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一路风风火火赶回梁山,刚到聚义厅前,就被巡逻的喽啰认了出来。“是黑旋风李逵哥哥!”喽啰们连忙通报。晁盖、宋江听闻李逵归来,知是高唐州有了消息,忙率众头领迎了出来。
“李逵兄弟,柴大官人如何了?”宋江急声问道。
李逵一见宋江,“噗通”跪倒在地,带着哭腔把柴进被抓、柴皇城被害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自己杀殷天赐的细节,只说是“那狗贼欺人太甚,俺一时失手杀了他”。
正说间,朱仝从人群后走了出来,一眼瞥见李逵,双目顿时赤红。小衙内惨死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他猛地抽出腰间朴刀,指着李逵怒吼:“黑厮!你还敢回来!我今日定要为小衙内报仇!”
李逵见朱仝动了真怒,吓得一哆嗦,躲到宋江身后:“宋公明哥哥救俺!俺不是故意的……”
“朱仝哥哥,息怒!”宋江连忙拦住朱仝,“李逵兄弟虽有错,但眼下柴大官人危在旦夕,正是用人之际,暂且饶他这一回!”
晁盖也劝道:“朱仝兄弟,柴进对我梁山有大恩,救他要紧。李逵的事,日后再做计较。”
朱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逵骂道:“你这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若不是看在宋哥哥和晁天王的面子上,我今日定劈了你!”说罢,他将朴刀狠狠插在地上,转身拂袖而去。
宋江安抚了李逵几句,随即召集众头领商议:“柴大官人因救李逵而身陷囹圄,高廉欺人太甚,我等岂能坐视不理?今日便点齐兵马,即刻出兵高唐州,救出柴大官人,严惩高廉!”
众头领齐声应和,个个摩拳擦掌。宋江当即点将:林冲、秦明为先锋,率军五千开路;自己与晁盖、吴用统领中军,朱仝、雷横、戴宗等随军出征;李逵自请为前部,宋江念他急于立功赎罪,便允了。
梁山大军浩浩荡荡杀向高唐州,沿途百姓听闻是去征讨恶霸高廉,纷纷夹道欢迎,有的还主动送来粮草。
高唐州知府高廉得知梁山兵马前来,却丝毫不慌。他自恃会些妖法,又有三千精兵守城,笑道:“一群草寇,也敢来犯我高唐州?看我叫他们有来无回!”
次日,两军在高唐州城外列阵对峙。高廉亲自披挂上阵,身后跟着三百名身披铠甲、手持利刃的“飞天神兵”。林冲拍马出阵,大骂:“高廉匹夫!速速放出柴大官人,饶你不死!”
高廉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面青铜小旗,往空中一摇,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密布,半空中竟出现无数身披兽皮、手持长矛的神兵,朝着梁山军扑来。
梁山军从未见过这般阵仗,顿时慌了神。那些“神兵”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梁山兵卒被冲得七零八落。秦明、林冲率军奋力抵抗,却也死伤惨重。
“撤退!”宋江见势不妙,连忙下令收兵。高廉见梁山军败退,率军掩杀一阵,得意洋洋地回城去了。
梁山军退到十里外扎营,宋江看着伤亡名单,眉头紧锁:“高廉这妖法甚是诡异,我等寻常兵器根本奈何不得,这可如何是好?”
吴用沉吟道:“我听闻济州九宫县的公孙胜先生,道号‘入云龙’,精通五雷天心正法,能破各种妖术。若能请他出山,定可破解高廉的妖法。”
宋江眼前一亮:“公孙先生曾与我等智取生辰纲,乃是同道中人。只是不知他如今何在?”
吴用道:“公孙先生后来回乡侍奉老母,想必仍在九宫县。戴宗兄弟有神行法,可速去请他。”
戴宗拱手道:“小弟愿往!”
李逵在一旁嚷道:“俺也去!俺认得公孙先生,路上还能给戴院长做个伴!”
宋江点头道:“也好,你二人同去,务必请公孙先生速来相助。”
次日一早,戴宗与李逵收拾妥当,即刻启程。戴宗将两个甲马拴在李逵腿上,自己也拴了一对,口中念动咒语,二人顿时脚下生风,如飞一般往九宫县而去。
李逵从未体验过神行法,只觉耳边风声呼啸,两旁景物飞速倒退,吓得紧紧抓住戴宗的衣角,连声道:“戴院长,慢些!慢些!俺头晕!”
戴宗笑道:“这才刚开始呢,若要救柴大官人,须得日夜兼程!”
一路行来,戴宗每走百里便解下甲马,让李逵歇息片刻。李逵嘴馋,见路边有酒馆便挪不动脚,戴宗怕误了行程,只得买些熟肉给他路上吃。可李逵哪里忍得住,趁戴宗解甲马的功夫,偷偷溜进一家酒馆,抓起一壶酒就往嘴里灌。
戴宗回头不见李逵,知他又去贪杯,气得寻到酒馆,一把将他拽了出来:“你这黑厮,误了大事,看宋哥哥如何收拾你!”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根绳索,将李逵捆在自己身后,“这样你就跑不了了!”
李逵被捆着,只能乖乖跟着走,嘴里却不停嘟囔:“喝口酒怎么了……”
二人一路疾行,不日便到了九宫县。打听之下,得知公孙胜正在城东的二仙山紫虚观中,侍奉师父罗真人。
戴宗带着李逵来到紫虚观前,见观门紧闭,便上前行礼:“弟子戴宗、李逵,求见公孙胜先生。”
观内走出一个小道童,打量了他们一眼:“我家师父与公孙师兄正在打坐,不见外客。”说罢,便要关门。
李逵急了,上前一步喊道:“小道士,俺们是梁山来的,有急事找公孙先生,你快通报一声!”
小道童被他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师父有令,谁也不见!”
戴宗拉住李逵,对小道童道:“烦请转告公孙先生,高唐州柴大官人有难,我梁山军被高廉妖法所困,急需他出山相助。”
小道童犹豫片刻,还是转身进了观。不多时,他出来道:“公孙师兄说,他已看破红尘,不愿再涉世事,让你们回去吧。”
李逵闻言大怒,就要冲进去,被戴宗死死按住。戴宗叹了口气,对小道童道:“我等远道而来,绝非无理取闹。烦请再通报一次,就说宋江哥哥亲自求他,若他不肯见,我等便在观外跪等,直到他愿意见为止。”
小道童无奈,只得再去通报。这次过了许久,观门才缓缓打开,公孙胜出现在门口,只见他头戴逍遥巾,身穿八卦道袍,面色沉静:“戴院长,李逵兄弟,别来无恙。”
戴宗连忙上前行礼:“公孙先生,我等求您出山,救救柴大官人!”
公孙胜摇头道:“我已拜在罗真人门下,立誓不再参与俗事,还请二位回吧。”
李逵急道:“公孙先生,高廉那厮用妖法害了不少弟兄,柴大官人也快被他害死了,你怎能见死不救?”
公孙胜道:“非是我不愿,实是师父有命,不敢违抗。”
戴宗见他态度坚决,便拉着李逵跪在观门前:“公孙先生不出山,我等便长跪不起!”
李逵也跟着跪下,嘴里不停念叨:“公孙先生,你就发发慈悲吧……”
二人在观门外跪了一天一夜,风吹雨打,毫不退缩。公孙胜在观内看着,心中颇为感动。次日清晨,罗真人对公孙胜道:“此二人一片赤诚,柴进亦是忠良之后,你便去吧。切记,破了妖法,救出柴进,即刻回来。”
公孙胜大喜,连忙谢过师父,快步走出观门,扶起戴宗和李逵:“二位兄弟,我随你们去便是。”
戴宗和李逵见他答应,喜出望外,连忙起身道谢。
公孙胜随戴宗、李逵赶到高唐州前线,宋江、晁盖等人见他到来,大喜过望,连忙设宴款待。
席间,公孙胜问道:“不知高廉的妖法有何诡异之处?”
林冲道:“那厮能呼风唤雨,召唤神兵,甚是厉害。”
公孙胜笑道:“此乃旁门左道,不足为惧。待明日交战,我定能破他。”
次日,高廉再次引兵出城挑战。宋江令林冲、秦明出战,高廉故技重施,又摇起青铜小旗,召唤出飞天神兵。
公孙胜见状,取出一把松文古定剑,口中念念有词,往空中一指。只见一道金光闪过,狂风骤停,乌云散去,那些飞天神兵顿时化作纸人草马,纷纷落地。
高廉见状大惊:“你是何人?竟敢破我法术!”
公孙胜朗声道:“贫道公孙胜,特来擒你这妖道!”说罢,他掏出五雷法牌,往地上一拍,顿时雷声大作,电光闪烁,直劈高廉阵中。
高廉军中大乱,公孙胜趁机率军冲杀过去。高廉见势不妙,拨马就逃,梁山军一路追杀,斩获无数。
高廉逃回城中,紧闭城门,再也不敢出战。他知道自己不敌公孙胜,连夜写了一封求救信,派人送往东京,向高俅求援。
宋江得知高廉求救,对吴用道:“高俅定会派兵来救,我等何不将计就计?”
吴用笑道:“哥哥所想,正合我意。可让时迁、石秀扮作高俅派来的援军,赚开城门。”
宋江依计而行,让时迁、石秀带领五百精兵,换上官军服饰,拿着伪造的文书,前往高唐州城下。
守城的士兵见是援军,连忙通报高廉。高廉此时已是惊弓之鸟,不敢大意,亲自到城楼上查看。他见时迁、石秀等人衣甲鲜明,文书也无破绽,便信了几分,下令打开城门。
城门刚开,时迁、石秀大喊一声:“梁山好汉在此!”五百精兵一拥而入,杀散守城士兵。宋江率军随后赶到,里应外合,很快便攻破了高唐州。
高廉见城池已破,带着残部往南门逃去,却被公孙胜拦住。公孙胜祭起法术,一道火光射向高廉,高廉躲闪不及,被烧得焦头烂额,跌落马下。林冲上前,一矛将他刺死。
宋江率军冲入府衙,救出了被关押的柴进。柴进见了宋江等人,泪如雨下:“多谢诸位兄弟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宋江笑道:“柴大官人言重了,你我兄弟,理应互相扶持。”
高唐州一战,梁山军大获全胜,不仅救出了柴进,还缴获了大量粮草军械。宋江传令,安抚城中百姓,严惩贪官污吏,随后便率领大军,带着柴进返回梁山。
回到梁山,晁盖、宋江为柴进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众头领齐聚忠义堂,共庆喜事。
柴进感激涕零,对晁盖、宋江道:“我柴家世代受太祖皇帝恩惠,本想安分守己,却遭高廉这等奸贼迫害,若不是诸位兄弟相救,我早已命丧黄泉。从今往后,我柴进愿归顺梁山,与诸位兄弟同生共死,替天行道!”
晁盖、宋江大喜,连忙请柴进坐了高位。朱仝见柴进入伙,想起自己的遭遇,心中虽仍有芥蒂,但见梁山日益兴旺,也渐渐放下了过往的恩怨。
李逵见朱仝不再找自己麻烦,也松了口气,整日跟着宋江等人操练兵马,倒也安分了许多。
公孙胜完成了使命,向宋江、晁盖辞行:“我已答应师父,事了便回山修行,就此别过。”
宋江等人虽不舍,但也知他心意已决,只得设宴送行。公孙胜临走前,留下一张法符,道:“日后若遇妖法作祟,可烧此符,我自会知晓。”
自此,梁山又添了柴进这等豪杰,声势更盛。忠义堂前,聚义旗迎风招展,众英雄摩拳擦掌,只待宋江、晁盖号令,再创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而朱仝,也在梁山找到了新的归宿,虽然心中仍有隐痛,但看着身边这群生死与共的兄弟,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将在这片水泊之上,续写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