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城外,十里亭。
钱彪带着他的两百名亲卫,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一眼就看到了那支停在亭子旁的“商队”。
七八辆马车围成一圈,几十个护卫手持刀剑,警惕地看着四周。
为首的那个“管事”,一看到钱彪,立刻连滚带爬地迎了上来。
“草民……草民参见大人!
钱彪点了点头,目光贪婪地扫过那几辆盖着油布的马车。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官架子。
“本官听闻你们的遭遇,深感同情。”
“只是如今城中戒严,事关全城百姓安危,实在不便让你们入城。”
“不过,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忠心为国,献上这些……这些不义之……”
他本想说“不义之财”,但话到嘴边又觉不妥,硬生生改了口。
“献上这些财物,充作军资,以抗夏寇,本官定会上报朝廷,为你们请功!”
“管事”脸上露出了肉痛的表情,但还是咬了咬牙。
“全凭大人做主!”
“只是……大人能否先给我们一纸通关文书,让我们也好去蜀都投亲?”
“好说,好说!”
钱彪大笑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空白文书,随手递了过去。
“本官现在就给你们!”
“管事”千恩万谢地接过了文书。
钱彪已经等不及了,他迫不及待地一挥手。
“来人,验货!”
他身后的几名亲卫,立刻狞笑着走向那几辆马车。
“管事”和那些“护卫”们,则识趣地向后退开,让出了一条路。
一名亲卫迫不及待地伸手,一把就掀开了第一辆马车上的油布。
然而,油布之下,没有金条,没有银锭,更没有珠宝。
只有一堆堆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黑石头。
“这……这是什么?”
那名亲卫愣住了。
“怎么回事!”钱彪厉声喝道。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那些退到一旁的“护卫”们,眼中突然爆发出骇人的杀气!
他们手中的刀剑,如同毒蛇出洞,刺向了钱彪周围那些毫无防备的亲卫!
“噗嗤!”
鲜血飞溅!
只是一瞬间,就有十几名亲卫捂着喉咙,大睁着双眼倒了下去!
“有埋伏!保护大人!”
剩下的亲卫终于反应过来,惊恐地大叫着,拔出兵器,将钱彪死死地护在中间。
“你们是什么人!”
钱彪吓得魂飞魄散,指着那个“管事”,声音都在颤抖。
那“管事”缓缓直起身子,脸上的谦卑和恐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猫戏老鼠般的嘲弄。
“钱将军,我家将军,等你很久了。”
话音未落,周围的山林里,突然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
“杀!”
无数身穿大夏军服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手中的钢刀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他们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将钱彪和他那不到两百人的亲卫,死死地困在了中间。
为首一员大将,骑着一匹神骏的黑马,手持一杆方天画戟,威风凛凛,正是赵钰!
“钱彪!你赵爷爷在此!”
赵钰用大戟指着被吓得瘫软在地的钱彪,放声大笑。
“你不是想要金银珠宝吗?爷爷我今天就送你一份大礼!”
“送你和你的这些手下,一起上路!”
钱彪看着眼前这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小将,再看看周围那黑压压的夏军,两眼一翻,竟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他手下的那些亲卫,更是彻底丧失了斗志。
被数倍于己的精锐夏军包围,主将又是个废物,这仗还怎么打?
“降者免死!”
赵钰暴喝一声。
“叮叮当当……”
一片兵器落地的声音响起。
那些亲卫们毫不犹豫地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赵钰不屑地撇了撇嘴。
“一群软骨头!”
他懒得再看这些人一眼,大声下令。
“留下一个小队看管俘虏,其余人,跟我进城!”
“是!”
大夏士卒齐声呐喊,声震四野。
赵钰催动战马,一马当先,朝着那洞开的西门,冲了过去。
方才钱彪为了不引人注意,悄悄从西门出城,那城门等不到钱彪回来,自然不会关门。
西门的士卒还在纳闷,正纳闷着,将军大人出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就听到了城外传来的巨大喊杀声。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自家将军的那两百名亲卫,被人像赶鸭子一样,押了回来。
而在他们身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身穿黑色铠甲的夏国军队!
为首的那员小将,更是煞气冲天,让人不敢直视。
“夏……夏军!”
“夏军进城了!”
守军的士气瞬间崩溃。
他们连抵抗的念头都没有,纷纷丢下武器,四散奔逃。
整个凌阳城的防御体系,土崩瓦解。
不到一个时辰,凌阳城四门易主。
赵钰骑着马,大摇大摆地走在凌阳城的主街上,身后跟着的是得胜的军队。
街道两旁的百姓和商户,都吓得关门闭户,从门缝里惊恐地窥视着这支传说中的虎狼之师。
他们预想中烧杀抢掠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这些夏军士兵军容严整,对城中百姓秋毫无犯。
赵钰径直来到了将军府。
那被吓晕过去的钱彪,也被人用一桶冷水给浇醒,像一滩烂泥一样被拖了进来。
“钱将军,醒了?”
赵钰坐在原本属于钱彪的太师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钱彪浑身一哆嗦,挣扎着跪好,拼命地磕头。
“将军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将军!小人该死!该死!”
“小人愿意献出所有家产!只求将军能饶小人一命!”
赵钰冷笑一声。
“你的家产?现在整个凌阳城都是我的,那些东西还是你的家产?”
钱彪吓得面无人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赵钰也懒得再跟他废话,站起身,走到钱彪面前,一脚将他踢开。
然后,他对着堂下那些被俘的川府官吏和士卒,朗声说道。
“都给我听好了!”
“我乃大夏楚王世子,赵钰!”
“从今天起,凌阳城,归我大夏所有!”
“大帅有令,不伤百姓,不抢民财!凡主动归降者,既往不咎!”
“城中所有府库、粮仓、武库,立刻派人封存,任何人不得私动,违者立斩!”
“另,立刻出榜安民,告诉城中百姓,开门经商,照常生活,我大夏军队,绝不骚扰!”
他一口气说完,然后指着地上还在发抖的钱彪。
“至于这个死胖子,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拉出去!”
“砍了!”
“是!”
几名夏军士兵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把哀嚎不已的钱彪拖了出去。
堂下的那些川府官吏和降兵们,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却杀伐果断的将军,一个个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出。
赵钰做完这一切,只觉得浑身舒坦。
他一屁股坐回太师椅上,抓起桌上的茶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痛快!”他抹了抹嘴。“也不知道笑哥儿那边怎么样了。”
他有些期待,又有些得意。此番夺城,只是略施小计就获得了如此大的成果。难怪笑哥儿总喜欢用计谋打仗,这种感觉着实令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