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历3771年12月17日酉时
时空秩序队
“砰!”
时麟丸捏紧拳头重重地砸在了饭桌上,闷声荦怒:“哪有这样的人!可恶!我都那么好言相劝了!”
老实人石垣生整理了一下被拍倒在桌上的碗筷,语速平缓劝道:“行了丸子,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哈。你这一敲桌子,可是把碗都给吓到了。”
也幸好这桌子是高精钢的,否则哪里遭得了这般糟践?
汐妤浅笑嫣然道:“丸子,你就别那么生气了。我们这几个人一起,不一样完成了那么多的任务吗?”
炎诚也点了点头,赤色的头发随之晃动:“嗯,我觉得汐妤说得不错,你管别人做什么?我们把自己家顾好就行,等修补了这个世界的时空裂隙,我们还得尽快去下一个世界。”
时麟丸听到这里,却是泄气地一头趴在了桌上,长呼一声:“哎——炎大哥,哪里这么着急嘛,我觉着这里还没玩儿够呢,至少大多都是人样儿,等去了下个世界,又是虫子我可受不了!”
炎诚语气坚毅否决道:“你可不能总想着玩儿,要记得当初的初衷!”
正说着,疏槐便推着餐车走了过来:“你们别管他。”他一边将刚烧好的菜规整排列地放在桌上一边冷声道,“当初我就说了不该让这个累赘加入。”
趴在桌上的时麟丸听到这冷冰冰的一句话瞬间爬了起来,据理力争道:“疏槐!你好歹是跟我来自同一个世界的老乡,怎的这么说我!上次那场战斗我可没晕!”
“嘁,因为是我出的主力。”疏槐将所有餐盘放置完毕后,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可恶!你这家伙想打一架吗!”时麟丸猛地站起,双手狠狠砸在桌上,饶是高精钢做的桌子也颤动了一下,刚刚无比赏心悦目地餐盘排版瞬间被胡乱地移动了一段距离。
众人看到,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齐齐看向疏槐——他的脸已经黑了。
“那个,疏槐,我们还是不要……”汐妤刚想说些什么,却见疏槐已经按下超威五行环,变身成了青虬缚山兽。
其形也:
雄虎身形丈许长,虬根独角裂沧桑。
青金竖瞳凝寒锐,枯荣木甲缀藤光。
铁爪钩岩藏地络,棘藤绞尾聚锋芒。
一声怒吼山崖震,木气萦身霸一方。
时麟丸也寸步不让,大吼一声:“你别以为我怕你!”
随即按下变身环,成了锐金麟兽。
其形也:
麒麟首载赤金角,金珀瞳凝刃纹绕。
兽身直立披玄甲,棱鳞映冷剑声啸。
人爪带棘能裂石,铁尾垂棘金链摇。
一身金煞锋无俦,立地犹存斩世骄。
“藤生绞蔓缚。”
时麟丸刚想有所动作,却已是听到对方喊招的声音——
只见他的双腿被地上凭空出现的青黑色藤蔓所缠绕,随后那藤蔓又瞬间疯长成几道粗藤锁链,仅是一息之间便将时麟丸全身给牢牢缠住。
“哎哟!”
时麟丸脚一个没站稳,倒在了地上,又是动弹不得,只能无能狂抖身躯,狼狈至极。
“疏槐!你放开我!”时麟丸在地上滚来滚去,“你就会玩儿这些阴的!会五行力不得了啊!敢不敢跟我堂堂正正地打一场!唔!”
他话音刚落,却是被一条平藤闭住了嘴。
刚准备起身,手上变身环闪烁着赤红色光芒的炎诚见状重新坐了下去,抱胸道:“行了丸子,你就好好反思一下吧。”
汐妤看着地上撒泼的时麟丸,不禁捂嘴轻笑。
石垣生也忍着笑意摸了摸鼻子。
“各位。”一直在面前浮空光屏上操作着什么的文彰博士终于开了口。
几人瞬间神色端庄起来。
“怎么了博士?是有新的任务目标了吗?”炎诚问道。
文彰博士点点头,手指一划,一个大光屏便出现在了餐桌正上方的空中。
只见那光屏上映射着几个人的头像和人物介绍。
众人依次看去——
刘二狗,张望月,盛泽涛,林毅澜,凌奈何。
“这几个都是我最新找出来的‘偷渡者’,那位孙天侯就暂且不管了,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先驱逐所有‘偷渡者’,再修补好时空裂缝。”文彰博士介绍道,“其中,刘二狗,张望月,盛泽涛目前都是独行者,势力较弱,而林毅澜,凌奈何则都在这方世界有些一定地势力和力量。”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的驱逐方法?”文彰博士突然问道。
“一,先与之协商,若其愿意自愿回去,便用传送装置送其回到原本的世界。若对方在原本的世界处于死亡状态,在对方态度和谐的情形下,可以赐予一定时间的新生;二,对于不从者,采用强制性手段。令其精神意志薄弱,使用‘汲识枪’强行将其意识吸收,若遇不敌者,可向时空管理总部申请特殊手段。”疏槐回道。
“很好!”文彰博士夸奖道,“看来疏槐记得很牢。但任务也得有先后,我们就先把比较容易处理的处理了,至于难处理的放在后面再说。你们有谁愿意去驱逐这三人?”
“我。”疏槐毫不犹豫地主动请缨道。
“算我一个。”炎诚抱胸点头道。
“那我也去吧。”汐妤笑着举手道。
“额……既然大家都抢完了,我就负责后勤吧。”石垣生用手指扣着脸颊有些尴尬笑道。
“好,既然大家这么积极,就……”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就在文彰博士准备这么定下时,地上的时麟丸“突发恶疾”,朝他的方向蠕动。
文彰博士见这情形,慌乱地从座位上站起,焦急地望向疏槐。
而疏槐却摇了摇头道:“没加毒。”
“那这……”文彰博士紧张地看着宛如“尸变”般的时麟丸。
最后,时麟丸还是到了文彰博士的脚下,欲哭无泪地用脸蹭他的腿。
“啧!麟丸你别恶心我!”文彰博士骂道,也终于算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可时麟丸哪里肯听,却是圆着铜铃般的真诚之眼直勾勾地盯着文彰博士。
文彰博士颤抖着手抬了抬自己的眼镜,无奈叹气道:“好吧,你就跟疏槐一起吧。”
话罢,时麟丸欢呼雀跃地又是在地上滚起来。
疏槐怕惹了“蠢瘟”,默默转身离开了。
炎诚也摇了摇头起身离去。
汐妤小声轻笑后告别道:“那博士,石先生,我也先回去洗个澡了。”
她转身走去,蓝白渐变的蓬松长卷发自然地舞动起来。
“哈哈,看来今天不用拖地咯。”石垣生开着玩笑也去了。
原地就剩下背着手的文彰博士和打滚的时麟丸。
“哎——”文彰博士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不耐烦道,“得了得了,你再在这里闹下去,一会儿疏槐可能就已经开始任务了。”
时麟丸闻言瞬间跳了起来,蹦跳着离去。
“喂!你解除变身再跳啊!我的地板啊!!!”
……
长安,夜王府。
长安的夜,浸着初冬的寒。夜王府的地面上寂静无声,朱门紧闭,唯有檐角的铜铃偶尔被夜风拂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而在王府夜王馆的后花园之下,一道隐蔽的石门缓缓开启,内里是蜿蜒向下的石阶,石阶两侧的石壁上嵌着玄色符文灯笼,晕开一圈圈暗金的光,将潮湿的青石板地映得斑驳。
极夜教的总坛,便藏在这夜王府的地下深处。
地下穹顶高耸,顶部是琉璃石板,石板中有着微微灯光映射而出,与殿内的烛火交织,衬得这座隐于地下的密地,既肃穆又带着几分诡谲。
空气中弥漫着墨香、纸张的陈旧气息,还有一丝地下特有的潮湿土腥味,混合着水镜散发的清冷灵气,构成了极夜教独有的味道。
天察司。
孙天侯站在正厅中央的紫檀木案前,指尖捻着一卷任务卷轴,眉头微蹙。
案上整齐堆叠着数十卷同款卷轴,有的封蜡未拆,有的已拆开一角,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朱砂字迹。
他身前悬浮着一块半透明的水镜,镜面上流淌着细碎的银光,正将卷轴上的文字逐一复刻、传输,水镜的光芒映在他脸上,明暗交错,更显其神色专注。
“唰——”他手腕微翻,将手中看完的卷轴精准地归入案侧的楠木格架,动作利落,不带半分拖沓。
作为天察副司,极夜教的天察司的情报日常运转、任务派发与教徒管理,皆由他一手打理。
此刻他身着橙色锦袍,袍角绣着暗金色的流云纹,腰间束着玉带,玉带上悬着一枚墨玉令牌,刻着“天察”二字,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在空旷的地下大殿中格外清晰。
他的侧脸线条硬朗,下颌线清晰分明,却是带着一股顽劣以及痞气。
此刻他正专注地盯着水镜,眸光锐利,仿佛能穿透卷轴上的字里行间,洞悉一切隐患。
可这份专注,却屡屡被身后那道轻盈的身影打断。
“喂,孙天侯——”软糯又带着几分执拗的声音在地下大殿中响起,带着轻微的回声,像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搅得孙天侯心头微微一滞。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紫霞。
自从上次那场大战结束,这姑娘就像块牛皮糖似的,黏上他了。
那日狮驼王死后,他们便被逼到了绝境。
危急关头,体内一股莫名的力量轰然爆发,金光破体而出,他只觉神魂剧震,再睁眼时,周身已笼罩着金灿灿的毫光,身披锁子黄金甲,头戴凤翅紫金冠,手中凭空出现一根如意金箍棒,一棒下去,便将那凶戾的恶灵打得魂飞魄散。
那是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变故,而这一切,也被前来支援的紫霞看完了全程。
自那以后,紫霞便认定了他是至尊宝的转世,整日就是跟在身后缠着他。
因为这个,他不知被呆子和狮大哥调侃多少次了。
“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我不是至尊宝。”孙天侯头也没回,声音平静,却透着难以掩饰的无奈。
他伸手拿起另一卷卷轴,指尖刚触到纸面,身后的身影便凑得更近了。
一股淡淡的桃花香萦绕鼻尖,那是紫霞发间熏的香,与地下大殿的潮湿气息格格不入,倒添了几分鲜活。
孙天侯下意识地侧身,想拉开距离,可紫霞却像有预判似的,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转了个圈,依旧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
她穿着一身水粉色的襦裙,裙摆绣着细碎的桃花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像是有粉色的蝴蝶在昏暗的地下大殿中飞舞。
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挽了个髻,余下的发丝垂在肩头,发间插着一支碧玉簪,簪头坠着一颗小小的珍珠,走动时微微晃动,映着石壁符文的微光,闪闪烁烁。
最惹眼的是她手中握着的那柄剑——剑鞘是温润的紫檀木,上面镶嵌着细碎的紫晶,剑柄末端系着一缕紫色的流苏,正是那柄传说中能识意中人的紫青宝剑。
此刻她正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剑鞘,眼神亮晶晶地盯着孙天侯的背影,像只执着的小狐狸。
“你就是!”紫霞的声音笃定,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倔强,回声在地下大殿中轻轻荡开,“那天你变成齐天大圣的样子,我看得清清楚楚!金箍棒、黄金甲、凤翅紫金冠,一模一样!”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另一只手,想去拉孙天侯的袖子,却被他微微侧身避开。
孙天侯拿起案上的狼毫笔,蘸了蘸墨汁,在一卷新的卷轴上批注着什么,语气依旧平淡:“那只是情急之下爆发的力量,与至尊宝无关。”
“怎么会无关?”紫霞撅起嘴,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还有一丝不被认可的失落,“紫青宝剑认主,当年至尊宝拔开了我的剑,你现在又能变成齐天大圣,你一定就是他转世!你只是暂时忘了而已。”
她说着,将紫青宝剑往孙天侯面前递了递,剑柄朝着他:“你再拔一次试试?说不定拔开了,你就想起来了。”
孙天侯的目光落在那柄剑上,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对这剑毫无感觉,更遑论拔剑。
上次紫霞就逼着他试过一次,结果任凭他怎么用力,宝剑都纹丝不动,可紫霞到现在却固执地认为,是他还没“想起”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拔不开。
“不必。”
孙天侯收回目光,继续批注卷轴,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安静的地下大殿中格外清晰。
“我有自己的名字,孙天侯。”
“不是什么至尊宝。”
“可……”紫霞还想争辩,却见孙天侯已经放下笔,转身走向另一侧的教徒队列。
她立刻闭上嘴,提着裙摆,快步跟了上去,裙摆扫过青石板地,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
厅内两侧的石壁下,站着二十余名身着黑衣的极夜教教徒,皆是腰佩短刀,神色肃穆地低着头。
见孙天侯走来,众人齐齐拱手:“副司大人。”
孙天侯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严肃:“方才派发的巡逻任务,都清楚了?城西的乱葬岗、北郊的破庙,还有城南的渡口,务必仔细排查,不可懈怠。”
“属下明白!”众人齐声应道,声音洪亮,震得地下大殿的穹顶似乎都微微震动,烛火也跟着摇曳不休。
孙天侯的目光在队列中逡巡,最后落在一名身形略显单薄的年轻教徒身上:“李三,上次让你记录的教徒功法修习进度,为何迟迟未交?身为教徒,连基础的事务都处理不好,若遇险情,你如何应对?虽说大哥平日总是让你们多多关注自己的身体,但这也不是你们偷懒的理由!”
李三吓得连连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补录,今日之内必定上交!”
“再给你一次机会。”孙天侯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再有下次,按教规处置。”
“是!谢副司大人!”李三如蒙大赦,连忙起身,低着头不敢再看他。
紫霞站在孙天侯身后,看着他训话的样子,眼神里满是好奇。
她以前只觉得齐天大圣是个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可眼前的孙天侯,一工作起来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沉稳、严肃,甚至带着几分刻板。
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这只是他“忘了”身份的表象。
等教徒们领命退下,沿着地下通道离去,大殿内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符文灯笼的微光。
孙天侯转身,正想回到案前继续处理卷轴,却见紫霞依旧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脚尖轻轻点着青石板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姑娘,你到底还有什么事?”孙天侯问道,语气里的无奈又多了几分。
紫霞走上前,仰着小脸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孙天侯,你再想想嘛。你有没有做过什么梦?比如梦见自己在一个叫水帘洞的地方,或者梦见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子?”
孙天侯:“……没有。”
他确实没做过这样的梦。他的梦境,要么是与呆子幼时在乡野间的嬉戏,行走天涯,要么是如今执行的一次次危险任务,从未有过紫霞说的这些。
“那你有没有觉得,看到我会觉得很熟悉?”紫霞又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孙天侯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面映着石壁符文的微光和自己的身影,心头莫名地窜起一丝异样的情绪,快得让他抓不住。
他别开目光:“姑娘,我承认你姿色不差,但你还是今早去另寻个好人家吧。老孙我目前没那方面的想法。”
紫霞的眼神暗了暗,像被乌云遮住的星光,可没过片刻,又重新亮了起来。她握紧手中的紫青宝剑,像是握住了某种信念:“没关系,你肯定是忘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等你想起来。”
孙天侯闻言,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实在不明白,这姑娘怎么就这么执着?他甚至想过,是不是应该用天察司的手段,消除她这段记忆,可每次看到她那双充满期待与坚定的眼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似乎打不过对方。
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向案前:“随便你。但别妨碍我做事。”
“好!”紫霞立刻喜笑颜开,像得到了赏赐的孩子,连忙跟上他,只是这次没有再凑得太近,而是站在案侧几步远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她就那样站着,双手轻轻握着紫青宝剑,目光落在孙天侯的侧脸上,一瞬不瞬。
看他眉头微蹙的样子,看他专注批注的样子,看他偶尔抬手揉一揉眉心的样子。烛火与符文微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勾勒出他硬朗的轮廓,竟让她觉得,这样沉稳的他,也挺好的。
只是,她还是想让他想起自己。想起至尊宝,想起那个等着他拔开紫青宝剑的紫霞。
孙天侯能感觉到她的目光,那目光太过灼热,让他有些不自在。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继续整理卷轴。
可没过多久,身后的紫霞又忍不住开口了。
“孙天侯,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茶吧?”
“不用。”
“那你饿不饿?我听说王府的点心很好吃,我去给你拿点?”
“不必。大哥会给我做。”
“那……”紫霞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想什么新的话题,脚步声在青石板地上轻轻响起,“上次大战,你变身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身体里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孙天侯的动作一顿。
确实,那日爆发力量时,他感觉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席卷全身,仿佛那力量本就属于他,只是被遗忘了许久。
那股力量带着睥睨天下的桀骜,带着横扫千军的霸气。
但他心底里一直有一个声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声音不断告诉他:“不要迷失!不要迷失!不要迷失!”
“只是本能罢了。”他最终还是这样说道,不愿再多想。
有些事情,他宁愿当作是意外。
紫霞却不这么认为,她眼睛一亮:“这就对了!那是齐天大圣的力量!是刻在你灵魂里的!你只是暂时忘了怎么掌控它,忘了自己是谁!”
她越说越激动,上前一步,差点撞到案角。
孙天侯下意识地伸手扶了她一下,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胳膊,像触到了一片桃花瓣,柔软而细腻。
他连忙收回手,语气有些不自然:“小心点。”
“嘿嘿。”紫霞傻笑了两声,脸颊微微泛红,“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感觉的。”
孙天侯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另一卷卷轴。他发现,自己的注意力越来越难集中了。
身后的姑娘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虽然话多,却不惹人厌烦,反而让这座过于肃穆压抑的地下总坛,多了几分生气。
他想起上次,他处理教内事务到深夜,趴在案上睡着了。
醒来时,身上盖着一件带着桃花香的披风,案上放着一杯温热的茶水。
他不用问,也知道是紫霞做的。那时候,他心里竟生出了一丝暖意。
还有一次,一名教徒对紫霞的身份产生质疑,出言不逊,被他当场斥责。
紫霞却拉着他的袖子,说:“没关系,他只是不知道我是谁。”
那一刻,他看着她眼底的纯粹,竟觉得,有这样一个人缠着,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这份情,真的属于他吗?
“孙天侯,你看!”紫霞突然举起手中的紫青宝剑,剑鞘上的紫晶在烛火与符文微光下折射出紫色的光芒,映得她的脸颊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紫晕,“这剑,只有至尊宝能拔开。当年他拔开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我的意中人。现在,你能变成齐天大圣,你一定就是他。”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憧憬,眼神里带着对爱情的向往。
孙天侯看着她,心头微微一动。他见过太多尔虞我诈,见过太多勾心斗角,像紫霞这样纯粹、执着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我真的不是。”他再次开口,语气却比之前柔和了许多,“或许,只是巧合。”
“不是巧合!”紫霞固执地摇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你变成齐天大圣的样子,又恰好出现在我身边,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我不信命。”孙天侯道。
紫霞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的果子,晶莹剔透,在昏暗的地下大殿中泛着淡淡的红光。
“这是我从昆仑墟摘的同心果,传说吃了它,有情人就能心意相通。
孙天侯摇了摇头,站起身,往外走去:“我还有任务,先走了,那果子你自己留着解渴吧。”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