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镇江,恰似一幅晕染着水汽的绢画。京杭大运河蜿蜒而过,粼粼波光如撒落的碎银,两岸黛瓦白墙在氤氲雾气中若隐若现。柳絮纷飞的时节,柳五儿、袭人、紫鹃与茜雪四位姝丽,踩着青石板路的苔痕踏入这座千年古城。她们腰间悬挂的伴生器物各显奇光:柳五儿的食盒流转幽蓝光晕,仿若藏着星河;袭人素色汗巾暗纹若隐若现,似有神秘符文流转;紫鹃鹃血帕泛着血色微光,如同凝固的晚霞;茜雪枫露茶盏氤氲茶香,袅袅雾气中竟浮现着奇异符文。
在袭人素色汗巾精密如灵蛇探路般的搜寻下,四人顺利入住古运河畔的雕梁客栈。飞檐斗拱间悬着大红灯笼,晚风拂过,灯笼轻晃如醉意朦胧的胭脂。为便于监视目标人物王鼎,她们两两分组——柳五儿与袭人住进对面雕花木房,紫鹃和茜雪栖身隔壁绣阁。每日透过雕花窗棂,可见王鼎优哉游哉穿行于金山寺的暮鼓晨钟、西津渡的斑驳石阶,而紫鹃的鹃血帕悄然启动追踪功能,帕面光影流转,将十里方圆的景象如画卷般徐徐展开,除了偶尔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倒也风平浪静。
半月后的子夜,乌云如泼墨般遮蔽星月。柳五儿的食盒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盒身纹路如同苏醒的蛟龙般游走,尖锐警报声刺破客栈寂静。四人瞬间在柳五儿房中会合,茜雪的枫露茶盏轻旋,蒸腾的茶香化作晶莹结界,将房间裹成温润的琥珀。食盒持续嗡鸣,显示有强烈鬼气逼近,紫鹃的鹃血帕骤然分屏——一道披散着长发的鬼魅身影,如同被夜风吹散的黑雾,飘飘荡荡钻入王鼎的房间。暗处蛰伏的妖气骤然翻涌,却又如同被无形大手压制般,瞬间沉寂。
“看来有好戏要上演了。”柳五儿摩挲着食盒边缘的玄奥纹路,眸光映着红光流转。
袭人轻抚汗巾暗纹,沉声道:“且莫轻举妄动,这鬼魅与妖气的周旋必有隐情。”
紫鹃盯着帕面跳动的画面,指尖拂过血色符文:“这鬼气如此霸道,倒像是有备而来。”
茜雪浅啜枫露茶,茶香沁入结界:“且看它如何在这尘世间搅弄风云。”
四人凝视着帕面,见那鬼魅直扑王鼎床榻,动作迅猛如饿虎扑食,却在临近时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于帐幔之间。
此后几日,客栈外运河依旧悠悠流淌,而王鼎的夜晚却被绮梦填满。暮色四合时,客栈檐角铜铃叮咚作响,王鼎赤膊卧于雕花檀木床榻,烛火明明灭灭间,朦胧睡意裹挟着甜香漫上心头。那甜香似茉莉新绽混着晨露,又带着暖玉温香,勾得人心痒。纱帐无风自动,一道倩影盈盈而入,月白色襦裙绣着并蒂莲纹,银丝勾边在烛光中泛着细碎光芒,仿若星河坠入人间。
女郎蛾眉淡扫,眼波流转间春水荡漾,琼鼻微挺,樱唇不点而朱。鬓边白梅鲜活欲滴,几缕青丝垂落颈侧,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她挨着王鼎缓缓坐下,床榻下陷的弧度仿佛都带着温柔。“公子,可是在等我?”她吐气如兰,声音婉转娇嗔,玉臂环住王鼎脖颈,发间清香萦绕鼻尖。王鼎只觉浑身燥热,喉间发紧,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只能任她柔软身躯紧贴而来,两人气息交融,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缠绵的剪影。
晨光熹微时,王鼎从梦中惊醒,衣衫凌乱地散在床上,枕畔残留着若有若无的香气。他望着床榻上的斑驳痕迹,俊脸涨得通红,既惊又羞,却又忍不住期待夜幕降临。此后每至深夜,女郎都会如约而至:有时依偎在他怀中,纤手轻抚他发烫的胸膛;有时四目相对,眼波流转尽是情意;有时轻啄他的唇角、有时则测算他的尺寸。如蝴蝶振翅般轻盈,在这方寸床榻间,编织出无数旖旎的梦。
一日清晨,柳五儿倚窗望着运河上往来的船只,道:“王鼎这几日神色愈发恍惚,眼底尽是情欲蒙尘。”
袭人整理着汗巾,神色凝重:“这鬼魅的手段怕是要将人骨髓都勾了去,我们须得提防。”
紫鹃反复查看鹃血帕,符文闪烁不定:“妖气虽未再起,但那鬼气却日益强盛,定在谋划什么。”
茜雪放下茶盏,茶汤涟漪中倒映着担忧:“这女郎来无影去无踪,我们得寻个法子破了这迷局。”
柳五儿颔首,目光落在对岸金山寺的飞檐上:“且再观察几日,摸清她的虚实,这镇江的夜,怕是要更不太平了。”
运河水依旧悠悠流淌,镇江的天空阴晴不定,一场关于人、鬼、妖的纠葛,在这绮丽的梦境与神秘的器物间,悄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