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调配药剂的动作忽然一顿,耳尖捕捉到身后传来越来越沉的呼吸声。
他回头望去,只见蔖隐趴在办公桌上,脸颊埋在法典里,睡得正熟,额前的碎发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捧着的暖阳花。
花瓣泛着淡淡的金光,是他特意托人从南部山谷寻来的稀有品种。
这几天,他翻遍了从麻瓜书店买来的心理学书籍,总算对那种被称作 “抑郁” 的矫情病症多了几分了解。
或许是修道和冥想的原因,蔖隐才能强行压下那些恶心的躯体化症状,表面上瞧不出异样。
可她日渐明显的嗜睡,还有经常盯着法典时涣散的眼神,都在说明。
那病症发作只是早晚的事。
他承认,一开始研究这种药剂,不过是出于好奇。
毕竟魔法界从未有过针对这类麻瓜心理疾病的配方,这种 “未知” 让他忍不住想试试。
可越深入越发现,这药剂比他想象中难搞,魔法界连半点可参考的资料都没有,目前看来,唯一能派上用场的,只有手中这株暖阳花。
不知不觉间,他竟和自己较上了劲,非要捣鼓出点眉目不可。
倒不是真在意蔖隐会不会发病,只是一想到要是被她发现,偌大的魔法界,连治这种 “矫情病” 的药剂都没有,定会被她用那种嘲讽的语气笑掉大牙。
光是想想那画面,他就觉得无法忍受。
斯内普皱了皱眉,将暖阳花小心地放进水晶瓶里,又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熟睡的蔖隐,转身重新站回坩埚前。
银质的搅拌棒在他手中转动,墨绿色的药剂渐渐泛起一丝极淡的暖光。
蔖隐在庄园里歇了几天,便将意识完全转移到雅典娜身上,去魔法部报道。
此时的魔法部正因小天狼星越狱的事乱作一团,走廊里随处可见行色匆匆的巫师,傲罗办公室的门更是从早到晚敞开着,显然是急缺人手追捕逃犯。
负责接待的巫师听说 “雅典娜” 是来司法部任职的,脸上明显掠过一丝失望。
他们更需要能冲锋陷阵的傲罗,不是坐办公室的文职。
于是便随意挥了挥手,将她打发去了文书科,负责庭审记录与文件校正的杂活。
另一边,庄园里的斯内普倒是愈发自在。
他显然早就察觉到蔖隐的意识已附在傀儡身上,本体极少露面,便彻底没了顾忌。
径直走到蔖隐的书架前,毫不客气地抱走了最顶一排关于道法的古籍。
这些书页上满是他看不懂的中文,他便私下联系了几个懂东方语言的巫师帮忙翻译。
每次翻译完成、付完金币后,斯内普都会面无表情地举起魔杖,对着对方轻声念出 “一忘皆空”。
魔咒精准无误,抹去了对方与自己接触的所有记忆,手法随着次数增多愈发娴熟。
至于什么道德愧疚?在他眼里,为了探寻道法与魔法融合的奥秘,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他的眼里只有对新的知识点的兴奋和期待。
他将翻译好的手稿锁进自己的箱子,转身又投入了坩埚前的研究,仿佛刚才的 “清理” 不过是随手拂去了桌角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