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靠在门框上的白秀磷直接笑弯了腰，棒棒糖差点从嘴里飞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关系真的好差啊哈哈哈哈，怎么几天不见越来越差了啊哈哈哈哈哈！他这样绝对记得吧？哈哈哈哈哈哈”
傅萧没有反驳，只是缓缓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楚默言，又问了一遍
“还记得吗？自己怎么昏迷的”
“啧”
楚默言咂舌一声将助听器戴好，余光扫过陌生的水晶吊灯
不是冥光医疗冷白的灯管，而是镀金雕花的奢靡风格
见此，他眉峰微蹙，终于开口
“这是哪？”
回应他的是手腕突然被扣紧
“回答，楚默言”
傅萧这力道可不小，攥得楚默言手腕生疼
他爆了句粗口，挥拳砸向傅萧胸口，奋力抽回手，语气充满怨怼
“md，不记得了行了吧！你到底要问几遍？本来就烦你，还跟苍蝇一样嗡嗡嗡！不是说了解我吗？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此话一出，空气再次陷入死寂
“咔擦”一声脆响，白秀磷咬碎口中的棒棒糖，像发现新奇物种般往前凑了半步
“真是神奇啊？你是什么机器人吗？怎么会有人因为讨厌某些东西就可以把记忆擅自删除啊？
你这样可比mEct还要夸张啊美人？夸张死了~”
楚默言听到这话就算再怎么迟钝也明白发生什么了
他张了张嘴，本想问傅萧自己忘了什么
可余光瞥见那个身影已经攥着手机大步迈向房门
随着房门“咔哒”一声严丝合缝地闭合，房间里只剩下他与白秀磷面面相觑
“啧啧啧，瞧瞧他那副表情，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要回避你……又不是什么秘密……你早晚也要知道~”
白秀磷咂着嘴，故意拖长的语调里满是嘲讽
“所以我忘了什么，楚家人来过了？楚逸、楚国民？”
楚默言烦躁的出声，按了按太阳穴
这句询问让白秀磷收回望向房门的视线，转而将目光落在楚默言苍白如纸的脸上
（好一个虚弱的睡美人~）
白秀磷心里吹了个口哨
下一秒，他欺身向前，长腿跨坐在床边，指尖挑起楚默言的下巴
“美人，怎么办，你好像要死了——”
尾音像毒蛇吐信般缠绕着耳垂，带着薄荷与糖霜的气息里混着压迫感
“你的大脑已经出现问题了，就像一台即将爆炸的机器，每崩溃一次就离爆炸更近一步”
说到这，他突然勾出一抹邪气的笑，指尖顺着喉结缓缓下移，停在锁骨凹陷处
“反正你都要死了，就和我*一次吧？
你和那家伙*过了吧？我都看到你身上的那些……吻痕了，就像疯子标记一样的夸张
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我会做的比他更好~”
赤裸裸的挑衅裹挟着侵略性，楚默言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他一把扣住白秀磷的手腕出声调侃
“白秀磷，你给出的消息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炸裂啊？
对我而言，傅萧只是一个可以随时使用的工具而已…至于你”
话音未落，他猛地甩开对方的手，目光直直钉在白秀磷某部位，字字带刺
“如果你可以接受我把你当做**用*，我也可以和你*，怎么，你要被我*吗”
听到这话，白秀磷扬起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猛地站起身
他用力拍了拍衣袖，像是要掸去什么污秽，语气里满是嫌恶
“啧，真是从小无趣到大
不过我没骗你——你脑子确实出现了问题……虽然我夸大其词了一些……但疯了和死掉没什么区别吧？”
话音甫落，白秀磷的指尖便再次狠狠掐住楚默言的下颚，强制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
四目相接的瞬间，那带着寒意的目光仿佛能将人看穿
“真是不得了，表面光鲜亮丽结果身体里已经腐烂到不行……我爷爷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帮助你呢？真让人好奇……”
这番话对于楚默言来说，却如同耳边聒噪的苍蝇嗡嗡作响，没有丝毫意义
他强忍着不适，别过头，将目光投向窗外
外头的云层压得极低，铅灰色的天幕下，几片枯叶正被风卷着撞向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
陌生的陈设、气味，都在无声提醒他
这里不是傅萧任何一个住所
“看什么呢？这是我的地盘、我的房子”
白秀磷的声音骤然响起，楚默言身子一僵，下意识反问
“？你的地盘”
“是啊美人~”
白秀磷趁着楚默言分神的刹那，将一部崭新的智能手机塞进对方掌心
“拿着吧？你原本的手机已经摔到不能看了
这个是你衷心的好狗狗新换给你的~哦对了，我也存了我的号码哦~”
\"好狗狗\"三个字扎进耳膜，楚默言本能地蹙起眉头
他机械地接过手机查看时间，发现自己昏迷了四个小时
（怪不得头那么疼……不过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为什么会在白秀磷这里……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这期间？）
刚这么想，白秀磷打趣的声音再次响起
“诶，楚默言，你杀人是要有什么条件吗？”
说着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后，带着令人作呕的亲昵
“怎么对穷追不舍的条子这么放宽心？对方可是找上门来了诶？拿着所谓的‘证据’”
听到这话，楚默言瞳孔微缩，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名字
“李明？他来了？什么时候？拿了什么东西？手机？”
“哇，神了，楚默言，看来你真的不是花瓶啊？有你这样的朋友也不亏啊？”
白秀磷夸张的惊呼声突然炸响，不等楚默言反应，便一把将人死死抱住
“你tm……白秀磷！你搞什么？？”
楚默言咬牙切齿地挣扎，却抵上对方紧实的肌肉
那充满爆发力的触感让他动作瞬间僵住
（什么鬼？他一直这么壮吗？？）
“之前被你掰了手腕是我大意，但这次你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宝贝”
白秀磷下巴重重压在他肩头，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喷得他后颈发麻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刑警在你昏迷的时候，拿着逮捕令就来了呢？
但是，我当时也在场，面对这种咄咄逼人的条子，我是绝对不能坐视不理的啊~
啊对了，那个刑警叫什么来着？
啊对~李明~
他拿着一部手机过来义正言辞的说
你是杀害李凤霞的嫌疑人哦？
我就问
‘楚默言的嫌疑是什么呢？警官大人~’
那个刑警呀，说在什么星什么的广场找到了一部泡了水的手机
手机内容也很有趣哦~是以淮陈阳为视角给李凤霞发送的威胁短信呢？
可监控显示啊，淮陈阳并没有去到那个广场诶？只有你出现过
然后呢，那个猎犬一样的家伙啊，为了证明这部手机是你的，几乎跑遍了市内手机店诶？
你也清楚，自己的脸蛋是怎样的存在~令人印象深刻……
所以，还真让他问到了
是在天启城是吧？没办法，你的脸蛋真的太出众了~店员小姐根本忘不了啊？”
听到这，楚默言停止了徒劳的挣扎，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冷笑
（md这个家伙真是……一点线索都不放过）
念头落下，白秀磷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呢，楚默言你很聪明诶~
你居然买了同样的手机就为了推翻他的猜测啊~
那个刑警看到你的手机之后脸都绿了哈哈哈哈”
话落，白秀磷脸上夸张的笑意瞬间退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抚过楚默言的后脑勺
“不过楚默言，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之前不是狠狠给李明了一个深刻的教训嘛？他应该被调走了不是吗？
情绪不稳定、骚扰患者……怎么说他都不应该继续在这个行业了吧？
逮捕令……是说给就给的吗？
小美人啊——有人在给你使绊子诶？
不过啊，你放心，这种死咬你的鬣狗我们是不会让他继续干扰你的”
白秀磷的这番话让楚默言微微一怔，下一秒，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开口询问
“昏迷之前，我在哪里？”
“哈？”
白秀磷夸张的尾音在空旷的房间里炸开，原本箍着他肩膀的手臂骤然松开
“小美人，你可没说连住院的记忆都没了呀？傅萧能带你去哪里呢？当然是冥光医疗了啊”
此话一出，楚默言心里“咯噔”一下，面不改色“嗯”了一声
白秀磷见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对方的脸颊，恶意与亲昵交织
“哎呦，我们小美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到底是傅萧什么都没说还是骗了你？
你看看你的表情？好像根本不知道冥光和傅萧的联系诶？”
听到这话，楚默言下意识攥紧了被褥，无数猜测在脑海中疯狂翻涌
（什么意思？傅萧暴露了？？白秀磷为什么好像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md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还没等他理出头绪，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
傅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旁跟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面熟的医生
“又见面了，楚先生，我是王丞夏，我们昨天见过”
王医生礼貌地欠身
楚默言却没有理会
那些蛰伏在心底的疑惑直到在看到傅萧这个男人才骤然破土而出
（白秀磷为什么会知道冥光和傅萧的关系？如果是傅萧暴露了，白秀磷这个疯子会和他共处一个屋檐下什么都不做吗？？）
念头落下，他猛地发力推开白秀磷，三步冲到傅萧跟前，死死薅住对方的衣领
“傅萧，我刚刚在白秀磷那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诶？
冥光和你有关系又是什么意思？？你骗我了吗？”
他嘶哑的质问里满是试探
傅萧眼中闪过寒芒，如冰刃般的目光扫向白秀磷，却又瞬间敛去锋芒
他按住楚默言颤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隔着布料传来
“楚默言，我可以解释，等你检查完身体”
“我现在就想知道”
楚默言一巴掌拍开傅萧的手
他仰起脸，目光如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剜进对方眼底，好似要把对方看穿
恰在此时，白秀磷悠悠踱步而来
他看着两人对峙的场面，眉尾高高挑起
“什么啊，楚默言，你信任他？你以为你昏迷是拜谁所赐？”
此话一出，楚默言大脑“嗡”的一下，好像有根弦断掉了
“？白秀磷你在说什么疯话？楚默言，我跟他——”
“别听别听别听，楚默言他就是个骗子！我都跟你说了别太信任他”
“白秀磷！”
傅萧忍无可忍，一拳砸向白秀磷面门，后者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见他蜷缩着捂住鼻子，傅萧顾不上满地狼藉，大步上前按住楚默言的肩膀，喉结滚动着试图解释
“楚——言——你——昏迷——之——”
可那些急切的字句却像被塞进棉花的耳朵，在楚默言听来愈发模糊
阵阵耳鸣如潮水般涌来，将傅萧的声音彻底淹没
他冷冷注视着那张逐渐被黑雾笼罩的脸，太阳穴突突直跳
…
信任
本就是悬在悬崖边的钢索
楚逸的出现总在暗处提醒着楚默言，那些被当作老鼠戏耍的过往
人类终究是群居动物，即便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也会对温暖生出本能的渴望
昨夜，他在无尽的权衡中攥紧傅萧递来的“藤蔓”，却不想此刻藤蔓骤然化作绞索
…
“傅萧——”
楚默言垂眸盯着地面翻涌的黑雾，声音像是从结冰的深井里捞出来的
“我现在脑子真的特别混乱……像要爆炸一样你明白吗？”
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进衣领，他缓缓抬起头，眼底翻涌的风暴突然诡异地平息，只余一潭死水般的平静
“所以？你和白秀磷商量好了，一起整我呢？”
他歪头轻笑，声音轻飘飘的却让人脊背发凉
“你说人为什么会撒谎呢？你们两个说出来的话到底有几分真？？”
“什么…楚默言你…”
傅萧眉头皱成死结
“我刚刚的解释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下意识伸手去揽楚默言，对方却应激一般避开
楚默言仿佛坠入了自己的世界，周遭的一切都蒙着层扭曲的黑纱
“别tm碰我，都tm恶心死了
傅萧你现在可能不太理解我的心情有多……烦
有种被一夜*对象反手卖了的感觉你明白吗？啊不，好像更糟？”
话音未落，他掌心突然翻出个银色打火机
在白秀磷惊恐、傅萧错愕的注视下，“咔哒”一声燃起幽蓝的火苗
“哦？这个怎么会在你那？？”
白秀磷下意识摸向空空如也的口袋，心脏猛地沉到谷底
（哎呦…还是个小偷…）
未等他从震惊中回神，楚默言梦呓般的声音再度响起
“究竟是都在耍我呢？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在三人惊恐的注视下，他嘴角缓缓勾起
“好麻烦啊，都tm去死吧”
话音落下，他骤然卸力，燃烧的打火机直坠向蓬松的羊毛地毯
\"？！\"
傅萧的瞳孔骤然紧缩，身体先于思维扑向那簇致命的蓝焰
满屋的木质家具和绒毛装饰，只要一点火星就会化作火海
“楚默言！”
他几乎是嘶吼着喊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
“啧”
楚默言望着被傅萧攥在掌心的打火机，喉间溢出一声不甘的低笑
可下一秒，胳膊突然传来铁钳般的力道
傅萧一把擒住他，朝王医生厉声喝道
“镇定剂！别发愣！”
“哦、哦！马上！”
王医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手忙脚乱，哆嗦着翻出针管
“放开我——！！我草tm的傅萧！我tm要杀了你！骗我？！耍我？！啊啊啊啊啊啊！”
“楚默言你！啧！我没骗你！”
傅萧闷哼一声，将人箍得更紧，但眼角仍被胡乱挥舞的手臂擦出一道血痕
白秀磷早已退到墙角，此刻被傅萧阴沉如厉鬼的目光一扫，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心虚
（……哎呦……玩脱了……还真是个神经病啊……还以为是形容词呢？）
他吹了吹口哨，趁着混乱，悄无声息地推开门，溜之大吉
而楚默言的挣扎，终于在冰凉的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一点点溃散
最后，他的睫毛颤了颤，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脱力地倒进傅萧怀里
房间里的喧嚣骤然停歇，空气里只余凌乱的喘息
傅萧俯身将瘫软的人打横抱起，垂眸看了眼怀中人苍白的脸，眼底翻涌的阴鸷几乎要化为实质
“继续做你的，有异样告诉我”
撂下命令后，他将楚默言安置在诊疗床上后，转身大步离去
伴随着房门\"砰\"的巨响，震颤的余波惊得王医生肩膀猛地一抖
他推了推滑落的金丝眼镜，望着床上昏迷的人轻轻叹了口气
“哎……可怜的孩子……”
……
另一头，浴室里，白秀磷正对着镜子擦拭鼻血
水流冲刷着瓷盆里的血丝，在排水口形成暗红的漩涡
下一秒，\"砰！\"的巨响震得门框嗡嗡作响
傅萧踹门而入的瞬间，白秀磷眉尾刚挑衅地扬起
“弄好......\"
“砰！”
头皮传来的剧痛先于声音抵达神经
傅萧揪着他的头发狠狠砸向大理石洗手台，碎裂的镜面里映出白秀磷瞬间放大的瞳孔
“操！”
白秀磷手肘后击正中傅萧胃部，趁着对方吃痛松劲的刹那旋身反击
指节撞上颧骨的闷响混着水声在浴室回荡
“你自己捅的娄子拿我撒气？”
傅萧踉跄后退半步，却在白秀磷追击的瞬间，一记膝撞精准顶向小腹
“咳咳咳——”
白秀磷闷咳着撞向淋浴隔断，水珠飞溅中，衣领突然被死死揪住
钢化玻璃爆裂的瞬间，傅萧的拳头已带着风声袭来
“白秀磷，你父亲捅出来的篓子，看来是不需要我帮忙补了？”
就在拳头即将落下的刹那，一片锋利的玻璃碎片从左侧破空而来
\"——！\"
玻璃擦过傅萧的眼角，鲜血立刻顺着眉骨蜿蜒而下
“傅萧，你是不是装的太过了？”
白秀磷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
“你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你觉得我爹捅出来的篓子在我爷爷眼里算大事吗？哈哈哈？
我父亲而是他最宝贝的长子，而你和冥光的那点子勾当如果传到老爷子耳朵里……
傅萧，我劝你老实填漏洞，要怪就怪你被楚……”
“砰——”
白秀磷话还没说完，傅萧一脚狠狠踹在他腹部
“这些话你tm还是等着和会长说吧，畜牲”
“你tm——”
咒骂声未落，两人已缠斗在一起，拳脚交击声在空气中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