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洞悉其意,轻笑一声:“连您都觉得不值一提,旁人就更不会放在心上了。”
“等他们醒悟时,怕是自身难保。
今日我便大胆预言一次,话留在此!”
“一年后,洛阳定归我们,您信吗,丘大人?”
丘临渊震惊地盯着顾天,这简直荒诞至极,白日做梦一般。
沉默良久,丘临渊坦诚道:“不敢相信,但我别无选择。”
顾天能够理解丘临渊,毕竟丘临渊背后牵连着数百丘家族人。
“大人只管放心,若无法兑现承诺,我愿与丘家共存亡。”顾天的话让丘临渊安心不少。
丘临渊神色凝重,思虑片刻后郑重应允:“好,我信你。自今日起,丘府府库任凭仙师调用!”
这一消息令顾天喜出望外,丘临渊的信任超出了他的预期。
“大人的努力定会有所回报。”顾天说道。
作为大族,丘家府库究竟藏有何物,顾天无从得知。
当他从太常寺离开时,将府库钥匙交付戏志才,后者当场震惊。
“你说过自己无钱无粮,这又是怎么回事?”戏志才质疑道。
戏志才此刻确信,顾天之前是故意制造困境之感,让人以为他一无所有,实则并非如此。
他被耍得好惨!
“确实曾无,但刚借来不就行了?”顾天解释道。
他并无试探戏志才之意。
丘家府库不止一处,单凭一把钥匙无法开启所有门户,但这把钥匙象征着丘临渊的诚意。
有了它,丘府管家便须遵照顾天吩咐行事。
其效用等同于皇室圣旨。
“可这么多钱粮,顾兄竟毫无保留地交给我,难道不怕我携款潜逃?”戏志才心生疑虑。
将如此重任托付给仅相识两日之人,戏志才难以置信,若非深知顾天为人,几乎怀疑对方疯了。
顾天笑道:“诚者,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实则,纵使你带走全部财富,乱世之中,又岂能容身?”
戏志才听罢,深受触动,紧握丘家府库钥匙,向顾天拱手行礼道:“顾先生,实乃明主!”
表面上他与顾天以兄弟相称,但内心深处,戏志才早已将顾天视为主公。
五里庄与丘家府库之事,顾天全权交由戏志才处理,自己则返回丘府,一边注解《青囊经》,一边精心雕琢赤霄剑的剑柄。
在赤霄剑的帮助下,他的体魄日渐强健。
戏志才和典韦接手五里庄后,一切按顾天的规划有条不紊地运行。
短短半月,原本濒临荒废的五里庄焕然一新,成为人口数千的小镇。
众人各尽其职,不仅建造了许多住处,还在庄外筑起围墙,初具城池雏形。
典韦训练出一支八百人的私军,震慑周边流寇,使他们转而投靠。
五里庄提供温饱,这些流寇为何还要当匪寇?
顾天到洛阳已过一个月,入冬后天寒地冻,若非丘家府库的支持,五里庄的人恐怕难熬此冬。
这日,顾天照例注完《青囊经》后起身活动,决定去五里庄查看情况。
丘府近来平静,二狗每日赴草堂读书写字,进步显着。
丘毓病情稳定,情绪也十分愉快。
丘毓开心,张绣便更频繁地登门拜访,毫无避嫌之意。
华佗打算外出游历,立志悬壶济世,因此将《青囊经》原稿暂存于顾天处。
他对顾天深信不疑,丝毫不担心他会卷走经书。
时至今日,青囊经在顾天的努力下已补注过半,上半部全部完成,接下来便是修复缺损最严重的下半部。
随着顾天的不断补注,青囊经的品级也从王运之物提升至更高层次。
顾天推测,待他真正完成补注之时,青囊经或许会达到皇运之物的高度。
然而,顾天并不知晓的是,随着华佗悬壶济世、普度众生,青囊经的气运一直在悄然累积,最终将达到令人震惊的程度。
在柳镇找到赤霄剑后,却发现其剑鞘却不在该地。
或许它遗失在另外两个太庙迁移过的地点之一。
赤霄剑如今就在洛阳城中,但顾天无法亲自前往查看。
其中最有可能藏匿之地正是王司徒府,而那里本就难以涉足,加之王司徒对汉室的忠诚已近乎偏执,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顾天认为,无论是王司徒还是董卓,都不真正关心百姓福祉,都只为自身利益打算。
此外,王司徒当前正全力与董卓对抗,周围气氛紧张,如同恶狼般咄咄逼人。
顾天不愿卷入这场纷争,因此寻找赤霄剑鞘之事暂时搁置。
五里庄的工匠为赤霄剑制作了一个临时剑鞘,以便携带。
虽然有些遗憾,但这把神兵暂时有了剑鞘陪伴,顾天也将丘毓的雀珠归还,毕竟当初只是借用。
腰悬长剑,张绣已然成为顾天的随从,无论顾天去哪里,他都紧随左右。
两人抵达五里庄,百亩良田上稻苗葱郁,这是流民们辛勤劳作的成果。
若明年战事不兴,他们便能收获自种的粮食。
否则,这些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五里庄所有人默默祈祷着稻苗茁壮成长。
心中都积压着一股力量,那片荒野承载的不仅是秧苗,更是他们的期待。
五里庄的工匠们,在顾天传授已失传893年的造纸术之后,便开始尝试实践。
尽管如今有更好的技术,但顾天需要那种古老的纸,而这些工匠不明白原因。
只要顾天吩咐,他们就照做,顾天是他们的大恩人。
此外,顾天通过飞升之门推演出了几种冶炼方法,五里庄的铁匠们也忙碌起来。
刀枪剑戟一件件制作出来,总会有用到的一天。
“难得有这般平静。”戏志才随顾天登上五里庄的土墙,低声感叹。
“风调雨顺,明年定能丰收,大家都盼望着能吃上自家种的粮食。”典韦心情极佳。
这比他在柳镇虚度时光强得多,而且母亲的身体如顾天所说,已恢复健康。
他别无他求,只愿守护五里庄的安宁。
“明年收获的粮食不仅够庄内食用,还能偿还部分丘府的债务!”戏志才对未来充满憧憬。
他没忘顾天的话,丘府的钱粮只是借用,不是无偿所得。
顾天实在不愿打破戏志才二人的美好期许,但现实不容忽视。
“恐怕难以实现,不出意外,明年开春洛阳将爆发大战!”顾天说道。
这也是他的忧虑之处,届时诸侯会讨伐董卓。
董卓必将西逃长安,洛阳附近的五里庄怎能独善其身?
“什么?谁敢在五里庄生事,我典韦与他拼了!”
戏志才也面色凝重地望向顾天。
顾天说道:“袁绍、袁术、刘表、曹操、孙坚,不论是谁,我们都不可能拼得过他们。”
张绣听着直皱眉,他亲眼见证了五里庄的成长,当然不愿看到它再次毁于战火。
于是他问顾天:“你难道从未算错过吗?”
“我也希望能错一次,但很难啊!”顾天无奈地摇摇头。
戏志才轻笑一声:“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天无绝人之路,这件事可以慢慢商议,但确实不容易。”顾天说道。
他从不相信有什么事情是注定的,为了五里庄的未来,无论如何都要搏一搏。
就在顾天为五里庄谋划出路时,董八派来的人找到他,仿制天子信玺的事情有了进展。
五里庄能发展到如今规模,董八功不可没。
在这乱世中,单靠金钱并不一定能获得所需之物。
董八人脉广博,连盐铁这样的资源都能获取,与五里庄关系密切。
他与戏志才一见如故,戏志才负责五里庄事务,董八俨然成为五里庄的实际管理者。
如何让五里庄避开战乱,这是个需要耐心解决的问题。
得知董八派来的消息后,顾天和张绣前往董八府邸。
董八喜滋滋地拿出装在紫檀盒中的大印,问顾天:“仙师觉得如何?有没有什么问题?”
董八高兴是因为,这枚仿制品是他一生最满意的作品,从小就醉心于玉雕技艺。
雕刻天子印玺是天下玉匠的梦想,可惜几乎无法实现。
顾天见到实物,除却缺少天运加持外,与太庙供奉的那块完全一致,真假难辨。
他差点脱口而出“牛哔”二字,意识到董八可能听不懂现代词汇,便改口道:“厉害!”
董八大之举让顾天深感钦佩,但“厉害”二字显然不足以诠释其中的豪迈。
顾天内心早已跃跃欲试,只想脱口而出:真乃牛哔之举!
“现在是不是能进宫了?”张绣焦急地问。
他始终忧虑着丘毓的顽疾。
顾天自然应允,带着那枚印玺,与张绣一同前往丘临渊处。
此事并未对丘临渊隐瞒。
之前顾天与张绣商议时,丘临渊并不知情,如今事已接近定局,才告知他。
丘临渊顿时冒出一身冷汗,他原以为顾天胆识过人,却未料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
然而,得知天子信玺可救女儿后,丘临渊沉默片刻,随即为二人办好入宫的令文。
途中,顾天调侃张绣:“放轻松些,不必如此紧张,只当是逛宫一趟罢了。
看你这副苦瓜脸,连笑都不会了。”
张绣紧握马鞭,手心冒汗,答道:“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换了谁不会忐忑不安?”
“横竖都是死,紧张又有何用?说起来,若让令叔知晓,岂不是要拿皮鞭蘸水抽你?”顾天笑道。
可张绣依旧笑不出来。
还是那座宫门,只是这次换了位虎背熊腰的壮汉值守。
查验完顾天二人的通关令文后,那人仔细打量一番,问道:“太常寺的人,张绣与顾天吧?”
虽轻易放行,但内卫这段时间对太常寺的人颇为礼遇。
毕竟刁夷之事历历在目,小黄门丁特意下令不得刁难。
然而,穿过最后一道宫门后,顾天总觉气氛异样。
“总觉得这次怕是要出岔子。”顾天说道。
本就焦虑的张绣闻言几乎从马背上弹起:“你、你别吓唬我,不然咱们改日再来吧?”
“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刚才那个新来的内卫都尉看着咱们的眼神不太对劲。
十有**是丁和那边有了什么打算,不过应该和咱们要做的事无关,除非你小子在背后告密。”顾天笑着说道。
“我告密?我疯了吗?”张绣立刻否认。
顾天笑了笑,“那就不必担心了。”
然而张绣依然忐忑不安,难以释怀。
今天太庙当值的人仍是薛松,按照事先的计划,张绣负责拖延薛松,而顾天则潜入太庙进行调换。
这并非简单的赝品替换,更不只是将其摆在供桌上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