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方过林冷冷的回答道。
他对这些所谓的弱势群体,没有一丁点的同情心,或许以前他也是个温柔的人,但这几年,他的心,早已和冰一样冷。
不仅冷漠,无情,对人性的漠视,让他内心住着一头残忍的野兽,哪怕是工地上有工人摔死,他都能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血液不断往外延伸。
可自从与钱欢和好后,他的内心时不时便会触动,变的不再坚硬。
青青怯弱的看着方过林,以往的客人都会迫不及待的扑过来,可这个男人,他就站在那,丝毫没有动作。
“不洗也行,但安全措施必须要做。”尽管胆怯,青青依旧壮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这是一份难以启齿的工作,却也是她求生的希望,如果得了不干净的病,真的只能等死。
她缓缓解开自己的衣服,将脱下来的衣物整齐的叠在柜子旁,因为老鸨说,出来待客,一定要穿的好一些,这套衣服,是她咬着牙才买下来的,上次有个客人,将她的衣摆扯坏,她现在待客时,都要用手不停的遮挡。
方过林没有阻止她,只是静静的看着,表情没有丝毫动容。
因为他不像钱欢,同情心泛滥,既然已经付了钱,别说看,就算他真要睡,也是应该的,只不过他没有这个癖好。
女人的皮肤很好,雪白,除了有几颗痣,就像一块残缺的玉,如果不是那条肌肉萎缩的小腿太过显眼,她一定会是个身材很好的女人。
方过林注视着青青的脖颈,有被掐过的痕迹,小腹,胸前,后背,以及大腿内侧,都有条状伤痕,显然是长期被人虐待。
“那老鸨子打的?”方过林看着青青问道。
“不,不是的,花姐对我很好,这些,是,是客人留下的。”青青回答道。
像这种地方,老鸨对小姐都很宽容,也是来去自如,不会刻意针对,毕竟不是古代,会逼良为娼,这里的工作者,都是自愿的,用身体换几两度日的碎银而已。
“客人打你,她不管嘛?”一般来说,有客人闹事,这里应该会有打手之类的人阻止才对,哪怕是这样的地方,对小姐也要有安全保障。
“没,没事,不疼的,这也是服务项目。”青青低着头,打开放在床头的箱子,里面全是一些小工具,鞭子,蜡烛等等。
“但是要额外加钱。”
“加多少。”方过林扫了一眼箱子后问道。
“50行吗?”青青抬头,瞄了方过林一眼。
这些额外项目,都是她和客人自己谈价格,花姐是不管的,所得收入也是自己拿。
“50?”方过林眯着眼,他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30也,也可以的。”青青以为他是嫌贵了,连忙改口道。
就算客人不给钱,她也没办法拒绝,因为她太需要这一份收入了,往往一连几天,都没有一个客人。
因为她是个残疾人,也正因如此,有些客人欺负她,她也只能忍着。
“30,块?”方过林简直难以置信,受这种罪,30块钱能干什么?
“客人你别生气,这次额外服务不收你钱好了。”听到方过林的语气,青青再次改口,她小心翼翼的揣摩着每一位客人的心思,生怕他们嫌贵去找别的小姐。
也正是因为她这样卑微,近乎于讨好的姿态,才让那些客人得寸进尺。
但她无力改变这一切,也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青青跪在地上,用嘴叼起箱子里的鞭子,缓缓爬向方过林,将鞭子递到对方的手心。
这是她在实践中,学到的讨好客人的方式。
方过林低下头,看向手里的鞭子,这一刻,他突然理解大学时,钱欢说过的话。
-----你是给了她钱,可你也在欺凌她的尊严。
他心中的公平交易,似乎本就建立在不公平的基础上。
眼前这个叫青青的女孩没得选,那时候的刘思燕,也没的选。
贪慕虚荣的女人,自愿为了钱放弃尊严,这才叫交易。
像青青,刘思燕,她们处在命运不公的底层,这不叫交易,只能叫做胁迫,来自悲惨人生,与生俱来的胁迫。
“你接一次客多少钱?”方过林本想坐一下,可房间里,能坐的只有那张用来“工作”的床,他宁愿站着。
“三百。”青青小声的回道。
花姐和客人谈多少跟她没关系,她接一次客,只能拿到三百。
方过林给了花姐六千,也就是说,花姐在中间抽成抽了五千七。
寻常的客人是五百,而来找青青的,都是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价格不固定,花姐会看碟下菜,没钱的,六七百她也接,有钱的,五六千她也敢喊。
看方过林这一身名牌,六千花姐都觉得喊少了。
“平时客人多嘛?”方过林示意青青穿好衣服。
“客人,你,不是警察吧。”青青哆嗦着站起身,由于腿部残疾,她只能斜着身子慢慢站起。
不怪她怀疑,因为方过林和平常见的客人不同,那些客人不会把她当人,更不会问这问那,他们只顾发泄兽欲,将她打的遍体鳞伤,便会满足的离开。
而方过林从始至终,都没有碰她,甚至会下意识的将目光避开自己的腿,那些慕残者,绝对不会这么做。
因为这类人最中意的就是她残缺的身体,以及痛苦不堪的神情,这会让那些客人更加兴奋的折磨她。
“不是,只是随便问问。”方过林摇摇头。
听到他的回答,青青这才松了一口气,这行最怕的就是警察,不仅要拘留,还要交一笔罚款,而她,最缺的就是钱。
“不算多,因为正常的客人,看不上我。”青青低着头,她一个月能接到七八个客户就算不错了,外面那些姐妹,一个月少说都能赚万把块,而她一个月连三千都不到。
在星光市生活,哪怕是在郊区,去掉房租,水电,以及药费,平常连贵一点的菜都不敢买,只能勉强活下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