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林被叫去挑选家具的时候,还有些懵,但又不能拒绝。
就这么水灵灵的和周怀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了。
不过有好也有坏,坏在同住一屋檐下,好在可以分房睡,再也不用担心睡一张床了。
周怀景看到胡林分房睡的举动,也是哭笑不得。
父母的算盘落空了,连带着他的福利也没了。
十一这天,胡林跟着李爱花去赵家串门。
赵家老两口,在京城没熟人,赵铭又要管研究所的事儿,没多少时间陪他们,他们就时不时的找李爱花说说话。
李爱花除了忙店里的事,在京城也没什么朋友,来往的次数多了,也就熟悉了起来。
研究所放假,赵铭在家陪父母,巧的是胡军也在。
“他啊,一个人在京城,我就给叫过来了。”赵铭解释了一句,给母女二人倒了白开水。
“怎么没回去过年?”李爱花问道。
胡军推了推镜框,有些惭愧,“回去又要被催婚了。”
李爱花想起高如琼那样儿,附和道:“你妈那性子,倒也是。”
“小李啊,我之前跟你说的事,怎么样了啊?”赵母开口询问。
“有个合适的,不过学识肯定是比不了赵医生的。”
“那也行啊,先见见。”赵父显然对这方面没什么要求。
“爸、妈,你们这是要给我相亲?”赵铭觉得无语,又有些荒诞。
一旁的胡军忍俊不禁。
胡林也一脸吃瓜相。
年过半百的人了也还要相亲。
“是啊,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着也得找个伴儿啊。
不然等我和你爸走了后,你一个人该多孤单。”赵母说着,眼眶微红。
她好好的一个孩子,就因为那件事被耽搁了一生的幸福。
“你不会心里还想着那丫头吧?当初家里出事没两年,她就结婚了,现在都怕有孙辈了。”
赵父的询问,让胡林和胡军都侧耳倾听。
赵铭有些头大。
他在小河村听了那么多年的八卦,现在轮到别人听他的了。
天道好轮回啊!
“没有的事,我早就把她忘了。”赵铭嘴上不承认。
头几年的时候,他想得厉害,后来也就慢慢死心了。
再见到父母,父母也不曾提起过,他们都默契的不提及曾经的婚约。
“那丫头在家里出事的时候,也暗地里帮助了我们许多。
但她受你的影响,不好说亲,人家是姑娘家耽搁不起,没两年就嫁人了……她没有对不起你,已经很好了。”
赵母宽慰着。
“嗐,有缘无份呗!我早想明白了,你说你们操心这些干啥?
我一个人这么多年都习惯了,找什么对象?我不找。”
赵铭提起那个她,鼻头有些酸。
青梅竹马,却相忘于人海。
要不是那件事,他们就要结婚了。
天意弄人啊!
“你啊,还是那么固执。”赵母叹了口气。
李爱花确有些感同身受,“一个人也挺好的,婶子你看,我不也是一个人,也过得挺好的啊!
过惯了一个人的日子,再让我找个对象一起生活,光是想想我都浑身不适应。”
她和胡孝义离婚这些年,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对自己好,爱自己,有自己的事业,见世界之大,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可你有孩子啊,他什么都没有,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这正是赵母担忧的。
他们死后,赵铭就真是孤家寡人了。
都说养儿防老,赵铭这把年纪了,他们是不指望了,只想给赵铭找个伴儿,让对方的家里人帮忙办后事。
“那让他俩拜把子吧,我给他收尸。”胡林语出惊人。
让李爱花和赵铭拜把子?
众人都惊疑不定的看着胡林。
“要是处对象我也不介意。”胡林拿了瓶老酸奶,插上吸管,“事先说明,我可不会叫他爸。”
赵铭和李爱花年龄差不了多少,算是平辈,拜把子也挺好。
“咳咳咳!”胡军被口水呛着了,咳得脸红脖子粗的。
不明白胡林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你少来,我可没你这么大的闺女。”赵铭一脸被恶寒到了的模样。
李爱花也是尴尬得不行。
赵铭父母在李爱花和赵铭两人脸上来回移动。
“也不是不行。”赵父见识了一辈子的风浪,见怪不怪了。
“最主要还是看你们两人的想法。”赵母补充。
李爱花和赵铭对视一眼后,立马就移开了视线。
双方都避之不及。
两人都无语又尴尬到家了。
“处对象绝无可能。”赵铭否决。
“俺也不想这些。”李爱花跟上。
“那就拜把子呗。”看着两人的反应,事情变得好玩了起来。
“闺女,你别说了。”李爱花连忙制止。
“这事以后再说。”赵铭佯装镇定。
“哈哈,我也觉得,不能操之过急。”胡军和稀泥。
赵铭在他心里仍然是小河村卫生室医生的形象,李爱花什么经历他也是知道的。
两个都是他熟悉的人,却让他们现在拜把子,他一个身外人都接受不了,何况他们两个当事人。
“说得也对。”赵父搭话。
这个话题也就过去了。
在赵家吃了午饭,李爱花就带着胡林离开了。
她是待不下去了。
够尴尬的。
十五,元宵。
彭蒿在西单的台球厅组局打台球,周怀景的几个兄弟都去。
晚上在周家吃了饭,周怀景开车带着她去赴约。
元宵街上很热闹,西单又是繁华地带,车子行驶缓慢。
到台球室时,人都到了。
这是私人聚会,只有周怀景的几个兄弟和他们的老婆。
包厢有两张台球桌,还有休息区,零食。
在这时代,属于是最顶级的休闲场所。
目前,也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有这个消费实力。
“会吗?”周怀景坐在胡林旁边,轻声询问。
“不会。”她面不改色的撒谎。
“我也不会。”
胡林侧头看向周怀景“?”
“我平时都在部队,休假的也没来过这种场合。”周怀景解释。
胡林了然。
台球估计是这几年才传入国内的,周怀景没那个时间接触。
“怀景,过来我教你。”彭蒿拿了两根台球杆,站在台球桌旁吆喝。
“一起去?”周怀景邀请。
“好啊。”胡林跟着过去。
旁边台桌在玩的几人见此调侃。
“好好学,待会儿教你媳妇儿。”
“还是等他能进球了再说吧。”
他们的老婆也搭话。
“我看周大少肯定比你学得快。”
“那可不一定。”
“来赌一局。”
“怎么赌?”
“看怀景多久能进球。”
“十分钟。”
“半小时。”
“二十分钟。”
“十五分钟。”
众人纷纷下场。
“赌注呢?”
“赢了的买单。”
“我去你大爷。”
“操!坑爹啊!”
这群人在外人模狗样,私下里都不端着了。
他们拿周怀景开涮,周怀景也不恼,嘴角始终带着笑,拿过球杆,听着彭蒿的讲解。
胡林倚在一旁,有些无聊。
在彭蒿旁边的林浅见着,去休息区端了两盘零食过来。
一盘装有瑞士糖、金帝巧克力、酒心巧克力。
一盘装着话梅糖、果丹皮、鱼皮花生、江米条。
“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林浅端着盘子询问。
胡林瞧了她一眼,才看向她手里端着的东西。
她拿了个江米条,“谢谢。”
林浅这是在为上次的事服软。
“不客气。”林浅笑了笑,又端着给隔壁桌的人分享。
胡林看着手里的江米条,有些发愁。
她入夜不食。
周怀景听了彭蒿的讲解后正在开球,周怀景手上力量足够,球开得分散。
胡林勾了勾嘴角,走过去,“给你。”
周怀景刚开完球起身,见此诧异了一瞬,就接受了胡林的投喂。
“秀恩爱是吧,当谁没有媳妇儿似的。”彭蒿一副没眼看,又较劲的模样,“媳妇儿。”
林浅来到彭蒿身侧,彭蒿俯身在其脸侧亲了一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浅有些害羞。
“幼稚。”周怀景接着打球。
胡林去休息区拿了两瓶可口可乐,递了一瓶给林浅,礼尚往来。
“喝吗?”
“谢谢。”林浅接过可口可乐。
两人之间的芥蒂,也就翻篇了。
周怀景打台球没什么技巧,全靠蛮力,不到十分钟就进球了,让打赌的人都输了。
“行啊,有潜力。”彭蒿在一旁夸着。
其余人讨论。
“这怎么算?”
“能怎么算,没赢家呗。”
“算了,黑八吧,输得最多的结账。”
“行啊。”
这么高端的台球厅,光包厢费就不便宜,还有那么多进口零食,最少几十块钱起步。
“我也来。”彭蒿见周怀景上道后,自己也手痒起来,拉着林浅去了隔壁桌。
隔壁桌战局开始,他们这边倒显得冷清了。
周怀景自己刚入门,就起了别的心思。
“我教你。”周怀景带着些小算计。
“好啊。”胡林应下了他这醉翁之意不在酒。
周怀景站在她身后,教她握杆打球。
两人挨得极近。
“球杆,白球,目标球,三点一线,走。”
周怀景握着她的手,在她耳旁细语,由他引导着击出球杆。
球杆击中白球,白球又撞击目标球,可最后目标球却没进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