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奴婢招!昨晚子时,主子就出门了,她之前从内务处偷偷印了废院钥匙的模子,想必是昨晚把钥匙塞给赵婉宁的。”婢女边哭边道。
陆氏也不忍心怪婢女,只是恶狠狠盯着云清婳。
云清婳一眼就认出了陆氏,在她被册封为正妃的那一日,陆氏出言不逊,她故意踩了陆氏的手。
这个蠢货,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王妃宅心仁厚,你却用这么阴毒的招数借刀杀人,真恶毒!”苏灵音打抱不平。
似乎跟云清婳站在一条战线上。
陆氏啐了一声,“宅心仁厚?她也配?云清婳被封为正妃那一日,肆意报复,故意踩烂了我的手,我的手现在全是疤!这叫我日后如何弹琴?”
她擅琴技,这是她争宠的手段。
云清婳毁了她的手,就等于毁了她的生路!
“嘶……”苏灵音倒吸了口气,像是被吓到。
云清婳知道,苏灵音是在用钝刀子割肉。
在裴墨染面前不断地抹黑她,水滴石穿,裴墨染早晚会信。
“拖下去杖毙!”裴墨染的脸色阴沉,他淡淡的说。
就像在评价天气好坏,杀人不眨眼。
他相信蛮蛮,就算蛮蛮真踩了陆氏的手,也是陆氏有错在先。
“不要啊!王爷,不要啊!”陆氏哭喊着,“云清婳,你不得好死!你这个毒妇,你凭什么受宠?”
苏灵音的眼中闪过奚落。
这次裴墨染是相信云清婳的,可十次以后呢?
二十次以后呢?
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裴墨染早晚会觉得云清婳虚有其表,是个毒妇。
云清婳,你害死了我的堂妹,你就该陪葬!
到时候我一定要让花柳病人将你强暴,然后推入井中,感受堂妹死前的窒息、绝望、痛苦!
“且慢。”云清婳出声阻止。
裴墨染看向云清婳,用眼神询问她,是不是想求情。
云清婳侧着身子,压低声音道:“王爷,我觉得凭陆氏一人,想不出借刀杀人计,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裴墨染也想到了这一点。
今日的一切实在太顺了。
他看向贴身太监,声音冷簌簌的,“还查到了什么?”
“奴才愚笨,实在查不出要紧事。”贴身太监瑟缩了下肩膀,似乎想到了什么,“倒是还有一个没影的事。”
陆氏的贴身婢女哭道:“主子起初没想报复王妃的,是前几日在花园听了几个婢女说话,才受到了启发。”
“对对对!王爷,那几个贱婢一定是故意说给妾身听的!妾身被利用了,妾身是无辜的啊!妾身的手留疤了,难免心生怨怼,被歹人利用。”陆氏使劲咚咚咚地磕头。
光是听着清脆的磕头声都嫌疼。
“那几个婢女长什么样?”裴墨染的声音冒着寒气。
陆氏跟婢女都顿住了。
“那几个婢女躲在假山后惫懒,奴婢跟主子并没有看到她们的长相。”婢女道。
陆氏使劲点头,“是啊,我们所言句句属实,妾身敢对天发誓。”
其他妾室嗤笑,“没有人证、物证,光凭嘴巴说说,让人怎么相信?”
“反正没有证据,你说什么都好。”
苏灵音的柳叶眉舒展开来,眼中闪过精明的光。
她从来都算无遗策,当然不会留下把柄。
云清婳恐怕已经猜到是她做的。
可是那又怎样呢?
没有证据,云清婳能奈她何?
“王爷,老奴发现了其他证据。”万嬷嬷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金簪,缓缓走来。
看到金簪的瞬间,苏灵音的眸子一缩,像是看到了怪物。
“赵婉宁方才刺杀王妃所用的金簪,不是她自己的。”万嬷嬷缓缓道。
魏娴趁机道:“这金簪是何人的?能用上金簪,恐怕身份不一般吧?”
“是她!”万嬷嬷伸出手,指着苏灵音的方向。
苏灵音僵住了。
几个婆子当即将苏灵音身后的星河抓了起来,把她押在地上。
“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啊!”
“主子素来与王妃交好,奴婢无缘无故,为何要害王妃?”
“而且奴婢的簪子前几日……”
话说了一半,星河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惊恐,瞬间噤声。
她的簪子前几日给老家的弟弟寄了过去。
可如今出现在了这里!
她若是反抗,弟弟会不会受牵连?
星河悚然看向上首的云清婳。
“星河,你是冤枉的对不对?!”苏灵音哭得梨花带雨。
“奴婢,奴婢……”星河的双眸赤红,一脸悲戚、愧疚。
苏灵音心头恼火。
这个蠢货,真是害死她了!
非要往家里寄什么东西?
去年瘟疫,星河全家早死光了,为了防止星河不专心替她办事,她才一直没告诉星河。
“王爷,星河一定是被人冤枉的,她的金簪一定是被人偷走的!星河与妾身一起长大,她的人品妾身信得过!”苏灵音跪在地上。
裴墨染已经不想再看她们演下去。
魏娴出列,她柔声道:“星河,究竟是有人指使你,还是你自己做的,你可要说清楚。”
“魏夫人是想让奴婢攀咬主子吗?”星河面如死灰,她愧疚地看着苏灵音,“让你失望了,主子人淡如菊,与世无争,她什么都不知道。是奴婢替主子不值!”
“主子本该是肃王妃的!可却被云清婳抢了去,奴婢便想为主子争一争。”
“没错!金簪是我给赵婉宁的!”
裴墨染的脸上闪过讥诮,可还来不及捕捉就消失不见。
苏家的奴仆真是忠心!
比陆家的奴仆好多了。
“来人,把此贱婢杖毙!”裴墨染阴森地说。
苏灵音装模作样地哭喊:“不,不……求王爷饶星河一命啊。”
星河一脸决绝,她拔出发髻上的簪子往脖颈使劲一捅。
“啊……”
花厅传来惊恐的尖叫。
鲜血从星河的脖子上的血洞喷洒出来,溅到了苏灵音的裙摆上。
苏灵音的眼中满是嫌弃,可嘴里却带着哭腔,“不要啊,星河,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可以害王妃呢?”
裴墨染赶紧捂住云清婳的眼睛,“蛮蛮,别怕……”
云清婳娇软地倚靠在他的怀里,似乎真被吓到了。
呵,她的礼物,也不知道苏灵音喜不喜欢。
苏灵音的表情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