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注意力分散之际,金发女人突然暴起,干脆利落的将身边两位天使抹了脖子。
“母亲……”斯图加特颤抖着念出这个词。
只见金发女人甩了甩发丝上的鲜血,来到「斯图加特」面前蹲下。
“妈妈……”「斯图加特」呜咽着开口。
“抱歉…妈妈食言了。”金发女人露出一个微笑,“没能看你和弟弟长大,也没能看见你当上领主的威风样……”
“妈妈,别说了!”「斯图加特」怒吼道,随后又低下头,肩膀微微抽动着,“我会救下妈妈的……我会的……”
金发女人缓缓摇了摇头,“不,照顾好你弟弟……”
“在那边!!!!”
“杀了她!!!!”
天使的喊叫混着人类军队的马蹄声渐渐逼近。
金发女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挑起「斯图加特」的头,帮他抹去了脸上的泪
“好了,以后不能再哭了哟。”金发女人再次露出一个微笑,随后手搭上了「斯图加特」的肩膀。
「斯图加特」见此惊恐的抓住了女人的手,想将其拽下。
“好啦,我的小宝最勇敢了,不哭了嗷……”金发女人笑着,“照顾好卡塔尼亚…也照顾好你自己,佛罗伦萨。”
只见「斯图加特」的脚下逐渐出现了一个旋涡样式的法阵,并逐渐扩大。
“妈妈…妈妈!!!”「斯图加特」嘶吼着,可眼前的女人依旧是看着自己笑着。
“我和你爸爸都错了…”女人喃喃着,“权力的代价是遗忘温度……”她从背后拿出一本封面上有一只巨大眼睛的书递到「斯图加特」手上。
「斯图加特」低头看向这本书,又看向女人。
最后一刻,斯图加特看着少年跌入了旋涡消失在原地,紧跟而来的…是杀戮天使和人类骑兵。
斯图加特退后半步,可眼前的场景好似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一瞬间再次切换——
母亲的金发在天使的羽翼下碎成雪沫。
只见米迦勒笑着擦拭着圣剑,金色甲胄上溅着温热的血。
「斯图加特」猛地扑上去,利爪撕裂天使的胫甲,却只换来更残忍的嘲笑,剑锋擦着他的耳廓劈进地面,溅起的火星烫穿了他的袖口。
少年无力的摔倒在地上,紧接而来的是几支金色的箭矢快速飞来穿过了他的胸膛。
「斯图加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为什么?!”少年无力的捶地,“明明…明明我马上就成年了!为什么非得现在……”
“是啊…为什么如此无力——”
「魇」的气息再次划过斯图加特的脸颊,她回头的一瞬间周遭再次陷入了黑色。
斯图加特猛地再次睁眼,冷汗浸透的额发黏在睫毛上。
她看向自己的双手——掌心没有焦黑的血液,只有实验室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只是幻觉……”斯图加特松了口气,喃喃道,“我醒过来了……”
“你……真的醒过来了?”「魇」那戏谑的声音突兀响起。
斯图加特撑着铸铁床头起身时,指尖忽然触到被褥下异样的灼热感,低头竟看见床单上蔓延开焦糊的灰烬纹路。
她踉跄着扑到窗边,推开冰花凝结的玻璃,看见远方并非科研中心的白桦林,而是那被焚毁的血族城池。
镜头急转,煤油灯的光晕里再次浮现出一位银发青年的轮廓。
火烧天际的红光里,斯图加特已经站在曾经的城堡废墟前,脚下的土地还在冒着青烟。
广场中央的血晶祭坛被圣力炸成齑粉,族人们被天使的光矛钉在焦黑的树干上。
她看见「他」站在血色祭坛前,族人们的尸体像破败的木偶散落在阶下。
新颁布的律法制度的羊皮卷在手中发烫——
台下,吸血鬼们的眼神复杂,有人顺从,有人怨怼。
一个金发男孩突然冲出,抓住了「斯图加特」的袖子,银色的耳坠在烛火下晃出绝望的弧光:“哥,为什么?!你这样和那群天使有什么区别?!”
“不…不是这样……”斯图加特喃喃道,她上前想抓住「林茨」,「他」的身体却在碰到的前一刻消散开。
火焰再次淹没了眼前的画面。
下一秒场景又变换成了一座火光冲天的村庄——
「斯图加特」身旁的天使们拍打着羽翼狂笑,圣枪上挑着的孩童尸体还在滴着血——
“不听话的狗就该死!”他们喊道。
斯图加特看见「自己」站在他们身边,握拳的手掌不知何时渗出了鲜血,却只能淡淡摆了摆手。
画面突然浸满猩红。
「斯图加特」站在尸山血海之中,妖族孩童的断肢挂在「他」的斗篷上。
天堂的传令天使在云端吹奏号角,圣光照亮她掌心正在愈合的伤口,而被屠戮的狐妖长老用最后一口气咬住「他」的手腕:“你们吸血鬼…和天堂的狗…一样脏…”
可「斯图加特」却反手拧断了对方的脖颈,当血溅上脸的瞬间,她看见「自己」那双和米迦勒如出一辙的、冷漠的眼睛。
一阵剧烈的心悸让斯图加特捂住胸口,她喘着粗气不停后退着。
现实的冰棱突然刺穿回忆。
斯图加特撞到了一堵墙壁,这时她才缓过神观察着四周——自己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了实验室里。
而操作台旁也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苏穿着白大褂,侧脸在台灯下显得柔和,正在调试着演算仪。
“我醒过来了……”斯图加特喃喃着缓步上前。
她伸出手,可当指尖即将触到他脸颊的瞬间,苏猛地转头——那只淡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厌恶与恐惧,像看见某种污秽的怪物。
“怪物……”苏的声音冰冷刺骨,“你手上沾满了血,不是吗?”
斯图加特低头,看见自己的双手浸在血泊中,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汇成狰狞的图案。
她想开口辩解,却发现喉咙被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你用痛苦堆砌权力,用谎言蒙蔽族群,”苏的声音越来越远,“你和那些你唾弃的天堂走狗,又有什么区别?”
梦境骤然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