什么？！”
“念丫头……”老将军伸出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过来坐。”
他握着顾念的手，视线却一直黏在不远处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旗胜身上，“阿明，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