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目光,在封羡还有宸王两人之间,来回徘徊,眸光深深。
他深呼吸一口气,虽然他是偏爱宸王的,但他这个皇帝,正值壮年,身体康健,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迫不及待的壮大他自己的势力。
皇上愿意给宸王一些权利可以,但宸王不应该那般贪心,背着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可见宸王的野心,难道是迫不及待,想要让他这个父皇死了,好登上皇位?!
自古帝王多疑,自然而言的,开始忌惮,若是没有封羡,他倒是可以好好敲打一下宸王。
可如今,他若是敲打了宸王,那封羡......
皇上深呼吸一口气,随后冷声说道,“两件事对于我大周朝的发展,都尤为重要,但朕决定,既然宸王所言,这城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士兵的家属,苦主都不远千里来了,想要告御状。
那朕,如何能让这些人寒了心?为了日后,所有为我朝效力的士兵,都能万众一心,朕就先审理这个案子吧......”
话落,皇上眸光深深看着封羡,“太子对于朕的提议,可有异议?”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封羡身上,以为封羡会有异议的时候,却见封羡开口说道。
“父皇的决定,儿臣当然没有异议,既然父皇说......这先来的苦主,父皇应该优先审理,那儿臣觉得父皇的决定,是英明的......”
皇上听了,眉心蹙了蹙,总觉得封羡话里有话,而宸王却觉得,封羡定然是没有招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让封羡这个太子被废,死在自己的手里了。
随后,宸王上前一步,“父皇,既然皇兄都觉得,应该优先审理漠北抚恤金这个案子,那儿臣提议,不如就让御林军去城门口,亲自护送这些士兵的家眷,这些失去儿子,丈夫的苦主们,进皇宫!
父皇亲自审理此案,也能彰显父皇对于士兵的重视,也是对他们莫大的荣耀,日后我大周朝的男儿,定然也更愿意从军,为我朝效力!”
皇上听了宸王这些话,倒是有些舒心,他开口说道,“宸王的提议不错,那便让御林军,将城门口,告御状的人,接入皇宫吧......”
“陛下英明。”
满朝文武,跪了一地,齐刷刷的说着。
而薛有道则是松了口气,若是太子殿下被宸王弄倒台了,那陛下一时半会,恐怕也不会审理科举这个案子了。
除了太子封羡,满朝文武,还有谁敢重新提起这个案子,来戳宸王还有陛下的眉头呢?!
就算事后有人提起,那薛有道这段时间,也有了充足的准备,去疏通宸王,背靠梁王,他总会有办法逃过一劫的。
大不了,他也做好被贬官罚俸禄的准备,总好过全家上断头台来的好。
薛有道是这样想的,而站在他身边的宸王,见薛有道跪着,一直没再敢胡乱攀咬自己,宸王满是不屑,但不得不说,还是感叹了一句,薛有道这老狐狸,倒是会自保。
实则,若是宸王能先扳倒封羡的话,只要薛有道识时务,对于宸王来说,也没必要较真,弄死薛家。
毕竟,宸王如今想要登上帝位,还是需要臣子的辅助,薛有道也是个好拿捏,还身居要职的。
怀旧坏在,薛家的那两个女儿,得罪了宸王的妹妹华阳公主,如今华阳已经废了,变成了那个鬼样子,母妃天天喊着让他帮华阳报仇。
故而,薛家这才倒霉,直接被当成了替罪羊。
就在大殿十分安静的时候,却见封羡再一次开了口。
封羡漫不经心的语调,“父皇,儿臣最近审理科举这个案子,实在是累了乏了,如今要等着人进宫,儿臣斗胆,用一身的功绩,换个椅子坐下,喝盏茶,润润喉。
不知父皇可允?”
满朝文武,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向了封羡,觉得他八成又疯了,还是说,他放弃挣扎了?
等那些苦主们来了宫里,一个个还不都哭着喊着,让陛下做主,让陛下惩治太子吗!
可封羡一点都着急,反而还悠哉着,气定神闲的样子,让所有人越发的看不透。
宸王冷笑一声,“皇兄倒是真的不着急啊,这颗心确实够狠,眼睁睁的看着士兵死,也能贪墨这些银子,壮大自己的势力。
如今还有心思喝茶......”
封羡也笑着说道,“孤自然是能喝下去这茶的,毕竟孤,从小不在大周长大,回京之后,又要为大周出征,故而,这京都城里的好日子,孤可没享受多少。
孤不似皇弟,从小养尊处优,不用功绩,就算贪污了科举的银子,也能理直气壮,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跟孤站在大殿的同一个位置。
如此好命,孤实在是羡慕,故而,孤这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当然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能享受片刻,便享受片刻。
就是不知,父皇愿不愿意,给这个脸面呢!”
封羡说完这些话,宸王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咬牙切齿,却半个字都说不出。
无疑,封羡是在提醒众人,他可是大周朝的功臣,从出生开始,就为了两国的和平,被送去当了质子。
后来回京,又立下了汗马功劳。
皇上抬手,“来人,给太子赐座,上杯好茶。”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