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带着玉珊泉灵儿还有小九 ,在胶东半岛逗留游览了数天,把一向沉默的玉珊开心的不行,不行的。哎吆,更开心的是泉灵儿和小九。看饱了胶东半岛渤海,黄海的风景。尝够了胶东半岛的美食。大有乐不思蜀的势头。这李玉有点待不住了,他怕啊,他怕婆婆和小侠那边出问题啊。他得回去,回女王城,回美丽城,回海底城。防范峰煞偷袭美人鱼国,不过他还有一个心思,想临走前祭拜一下田横山。想起田横山,李玉就想起田横,和他的忠心的兄弟、门客。五百壮士,为田横集体自杀的悲壮的,历史壮举。
田横山上田横寨,海风带着秋意的凉,吹得田横山的草木沙沙作响。李玉站在山巅的田横寨遗址前,望着远处黄海与渤海交汇的海线,那里的海水因密度不同,形成一道清晰的蓝黄分界线,像大地在海面上划下的伤痕。
“田横当年就站在这里吗?”泉灵儿轻声问,手里的金瓶映着海光,仿佛能照见两千多年前的身影。
李玉点头,声音带着敬意:“秦末天下大乱,田横带着五百兄弟在这岛上躲避汉韩信的大兵,刘邦称帝后招他去洛阳,他不愿臣服,在离洛阳三十里地时自刎了。消息传回海岛,五百壮士听说后,全都拔剑自刎,没有一个投降。”
小九听得愣住了,九条藏在披风下的腕足不自觉地收紧:“五百个人……都死了?就为了一个人?”
“不是为了一个人,是为了心里的‘义’。”玉珊望着遗址上残存的石墙,那些风化的石头里仿佛还藏着当年的血气,“他们守的不是田横这个人,是不愿屈从的骨气,是‘士为知己者死’的信念。”
向导是个当地的老人,拄着拐杖在一旁补充:“这山上以前有座五百义士墓,后来海水涨潮,墓被淹了,可老百姓心里都记着。你看这山,不管刮多大风,山顶的石头都站得稳稳的,就像那些壮士的骨头。”
李玉走到一块刻着“义风”二字的石碑前,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土:“田横说‘陛下所以欲见我者,不过欲一见吾面貌耳。今陛下在洛阳,今斩吾头,驰三十里间,形容尚未能败,犹可观也’,他到死都在维护最后的尊严。”
泉灵儿摸着石碑上的刻痕,忽然想起王懿荣投井的决绝,想起邓世昌撞向敌舰的勇气,眼眶有些发热:“原来不管过多少年,总有人把尊严看得比性命重。这胶东人,背依泰山,面临大海。义比泰山重!情比大海深!”
“就像我们鱼人国的先代女王,为了守住灵核,宁愿化作珊瑚礁。”玉珊的声音有些低,“以前总觉得那样太傻,现在站在这里才懂,有些东西,比活着更重要。”
小九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往遗址旁的空地上放了几个苹果——那是从栖霞带来的,红彤彤的,像一颗颗跳动的心。她不懂什么叫“义”,但她知道,那些为了别人去死的人,一定很了不起。
下山时,老人指着海边的一块巨石说:“那叫‘饮马湾’,传说田横的马常在这里饮水。你看那石头上的凹痕,像不像马蹄印?”
李玉望着那块巨石,心里忽然安定下来。这几天在胶东所见的种种——王懿荣的铁骨,于七的不屈,丘处机的仁心,邓世昌的勇烈,还有眼前田横与五百壮士的忠义——其实都在说同一件事:守护的形式有千万种,有的是抗争,有的是坚守,有的是牺牲,但内核始终不变,那就是对“值得”二字的笃定。
“该回去了。”他对众人说,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们的‘值得’,在珊瑚海等着我们。”
泉灵儿和小九虽然还有些恋恋不舍,但也知道此行的终点到了。玉珊望着渐渐沉下海面的夕阳,轻声道:“这几天看到的、听到的,都记在心里了。回去以后,把这些故事讲给族人听,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在孤军奋战。”
星舟再次起航时,胶东半岛的海岸线在暮色中渐渐模糊,田横山的轮廓最后消失在海平面下。小九趴在船舷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块从田横寨捡的小石头,上面还带着山的温度。
“李玉哥哥,”她忽然开口,“以后我们还能来吗?”
“等打败峰煞,等珊瑚海安稳了,我们一定再来。”李玉望着前方深邃的海,“到时候,带更多族人来看看,看看这片土地上的人,是怎样守护家园的。”
星舟破开海浪,朝着珊瑚海的方向驶去。船舱里,泉灵儿在贝壳上刻下“田横”二字,旁边画着五百个小小的圆点;玉珊在整理带回的苹果种子,说要试着种在珊瑚海的沙地上;小九则把那块小石头放进贴身的袋子里,和玉珊给的海螺放在一起。
每个人的心里,都揣着胶东半岛的风与光,揣着那些关于守护与勇气的故事。这些故事,将和忘忧谷的桃花、虚幻城的光影一起,化作最坚实的铠甲,陪着他们回到那个需要守护的家园,去面对即将到来的风雨。
因为他们知道,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只要心里装着那些“值得”,装着那些不曾谋面却心意相通的守护者,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而田横山上的风,终将与珊瑚海的浪,在时光里遥遥相望,诉说着同一份对家园的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