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辉透过残窗织就蛛网,我裹着青灰腐皮从雾中浮现。空洞眼窝吞吐黑雾,森白獠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却映不见自己眼底的恐惧。第十七次了,蜷缩在阴影里的王生,指甲已将掌心抠出鲜血,可那双眼比我更像亡魂。
焦糊味混着腐臭散开时,初次挖心的记忆突然刺痛灵魂——那时的我也如王生般惊恐,而他绝望的眼神,如今已刻进我每一寸腐烂的骨血。十七次吞咽心脏的腥甜,早成了灼烧灵魂的毒咒,将我困在这永劫轮回。\"心肝儿,姐姐…找你…好久了......\"这句台词在声带里磨了十七遍,每个字都带着铁锈味的疲惫。他望着我的眼神麻木如石雕,颤抖的身躯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对宿命彻底的绝望。那神情让我喉间发紧——分明是我在轮回里溺亡的倒影。
寒意浸透他躯体时,我知道此刻他脑海里正重叠着十六次挖心的剧痛。他扯动嘴角露出苦笑,轻声说\"来吧......\"那声音像把钝刀,剜着我早已千疮百孔的魂灵。掌心腾起黑雾吞没他的瞬间,我竟希望这黑雾能将自己也一并绞碎。
…我贪婪捧心的模样不过是最后的伪装。当腥甜再次涌入喉间,撕裂灵魂的剧痛与恐惧如期而至。黑雾中我的身体剧烈抽搐,却无法停止这残忍仪式。漩涡散尽的刹那,第十八次轮回的阴影已爬上月光的纹路。
古宅重归死寂,王生的躯体在抽搐。温柔月光抚过满地狼藉,却暖不透这浸透绝望的角落。我们都是被命运丝线操控的傀儡,他在麻木中等待死亡,我在恐惧中渴求解脱,却永远逃不出这轮回深渊。
轮回还在继续…
我蜷缩在阴影里,指甲深深抠进掌心,鲜血顺着纹路蜿蜒而下,却无法刺痛早已麻木的神经。这是第二十一次了,涎水不受控地顺着嘴角淌落,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痕迹。看着那团裹着青灰腐皮的身影从雾中浮现,空洞眼窝吞吐着黑雾,森白獠牙泛着冷光,我突然拍着手咯咯傻笑,\"又来啦!又来玩挖心游戏啦!\"沙哑笑声撞在梁柱上,惊起满室尘埃。上次她扯出心脏时,我记得自己像破布偶般瘫软在地,还试图去够那颗仍在跳动的东西,指尖沾满温热黏液——可那是多久前的事?三天?还是三年?记忆早已在二十一次轮回里泡得发胀,变得黏腻又模糊。
焦糊混着腐臭的气息弥漫开来,我的喉咙发出含混的呜咽。二十次剧痛在脑髓里搅成烂泥,第一次被穿透胸膛时,我还会哭着求饶,后来竟开始期待那瞬间的冰凉。心脏离体的撕裂感像滚烫烙铁,却能短暂烫平脑海里嗡嗡作响的混乱。我抓起地上木屑塞进嘴里咀嚼,含糊不清地嘟囔:\"甜的...腥甜的...\"二十一次轮回,二十一次吞咽心脏的腥甜,究竟是她的诅咒,还是我的奖赏?涎水滴落在颤抖的手背上,我突然对着虚空猛抓,仿佛能握住飘散的记忆碎片。
木门炸裂的气浪将我掀翻在地,后脑勺撞在青砖上的闷响让我发出满足的哼唧。她垂落的长发如万千黑蛇游向我脖颈,腐臭气息喷在脸上时,我突然伸出舌头去舔她腐烂的嘴角。\"心肝儿,姐姐找你好久了......\"同样的台词,带着铁锈味的疲惫,在她声带里磨了二十一遍。我翻着白眼盯着她,身体不受控地抽搐,却不是因为恐惧——只是觉得这场景好笑极了。我们像两具坏掉的提线木偶,在月光下跳着永不停歇的死亡之舞。当她冰凉指尖划过脖颈,我突然咬住自己舌头,血腥味在口中炸开时,竟笑出了眼泪。
枯爪点在胸口,幽蓝符咒亮起的瞬间,无形枷锁缠住四肢。寒意浸透躯体,二十次挖心的剧痛与此刻重叠,我却对着自己扭曲的影子做起鬼脸。\"来吧......\"我拖着长音,声音里带着孩童般的雀跃。黑雾裹住身体时,我伸手去抓她飘动的衣角,恍惚间觉得我们是在跳一支圆舞曲。当钝痛从胸腔蔓延,我突然想起第一世的自己,那时的月光也这样冷,可我还有会疼的心脏。
莹白心脏悬浮在她掌心,流转的神秘符文仿佛古老的嘲笑。她贪婪捧心的模样,不过是最后的伪装。我看着她喉间蠕动,突然觉得那腥甜的滋味应该像蜜饯。黑雾中她的身体剧烈抽搐,而我在意识消散前伸出舌头,试图接住空气中飘散的虚幻甜味。第二十二次轮回的阴影爬上月光纹路时,我听见自己含混的呓语:\"下次...换我来挖你的心好不好?\"
古宅重归死寂,我的躯体仍在微微抽搐,嘴角挂着痴傻的笑。温柔月光抚过满地狼藉,却暖不透这浸透绝望的角落。我们都是被命运丝线操控的傀儡,她在麻木中渴望死亡,机械地重复着吞噬的动作,每一次吞咽都像在咀嚼自己残破的魂灵;我在疯傻中等待轮回,用痴笑与癫狂掩盖灵魂深处的空洞。而这永无止境的深渊,或许正是我们共同的牢笼与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