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致强越说越心虚,说到最后没了声。
楚峦姒坐在驾驶位上,脸上看不出神色。
这样的结果,她是心里是有预期的。
任凭谁做这种事,都不可能会留下线索让人抓把柄。
楚峦姒调整情绪,再次开口,“那个男人的样子,你还记得吗?”
段致强抬手抹了把脸颊上的汗,“他当时全副武装,只能看得出大概跟我差不多高,听声音大概是中年人,但是……”
段致强说着,犹豫了下。
楚峦姒接话,“但是什么?”
楚峦姒看向楚峦姒,“他虽然说的是普通话,但他看表说,‘半个钟’后开始。”
'半个钟',这是南市方言里半个小时后的意思。
楚峦姒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都没想出楚家谁符合这个条件。
楚山河虽然是个男的,但身高没有段致强高,土生土长的北方人。
说话带着北方口音。
段致强话落,见楚峦姒不说话,咽了口唾沫问,“你刚才说你妈死了,死因是什么?”
楚峦姒闻言偏过头看他,眼眶红红的,“跳楼!因为没有监控,证据不足,判定是自杀。”
段致强错愕,被惊得半晌没说话。
车内气压极低,楚峦姒冷漠着声音道,“你走吧!”
段致强闻言,一时间没回过神来,“我?我,我走?”
楚峦姒侧头看他,“不然我把你带去警察局?”
段致强没敢回话,推开车门连滚带爬的下车。
看到段致强下车,沈洋冲着他啐了口唾沫往车跟前走,打开副驾驶门坐了进去。
“姒姒姐,怎么回事?问出点什么没有?”
楚峦姒摇头,“没有,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个修理工,唯一能记得的,就是那个男人跟他差不多高,南市口音。”
沈洋听着楚峦姒的话抬手挠了挠头,“那咱们不是白找了三天三夜?”
楚峦姒吁气,“不算白找,最起码知道了有这么个人。”
说着,楚峦姒嘲弄的笑笑,“只是可惜,我们连那个人长什么样也不知道。”
楚峦姒说完,沈洋挠头,“他没说那个人长什么样?”
楚峦姒道,“坏人怎么会轻易把自己的真容暴露出来,他拿了钱,就算知道也不敢说。”
沈洋骂骂咧咧,“妈的,这种人害死别人,午夜梦回难道就一点都不害怕?”
沈洋话音刚落,副驾驶的车窗被从外敲响。
楚峦姒和沈洋不约而同回头,段致强涨红着一张脸站在车窗外。
沈洋下意识转过头看楚峦姒,“姐。”
楚峦姒,“听听他要说什么。”
沈洋咬着牙降下车窗,语气生硬,“干嘛?”
段致强抿了抿唇角,视线落在楚峦姒身上,“我,我虽然没看清他长什么样了,但是我记得他右手中指畸形弯曲,好像是旧伤”
段致强话毕,站在车外毕恭毕敬地冲着楚峦姒鞠了一躬,“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酒店每年都会检修监控,我只是提前检修,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楚峦姒神情冷漠,“没想到吗?”
段致强,“……”
楚峦姒挑眉唇角微扬,“我以为,你收了对方五十万,对方想做什么,你应该不难猜。”
段致强没想到楚峦姒已经调查到这么多,下一秒,心虚的仓皇而逃。
看着段致强踉跄离去的身影,沈洋转过头看楚峦姒,“这龟孙真损!”
楚峦姒,“嗯”
回程的路上,楚峦姒先把沈洋送回了家。
一个小时后,楚峦姒抵达别墅,坐在车上发了会儿呆,推门下车。
这个点,楚峦姒以为凌子胥应该不在家,谁知道刚推门,就见他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什么,凌子胥眉头微蹙,周身冷冽。
楚峦姒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迈步往二楼走去。
凌子胥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身阔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楚峦姒还没来得及开灯,就被凌子胥从后抱住,低着头沉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心情不好?嗯?”
楚峦姒身子一僵,“嗯!我今天……”
话没说出口,楚峦姒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楚峦姒偏过头看他,“我接电话。”
“嗯!”凌子胥打开灯,把人牵到床边坐下,去了隔壁书房,把空间留给她。
电话接通,付轻容的声音传来,“姒姒,你是不是故意卖惨装病,不见你妹妹,让她在公司门口等了一天,现在人都冻感冒了,你还不快来医院给她道歉!”
楚峦姒捏了捏作痛的山根,“道歉?那让她在医院等着吧!我来拔管。”
“你……你小小年纪怎么那么歹毒,你妈到底怎么教你的?”
付轻容一提梁友倩,楚峦姒整个人都不好了。
最没脸提的人就是她。
“我做事轮不到你一个贱妾来管!”
说完楚峦姒直接挂了电话。
本就冷漠的脸上带着一层薄怒。
付轻容再打,楚峦姒挂了。
直接开了免打扰模式。
进了浴室。
凌子胥进来的时候瞧见楚峦姒已经在床上躺着,凌子胥垂眸头看她,“不想接的电话就直接拉黑。”
楚峦姒点头,手机捧着一本书,眼神却没聚焦在上面,在床头沉默了会儿,看向凌子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凌子胥闻言,冷笑,“难得,你还有主动求我的时候。”
楚峦姒坐直身体会直言道,“我今天查到了我妈入住那个酒店的电工,他说当初找他的人是一个身材差不多的男人,南市口音,右手中指畸形弯曲,我不记得楚家有这个人,你能帮我查一下吗?”
这是梁友倩出事后楚峦姒第一次主动跟凌子胥提起。
这是她的心结,也是她郁郁寡欢的开始。
凌盯着她看了会儿,伸手将人抱进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紧紧扣进怀里,低哑着嗓音道,“嗯,让我抱一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楚峦姒的错觉,总觉得此刻的凌子胥似乎很开心。
两人足足抱了十多分钟,楚峦姒维持着这个姿势有些累,索性把脑袋靠在他肩头。
从凌子胥身上下来后,坐到了他对面。
凌子知道她想说什么,不等她开口直接道,“我给罗京打个电话,这件事交给他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