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脂婉搂抱住男人的窄腰,低声涰泣,“表哥……”
她方才真是被吓到了。
瑶光阁的下人,都要跟她搬去脂府,所以早在她和姨母去福寿堂的时候,便跟着姜十搬东西出去,到府门外候着了,因此方才事发时,院子里,一个下人也没有。
她以为自己会死在陆兰的手里,没想到表哥竟然回来了。
“没事了。”陆湛的声音里也有一丝颤意,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将她紧搂在怀里。
陆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旁若无人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眸底掠过怨恨。
脂婉这个贱人,凭什么得大哥如此庇护?
她揩去嘴角的血丝,歇斯底理地大喊,“大哥,脂婉她杀了我姨娘,她杀了我姨娘啊,你为什么还要护着她?我要报官将她抓起来!”
陆湛闻言,目光冰寒地转向她,“你姨娘不是脂婉杀的,我倒是看到你,想杀死脂婉!”
“她杀死了我姨娘,我自然要杀她,为我姨娘报仇!”陆兰用力攥着拳头,悲愤大喊,“大哥可是大理寺卿,不是一向自诩公正严明?怎么,因为杀人凶手是你的未婚妻,所以你就要罔顾律法,包庇她吗?”
“闭嘴!”陆湛扶着脂婉站起身来,沉声喝斥,“你这么着急给脂婉定罪,我看你是贼喊捉贼!”
陆兰指向床上的徐姨娘,声嘶力竭地喊道:“大哥看到了吗?我姨娘,惨死在脂婉的床上,事发时,就只有她跟她的丫鬟在这里,若非我来得及时,她们主仆俩说不定已经毁尸灭迹了。罪证确凿,大哥还想为她开脱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陆湛说罢,扶脂婉坐到椅子上,而后走向了徐姨娘的尸体。
“你要干什么?”陆兰拦住了他,一脸防备。
“自然是验尸。”陆湛沉声,“你让开!”
陆兰摇头,愤懑道:“我不相信你,你跟杀人犯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你是不是应该避嫌?”
陆湛眉间覆着寒霜,“你如此阻挠,我看杀人的就是你!”
“真是荒谬!你为了给杀人犯洗脱罪责,竟说出这样的话来。”陆兰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床上死的那人,可是我的生母啊,我岂会丧心病狂地去杀害自己的生身之母?”
“怎么回事?”这时,魏氏和姜十等人已经匆匆赶到了。
在看到屋里的惨状时,俱是一惊。
“伯母,脂婉她杀了我的姨娘,请您为我姨娘讨回公道!”陆兰“扑通”跪了下来。
魏氏闻言,眉头一皱,“你别往婉儿身上泼脏水,她怎么可能杀害你姨娘?”
陆兰悲声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所有人都偏袒脂婉,即便她杀死了我姨娘,你们也要包庇她!还有没有天理啊?”
已经缓过来的脂婉,见她一心将杀人犯的罪名,往自己身上扣,冷声道:“你说我杀死了徐姨娘,你有什么证据?你亲眼看到了?”
“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你杀死我姨娘,但我姨娘就死在你的屋里,且事发时,只有你和你的丫鬟,自然是你们合力将我姨娘杀死的!”陆兰满眼怨恨,“你杀了我姨娘,就该给我姨娘偿命!”
“你胡说!”霜儿大声驳斥,“奴婢和小姐回到屋里时,就看到徐姨娘倒在了床上,没过一会儿,你就来了,徐姨娘的死,根本与我们无关!”
“不是你们杀的,我姨娘怎么会死?怎么会死在这个屋里?你们等着,我一定要报官抓你们!”陆兰恶狠狠地瞪着她。
“陆兰,徐姨娘突然亡故,我知你伤心,但你也不能将徐姨娘的死,胡乱栽赃到婉儿头上。”魏氏很是不悦。
“夫人,官府来人了。”这时,门外响起下人的禀报声。
没一会儿,一个官员,带着一群衙差,以及仵作走了进来。
看到陆湛,那官员向陆湛行了一礼,“陆大人,下官等接到贵府下人的报案,说是贵府出了人命,特前来查看。”
陆湛闻言,淡淡颔首,“有劳你们了。”
“职责所在。”那官员拱了拱手,便带着仵作上前,给徐姨娘验尸。
“死者背上有多处刀伤,其中一处伤口却在心脏部位,伤口很深,直接伤到了心脏要害,说明死者背后先遭到了袭击,再被凶手一刀捅进了心脏死的。
而造成死者死于非命的利器,正是这把匕首。”
仵作说罢,将从徐姨娘身上拔下的匕首,给众人展示了一下,而后放到一边,写起了验尸单。
“死者死于什么时辰?”陆湛问道。
“方才小的验尸时,尸体还是热的,通过验尸判断,应该是死于三刻钟前,也就是巳时一刻。”仵作说罢,将验尸单递交给了他。
陆湛看完后,心里有数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
“大人,她就是杀人凶手,是她杀了我姨娘!”这时,陆兰突然指着脂婉,控告道。
一众衙差看向脂婉。
看到她惊人的美貌,俱是一愣,有些迟疑。
这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杀人凶手啊?
陆湛挡在了脂婉面前,沉声道:“人不是她杀的,她没有杀死者的理由,平日里更是与死者,无甚交集,反而是我赶到时,看到陆兰差点杀害她。”
魏氏闻言,这才看到脂婉脖子上的指印,顿时吃了一惊,上前扶住她,担忧道:“婉儿,你怎么样?”
脂婉靠进她怀里,“我现在没事了,幸好表哥及时赶到,救下了我,否则我……”她没再往下说。
魏氏大怒,“陆兰,你姨娘突然死在这个屋子里,本就蹊跷,你不能因为这个屋子原先是婉儿住的,便胡乱给她扣帽子。”
“你们一个个都包庇她,那你们告诉我,是谁杀死了我姨娘?”陆兰痛哭捶地,“谁还我姨娘一个公道?”
“这件事情,我必会查个水落石出,不会冤枉任何人,但也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陆湛冷冷道。
“呵,你是脂婉的未婚夫,你必然徇私,为她洗脱罪名,我不相信你。”陆兰说罢,朝那官员道,“还请大人为我姨娘做主,还我姨娘一个公道!否则,我只能去督察院,状告你们包庇杀人凶手!”
那官员皱着眉道:“陆姑娘伤心,我等能理解,但还请给我们时间调查清楚。”说罢,没再理会她,看向脂婉道,“这位姑娘,这间屋子,可是您的闺房?”
脂婉点头,“是。”
“您可是第一个发现死者死在这个屋里的?”官员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