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疆脑中浮现穹苍帝身影,但还未开口劝说申绿赜重新选择携手之人那些话,他便反悔了。他怎能亲手将她推往穹苍帝的怀抱?
申绿赜的怒气,让他倒有几分释然。尚疆默默告诫自己,别这么容易丧气,一定能想到其他方法的,不是还有三天时间吗?
“没什么,走,吃饭去。”尚疆岔开话题。
“这还差不多。”他没有说出口,申绿赜才展露笑颜,趁他不注意,她轻轻踮起脚尖,‘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吃完饭,尚疆让绿赜先去房中休息,她温柔答应:“今日你累了,又受了伤,幸亏没大碍,以后别与那个陆放联络了,他如果再找你,你就告知世帝捉住他,省着他再来烦你。”
尚疆回到房中,想想明日早上便要赶去廷尉府上任,不知宁安帝是否早早等在廷尉府为他接风,万一宁安帝不让绿赜进门咋办?她在洛都无依无靠,要不让她先去杜世嘏的飞宇别院暂住?
翻来覆去,想着目前困境的解决方法,尚疆思绪紊乱,怎么都理不出一个头绪。正在心烦意乱,他蓦然回想起当年傅廉的‘生米煮成熟饭’的话来。
生米煮成熟饭?或许也是一个解决之法?生米煮成熟饭,公主嫌她轻佻,也许再不会与他纠缠不清,宁安帝也不会强逼灵霁公主做她不喜欢做的事。生米煮成熟饭,便可挡开穹苍帝之缘分论,破了帝后预言。生米煮成熟饭,便给他摇摆不定的心一剂良药,让他们的心紧紧相连。
他堂堂一个兼万神总领舒啸宫望川仙君,怕什么!大不了,大不了与她同死!
也许是那天的风太猛,吹得他有点儿昏了头。也许是那天的星星太晃眼,照得他心绪迷乱。又或许是那天的他苦思无计,想寻一个绝处逢生之法?又或者忽然冒出的无厘头的想法,其实却是他心中蠢蠢欲动的那个愿望?
鬼使神差,尚疆穿着睡衣,起身又披了件披风出门,径直来到了申绿赜房门前,敲门。
申绿赜已经熄灯睡下,梦中听见敲门声,披衣起身走至门口问:“谁呀?这大半夜的?”
“我,开门。”尚疆回答。
绿赜听见是尚疆声音,打开门问:“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尚疆也不回答,直接就走进了房间,然后顺手关上了房门。
申绿赜见尚疆这一系列动作,问:“你——”
尚疆跨步向前,直接朝她走去。
绿赜一时错愕,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尚疆毫不犹豫,直接将她逼到了墙边。
墙上寒凉,申绿赜外衣滑落,她的后背透过轻薄的底衣贴在墙上,她清楚地瞧见尚疆眼中的迷离,那迷离如同四处狂奔的麋鹿,又如撒开四蹄的野马,恣意乱窜。
透过轻薄的里衣,尚疆都能若隐若现瞧见她那玲珑的身段。尚疆一时情迷,低头便吻上了她的脖子。
她嘤咛一声,却没有推开他,也许她根本不忍心推开他?
由于灯火昏暗,尚疆望过去时,只觉绿赜的眼睛犹如萤火虫扑闪扑闪,可爱极了。
尚疆没有停止手上动作,他的手拂上她如云的发丝,接着摸索到了她光洁的额头,犹如远山的秀眉,经过小山峰般挺拔的鼻子,直至她稍尖的下巴。
他的手被他的心引领,他心中向往着这片圣地,他的心跳得这样快,仿佛就要跳出他的胸膛。
申绿赜感受到他前所未有的热烈,她的心也砰砰狂跳。如今白露已过,夜晚更冷,她的背虽贴在寒凉的墙上,她的手上却直往外冒汗。
今夜的他,有点儿与往常不同,今天的他有点儿着急,但是她还是没有拒绝他。
他的呼吸急促,索性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窗外秋虫鸣声阵阵,更添尚疆心中浮躁。
他将自己上衣脱了,然后也想除去她身上衣服,可她身上衣服装的是花篮扣,容易锁牢但却不易解开。尚疆费了些劲,不一会儿,已经满头大汗。
申绿赜不敢动弹,瞧见他手忙脚乱,她脑子却一片空白。怎么办,怎么办?绿赜心中犹如揣着数只白兔,‘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没有帮他解花篮扣,她就那么一任心脏狂跳。终于,他将花篮扣解开了。
尚疆长吁一口气,正当他想替她将里衣褪去时,忽然申绿赜右眼一滴晶莹的泪迅速滑落。
尚疆左手感受到泪水的濡湿,他的脑子轰然惊了一下,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该死!她是不是觉得委屈了?他深更半夜跑到她屋里,上下其手,这叫什么事儿?尚疆心中涌上惭愧。尚疆忽然停止了动作,绿赜却脑补了许多动作与片段,心脏还是‘砰、砰、砰’跳不停。
由于尚疆停留了太久,她悄悄睁开眼睛,却瞧见他坐在床沿,背对着她,背影有几分落寞。
她轻轻扯住他的衣角,问:“怎么了?”
尚疆转身握住她的手:“没什么,是我唐突了。”
她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
尚疆重新替她将花篮扣扣起,起身欲走,她出言挽留:“既然你情我愿,又何谈唐突?”
尚疆听闻此言,心中暗暗惊讶:没想到她竟如此放得开?但心中也不由得暗生欢喜。
谁知此时穹苍帝回至洛都府衙,正巧隐身来到申绿赜房中,猛然瞧见绿赜与尚疆手拉手,两人眼中浓情蜜意甜得化不开,心中郁闷。此时尚疆似还要对申绿赜行不轨之事,穹苍帝心中一腔无明怒火‘噌、噌、噌’往上窜。
穹苍帝化身显形,在申绿赜屋外拍得房门震声响。尚疆美事被搅扰,心中不快,开门骂道:“深更半夜,扰人清梦,明日罚扫茅厕。”
说完此话,方才想起这是绿赜房间,顿时傻了。直至就着屋内昏暗灯光看清来人面貌,他的惊讶更无以形容,他竟是‘宁安帝’?
深更半夜,宁安帝不带兵卒,站于申绿赜房门之外,他这是要干嘛?难道是要阻止他们的美事?宁安帝够变态呀!关键是宁安帝怎么知道他在申绿赜房中?难道是宁安帝现在就要送绿赜回临淄?
尚疆跪下行礼:“尚疆见过宁安帝。”
穹苍帝变化成的“宁安帝”在尚疆跪拜之处左右踱步,怒道:“你还知道谁是君,谁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