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几个旁支气呼呼地瞪着苏将军一家人。
苏将军心虚、羞恼地低下了头。
“此事我尽力了,我问心无愧!”云清婳福福身,“苏侧妃,你让太医看看你的脚吧。”
可苏灵音哪有心情看脚?
无尽的愧疚、痛惜、愤怒快要将她压垮,她感觉双腿轻飘飘的,整个人快要栽过去。
就在这时,又有下人来报信,“不好了,不好了,小姐自尽了!”
苏家人闻言,慌乱地奔走了。
苏灵音气血攻心,没忍住,暴露出本性,狠厉地瞪了云清婳一眼。
……
一时之间,苏家成了满京的笑话。
苏家姑娘最终没救下来,红事变白事。
胡太傅没娶到人,也气得跟苏家断交了。
苏灵音深受打击,躲在清心阁以泪洗面。
“云清婳太恶毒了!是她害了堂妹,是她逼死了堂妹啊!”苏灵音哭嚷着。
堂妹死前被丁员外强暴,被凌虐完毕,不堪其辱跳井自尽!
听说,人被捞上来的时候,浑身浮肿,像是泡胀了的馒头。
她才十五岁啊!
星河心疼地给她擦眼泪,“云贱人早晚下地狱!咱们只是让云家姑娘嫁给胡太傅,她却让苏小姐嫁给了丁员外。这个毒妇,不得好死!”
“对!我要用云清婳的血来祭奠堂妹!”苏灵音的表情扭曲。
……
疲惫了一天,裴墨染送云清婳回了玄音阁。
“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眉眼冷峻,正色询问。
云清婳并不打算隐瞒,“堂妹的婚礼换了两次日子,苏家姑娘的婚礼也凑巧换了同样的日子。我便猜测苏家想换花轿,跟叔父一家人提了醒,结果方才苏家的花轿果真冲撞了堂妹的花轿。”
“至于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裴墨染赞赏地看着她,惊叹她的睿智,也不由得感叹云家人的手段。
“倘若苏家人不拦我,我还可以阻止,可他们实在狠毒,故意拦着我,结果自食恶果。”云清婳惋惜地叹气。
他揉揉她的脑袋,“我知道你善良,但有的人不值得同情。”
云清婳后退一步,跟他拉开距离,“王爷,您去陪陪苏侧妃吧,想必她心里不好受。”
“不好受也是她活该!”裴墨染扶她坐下。
他蹲在她身前,将脸贴在她的腹部,“今日身子可还舒服?”
“除了那一日,我没什么反应。”她推开他的脸,“王爷,孩子现在还没长小手小脚呢,听不出动静。”
裴墨染摸了下鼻子,他尴尬道:“难怪没有动。”
云清婳忍不住笑了。
等云清婳睡下,裴墨染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他去了清心阁。
苏灵音一直在哭,看到裴墨染的一刹那,她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临近子时,裴墨染还会过来。
裴墨染深知,人只有在最脆弱时才会交心、卸下防备。
他温言软语地安慰苏灵音,苏灵音趁机卖弄风情。
一番云雨后,清心阁才彻底熄灯。
苏灵音暗想,云清婳,你已经输了!
裴墨染背着你来找我,他的心,已经偏向我了。
……
夜里。
一个身影将一把钥匙丢进了废院。
院中,浑身恶臭的赵婉宁抓住钥匙,眼底闪过了瘆人的光。
……
翌日。
飞霜扶着云清婳在花园散步。
“主子,昨晚有人在废院周围鬼鬼祟祟,将钥匙丢进去了。”
云清婳冷笑,“真是蠢货!被利用了还帮苏灵音数钱。”
飞霜低声道:“奴婢有些怕,赵婉宁若是出来,一定恨不得杀了咱们。”
“赵婉宁那副病弱的残躯能干什么?”她耸肩。
苏灵音此举,无非是想借赵婉宁来试探她,让裴墨染发现她没失忆。
忽的,一个浑身恶臭,瘦骨嶙峋的人跌跌撞撞地朝她们小跑而来。
“啊……”飞霜惊呼。
云清婳捂着嘴后退。
恰逢此时,苏灵音正拉着裴墨染来到花园。
“啊啊啊……”赵婉宁被割了舌头,无法说话,只能乱叫。
枯草般的头发下掩藏了一双仇恨的双眼,她手里拿着一枚金簪,朝着云清婳冲了过来。
“你、你是何人?”云清婳惊叫。
苏灵音的眼底写满了失望。
都这个时候了,云清婳居然还在演。
云清婳被逼退到了假山,退无可退,只能惊恐地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啊——
赵婉宁抬起金簪要刺进她的脖颈时,裴墨染一掌将她打开。
赵婉宁挨了重重一掌,身子骨碌碌地在地上滚了好远。
噗呲——
她呕出了一口鲜血。
“蛮蛮!”裴墨染一把将她搂进怀中,轻拍着她的背脊,“不怕,不怕了。”
云清婳双眼噙泪,身板颤抖,“她是何人?为何要杀我?”
“只是一个疯子罢了。”裴墨染厌恶地睨着赵婉宁。
“啊啊啊……”赵婉宁不甘地怪叫,看裴墨染的眼神染上了心碎、埋怨。
很快,赵婉宁就被侍卫押走了。
云清婳渐渐平复了心绪,恢复了冷静。
她抬起眼皮看他,执拗地问:“她绝对不是疯子,她究竟是何人?”
裴墨染有些难以启齿,“她是赵婉宁,我之前的王妃。”
“我就知道!”她责怪地看他。
“赵婉宁是怎么出来的?给本王严查!”裴墨染低吼。
侍卫拱手,“是!”
后面的苏灵音面不改色,反正也查不到她身上。
云清婳的眼底射出了寒光。
倘若,苏灵音当真以为她是个好拿捏的,就大错特错了。
……
花厅中。
裴墨染跟云清婳坐在上首。
其他夫人、妾室规矩的站在两边。
很快,贴身太监便道:“王爷,赵婉宁之所以能从废院出来,是因为拿到了钥匙。奴才询问了一圈,昨晚有人看见妾室陆氏,偷偷摸摸在废院转悠。”
陆氏的脸煞白,她抖成筛糠。
被贴身太监一点名,她的膝盖一软,重重砸到地上。
“王爷,冤枉啊,定是有人陷害妾身,妾身昨晚一直待在寝房,怎能光听信一面之词?”陆氏一副蒙受冤屈的模样。
裴墨染懒得跟她废话,厌恶道:“嘴这么硬?把她的贴身婢女拖下去,上刑!”
“啊……不要啊……”陆氏的婢女被拖走,她发出嚎叫。”
婢女只是被打了几棍子,就受不住了,一下子全招了。
苏灵音的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