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想你应该感谢爷爷，都是阴差阳错，你才会遇到我呀。”顾念越说越开心，“不然可就是一辈子，最熟悉的陌生人。”
顾念笑得眯起眼，觉得自己这形容可真是太贴切了。
可不是么？
就顾家穆家这关系，彼此肯定熟络无比。
可在一起这件事，看重的是一个“缘”字。
两个人再合适，失了缘，也只能无缘无分。
穆子言快被气笑。
人生真是大喜大悲，大彻大悟。
这一番折腾，穆子言的大悟便是——
顾念的嘴，骗人的鬼。
昨晚就在这间屋子里，他还搂着情绪崩溃伤心泪流的小丫头，听她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这些年的苦与痛。感叹着人生是多么的微妙，听她惋惜后悔因为没有显赫背景而自卑，耽误了这么久才愿意敞开心扉接纳她。
惋惜的真情实意，甚至就连穆子言自己都有些心痛，不由自主的哀念耽误这么久的时光。
没想到睡了一觉，小丫头倒忘了个精光。
昨天还是“如果我是顾家大小姐，早就和你在一起了”，今天转瞬便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可叹可哀。
穆子言揽着顾念的腰，低垂下眼，显得分外委屈，“你昨天还不是这么说的。”
“恩？”
“你昨天明明是说——你要是早些认祖归宗，你就早答应我的表白了。”
他一字一句的提醒。
顾念张着嘴，怔忪，像是在回忆。
穆子言挑眉，冷淡的戳破，“你昨天是情绪崩溃，不是宿醉断片。”
顾念咧嘴一笑，撑着胸膛的手一松，勾着穆子言的脖子，整个人窝在怀里蹭了蹭，像只小奶猫，软软糯糯讨好着。
嘴上却很是理直气壮，“反正都是假设嘛。一切皆有可能。”
“可我感觉仿佛被伤害了。”穆子言眼神漆黑，静静望着顾念。
她眨眨眼，“说明你缺乏锻炼，以后就懂得放平常心，学会分辨什么是假设，什么是现实。”
“……”
小丫头几个月不管，越发目无章法，都可以上房揭瓦了。
穆子言无奈，手略微报复在她腰间轻轻挠了几下。顾念笑嘻嘻搂着脖子躲得欢快，嘟起唇讨好的亲了下穆子言的脸颊。
“心情看起来不错？”
她点头，“桥桥回我信息了。”
“恩？”
穆子言手上动作微微一顿，很快便如常，继续调整着相拥的姿势，好让顾念更舒服些，“她说了什么？”
“说我无论是顾念还是顾大小姐，我都永远是我。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我现在什么都有了，大人有大量，没必要和虚无缥缈的可能性较真。”顾念眨眨眼，“再说了——顾家欠我这么多年的宠爱照拂，我不认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她轻轻咬牙，势在必得，“看我败光顾家家产！”
穆子言眼眸带着调笑，声音拖长，故意重复，“你昨天可还不是这么说的。”
顾念脸一红，恼的。
她佯怒瞪着穆子言，小爪子报复的在胸口挠了几下。翻身便要下地站起来。
穆子言不让她下，执意搂在怀中，两个人就又在沙发上嬉笑打闹成一团。
顾念突然停下动作，眉尖紧紧拧在一起。
穆子言也怔住。
两个人贴的很近，初春也换下了厚重的衣衫，隔着浅薄的布料身体所有的动静都能察觉得到。
穆子言目光摇晃，上上下下打量着顾念，不知停留在哪，迷惘的甚至像个傻子：“刚刚那是——”
“痛。”顾念扁着嘴，一只手拖着大手覆在小腹上，蜷在怀里的身子又缩了缩，“应该是胎动，宝宝第一次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