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率先进入,张绣随后,一脸不信地问:“你要当着大家的面捉鬼?”
随后,典韦和戏志才也跟着进来,即便真有鬼,他们也不怕。
特别是典韦,若是真见到鬼,他一定会撕了它。
顾天在屋内仔细测量后,转向戏志才问道:“这里有锄头或铁锹吗?拿来几把。”
顾天的表现让原本确信无鬼的张绣也开始怀疑,再次追问:“这里真有问题?”
顾天笑着回答:“当然有问题!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太庙旧址就在这个地方。”
刚刚踏入小院时,顾天用飞升之门观察,发现此处气象非凡,就知道找对了地方。
因此他无需再向戏志才询问当地人,也明白了典韦为何武力出众。
典韦虽无气运之物,但他居住的地方却是绝佳的风水宝地。
包大娘的病与此有关,天运之物虽能汇聚天地灵气、强健体魄,但包大娘体质虚弱,反而难以承受,福兮祸之所倚,仅此而已。
所有问题皆源于地下埋藏之物。
顾天已按捺不住,欲一探究竟,因此地气息雄浑,超乎想象。
戏志才迅速找来工具,顾天在屋内划定范围,召集典韦等人开始挖掘。
“这样挖真能找到鬼?”典韦疑惑道。
他们不知详情,对此充满好奇。
顾天轻笑:“这里无鬼,但有其他东西,实不相瞒,我来柳镇正是为此。”
“何物?”戏志才追问。
顾天直言,却令戏志才愈发困惑,似即将捕获猎物时线索中断。
叮!
一阵沉闷声响,果然挖到东西,典韦急步上前,从三尺深处拔出半人高的石质烛台。
“晦气!”典韦嘟囔着将其丢开。
此物用于坟前祭祀,极不吉利。
从屋内挖出半截供亡者使用的石制烛台。
尽管顾天反复说明,他提及的风水与鬼神无关,此处只是汉室太庙旧址。
但戏志才与典韦仍认定问题出在这些与死者相关的物品上,对顾天更加钦佩。
典韦还特意请教如何处理此石烛台。
在老家时,典韦曾见过几回富户家请神驱鬼的仪式,他知道这些事都有规矩,有特定的处理方法。
但顾天只说了句:“这不是我要找的东西,还得继续挖。
至于这石头蜡烛,你想拿就拿走,不想要就随便丢掉。”
“下面还有东西?”戏志才惊讶地问。
已经挖了一人深,不过听顾天这么说,那就继续挖吧。
三人又开始挥动工具,足足挖了一个多时辰,期间除了泥土还是泥土。
张绣三人不止一次怀疑顾天是不是找错了地方,都挖到将近两丈深了,再往下可能就要挖到地下水了。
顾天反复确认就是这里,让张绣三人放心挖,之前用飞升之门推算过,绝不会有错。
直到典韦用铁锹挖出一团赤红泥土,顾天抓一把查看后,确认是太庙社稷坛的五色土。
于是提醒他们:“动作轻些,快挖到了。”
顾天也不知这是何等天运之物,像张绣的虎头湛金枪、吕布的方天画戟这类还好,但若是雀珠、玉器或字画之类的东西。
就张绣和典韦这两个粗人,一锄头下去肯定毁了。
然而顾天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清脆声响,接着典韦从脚下的深坑里拔出铁锹。
铁锹顶端被削去将近半尺,几乎断成两截。
“真有东西!我这一锄下去,不会弄坏了吧?”典韦挠头对顾天说,有点不好意思,顾天明明已提醒过。
“应该没事。”顾天跳进深坑,天运尚未消散,说明地下的东西完好无损。
在典韦确认的地方,顾天很快从土中挖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看起来就像一段烧火棍。
唯独刚才被典韦铁锹击中的地方,锈迹剥落,露出一抹寒光。
深坑之中,当赤霄剑现世,顾天四人皆感到彻骨的寒意。
即便这柄剑锈迹斑驳、外观简陋,却依旧牢牢抓住了四人的目光,聚焦于这三尺锈剑。
那股凛冽气息,绝非寻常废铁可比。
赤霄剑,无剑鞘,为中品天运之物,帝道之剑,长三尺,刃若霜雪,寒光逼人。
顾天惊愕地得知,汉室太庙供奉的天运之物,竟是高祖刘邦所持斩白蛇的赤霄剑。
在这方世界,此剑堪称神物。
此刻仅有剑身,已显中品天运,若有剑鞘相配,使其完整,必为上品天运之物。
加之赤霄剑的独特性,实属神物中的至尊。
握住此剑,顾天隐约觉察自身有所异变,与往昔大不相同。
随即通过飞升之门审视,欣喜发现原本夹杂于三色灵运中的杂色竟已壮大。
演变为四色灵运,不仅如此,更从中孕育出新的杂色。
顾天体质虚弱,仅凭此便提升至四色灵运。
而在飞升之门观照下,他清晰见到四周天地间白茫茫的灵气汇聚,填满整个深坑。
身处其中,顾天四人均获益匪浅,顾天的体魄再度强化,突破至三品武力。
半个时辰后,因赤霄剑吸引而来的天地灵气才渐趋稀薄。
忽听屋外有人急喊:“不好,典大娘晕倒了。”
典韦闻声立刻攀上深坑,顾天等人随后跟上。
“是不是因为那把剑?”典韦抱着典大娘询问顾天。
顾天思忖片刻,认为典大娘居住之地出现问题,与那块石蜡无干,定是因这剑所致。
“大致如此。”顾天答道。
灵运之事难以简述,且令人惊惧,此刻典大娘竟突然昏厥。
皆因赤霄剑出世,引来浓烈天地灵气,致使她虚不受补。
“那该如何是好?”典韦急切追问顾天。
“典大娘无碍,不必担忧,远离此剑即可。”顾天略显窘迫地说。
……
如今剑握于手中,他自觉似是罪魁祸首。
“多远才算安全?”典韦抱着典大娘往外走,同时问道。
“大约半里,要不我替你走?”顾天提议。
此言令典韦恍然,确实,这里是自家地界,何须他携母离去?
顾天与张绣在众人目光中,被恭敬送离。
戏志才相伴左右,此人难以揣测,却值得追随。
“夜色渐深,不如我去镇外酒楼小酌?”戏志才热情邀请。
顾天欣然应允,他也欲寻处清静之地,仔细端详赤霄剑。
柳镇虽多食不果腹之人,又有几人能饮酒作乐?
唯有一家酒楼,生意冷清至极,顾天三人便是唯一一桌客人。
掌柜取来一坛酒,顾天接过沿剑柄倾倒,不仅洗净表面泥污,连顽固锈迹亦一并清除。
不久酒尽,顾天手中铁剑终显真容。
剑身如霜雪般洁白,寒光四射,靠近剑柄处刻着两个繁复的篆字——“赤霄”。
戏志才凑近一看,念了出来。
“高祖斩白蛇之剑!”戏志才惊讶地喊道,显然对这剑有所了解。
顾天微微点头,“我就觉得这剑非同小可,怎么可能锈成那样?”
历经数百年的时光,剑刃依旧完好,只是剑柄由青铜制成,单靠清洗无法恢复昔日光彩。
外观虽显陈旧,但这并不影响它的价值,稍加打磨即可焕然一新。
张绣不知“赤霄”之意,却听过高祖斩蛇的传说,听戏志才解释后大吃一惊,一时怔住。
顾天趁机逗弄张绣,拔了几根他的头发以示玩笑。
“你干什么?”张绣摸着脑袋问。
“试试这剑是否锋利到能吹毛断发。”顾天说着,将头发放在剑刃上轻轻一吹,果然断成两截。
“好锋利!既能吹毛断发,想必也能削铁如泥。”戏志才感叹道。
另一边,张绣赶紧捂住自己的虎头湛金枪,唯恐顾天又要拿它做实验。
“不至于这么紧张吧?”顾天笑着调侃。
虽然拔几根头发没什么问题,但如果真弄坏了张绣的传家宝,他一定会生气。
顾天会这么冒失吗?
关于赤霄,还有一种说法,它是帝道之剑,高祖正是从斩白蛇起家,逐步平定天下,最终登基称帝。
所以,尽管这剑是在自家院子挖出来的,但住了多年的人竟毫无察觉,实在令人意外。
顾天一到,当日即寻得此剑,仿若它一直在等待顾天一般。
戏志才认为这是天意,遂全心归附。
他甚至觉得,自己能遇见顾天亦是天命,跟随顾天必能建功立业、匡扶社稷。
戏志才招呼店家送上美酒佳肴,今日他也要慷慨一番。
四人举杯痛饮,不多时,典韦赶来,向顾天叩拜。
典韦到来之际,典大娘已苏醒。
至于典大娘远离此剑后能否如顾天所言康复,尚无定论。
然而,典韦对顾天的信任已达八分,内心充满感激,当场认顾天为兄长。
四人尽兴而散,次日午时,顾天与张绣酒醒。
戏志才安排典韦带人去五里庄,自己随顾天赴洛阳见丘临渊。
顾天有意让戏志才担任五里庄庄主。
顾天三人抵达丘府时,门房仆人早已候于街中,称丘临渊一夜未眠,急于寻找顾天。
至于何事,传话者不知,但顾天心知肚明。
此刻丘临渊在太常寺办公,众人改道往太常寺。
“此事似有谋反之嫌,丘世叔真会应允?”途中,张绣担忧地问。
他知道丘临渊召见顾天必因五里庄。
“世叔,这位张兄是?”戏志才听后心中一惊,不及顾天开口,便抢先说道。
他只知张绣与顾天同行,却不知张绣竟称太常卿丘大人为世叔,如此看来,张绣出身不凡。
“武威张家之人,其叔父为正三品镇东将军张济,统率十万大军!”顾天代答。
戏志才闻言倒抽一口冷气,困惑地问顾天:“你不是说不在朝中为官吗?”
顾天直言:“没错,我既不在朝廷任职,他也未入仕途,我说的话句句属实。”
戏志才目光在顾天与张绣之间游移,欲言又止。
一个受丘家敬重如贵宾,另一个是张家后辈,即便未从政,要踏入官场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戏志才意识到自己又被玩弄了一番。
“他对朝廷态度如何?朝廷待他又怎样?”顾天的回答显然针对张绣之前的疑问。
张绣陷入沉思。
而戏志才满腹疑惑,却不敢贸然开口询问。
抵达太常寺后,丘临渊的反应远不如预期激烈,顾天先前的话语起到了作用。
官员到底是为天下百姓服务,还是仅为刘家效力?
这是顾天之前问过丘临渊的问题。
这些日子以来,丘临渊已有自己的判断……
董卓独揽大权,刘氏皇室已形同虚设。
因此,在丘丰汇报完五里庄的情况后,丘临渊并未感到意外。
他只想问顾天一件事:这样的小规模行动,真的可行吗?
若是不成,反而招来灾祸,丘临渊绝不愿看到丘家在他手中覆灭。
“谋事靠人,成事听天,我与老天还算投缘。”顾天笑着回应丘临渊。
丘临渊摇头叹气,五里庄之事在他看来实在微不足道,不过是孩童游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