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虽答应留在梁山传授钩镰枪法,心中却仍有几分芥蒂。宋江看在眼里,每日亲自陪同他查看营地,嘘寒问暖,又让人将他最爱的那杆镔铁枪从东京取来,徐宁见宋江如此敬重,心中的隔阂渐渐消了几分。
这日清晨,徐宁来到校场,见五百名精选的士兵已列队等候,个个精神抖擞。他手持钩镰枪,沉声道:“这钩镰枪破连环马,关键在‘巧’不在‘力’。马腿是连环马的软肋,你们要练的,就是趁马冲来之时,矮身侧躺,枪尖斜挑,专钩马腿关节!”
说罢,他亲自示范:只见他猛地矮身,枪杆如灵蛇般探出,枪尖精准地钩住旁边一根木桩的“关节”,轻轻一挑,碗口粗的木桩竟应声而断。众士兵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阵阵喝彩。
徐宁喝道:“都看清楚了?现在分组操练,谁若偷懒,休怪我枪下无情!”
众士兵不敢怠慢,立刻分组练习。起初,众人要么时机不对,要么力度不足,常常被模拟马腿的木杆绊倒。徐宁来回巡视,一一纠正:“张三,身子再矮些!马冲得快,你这高度躲不开马蹄!”“李四,枪尖要朝上挑,不是往死里砍!钩住关节才能让马失蹄!”
一连数日,校场之上枪影翻飞,士兵们手上磨出了血泡,膝盖磕得青一块紫一块,却无一人叫苦。徐宁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点头——梁山弟兄的血性,比金枪班里那些只知钻营的兵油子强多了。
与此同时,凌振在山后火器营也是忙得脚不沾地。他指挥工匠们打造了数十门“轰天炮”,炮身由精铁铸就,射程可达三里;又造了数百个“飞天火鼠”,点燃后能在空中乱窜,烧敌衣物;最厉害的是“子母炮”,一炮射出,炸开后能散出数十个小火球,覆盖面极广。
这日,凌振请宋江、徐宁到校场试炮。只见他一声令下,炮手点燃引线,轰天炮“轰隆”一声巨响,一颗铁弹飞出,竟将三里外的一块巨石炸得粉碎。徐宁看得咋舌:“凌统领这火器,比那连环马还要厉害!”
宋江笑道:“徐教头的钩镰枪破马,凌统领的火器破营,二者结合,何愁呼延灼不破?”
徐宁心中一动,忽然道:“宋公明哥哥,我有一计:可先让凌统领用火炮轰击呼延灼营寨,打乱他的部署;再引连环马出战,我率钩镰枪手破之;最后大军掩杀,定能一举擒获呼延灼!”
宋江抚掌道:“此计甚妙!就依徐教头所言!”
却说呼延灼在高唐州大败,带着残部一路西逃,心中又气又急。他本想回东京向高俅请罪,可转念一想:自己损兵折将,高俅那厮心胸狭隘,定然不会轻饶;不如先去二龙山投奔鲁智深、杨志,暂避风头,再做打算。
二龙山离高唐州不远,山上有鲁智深、杨志、武松等好汉,兵力虽不及梁山,却也个个勇猛善战。呼延灼与杨志曾同为朝廷命官,也算有几分交情,料想他们会收留自己。
消息传到梁山,韩韬主动向宋江请命:“呼延灼此人刚愎自用,败后必不甘休。他与二龙山杨志有旧,定会去投二龙山。末将愿率军追击,务必将他擒回!”
宋江道:“韩将军既知呼延灼底细,此事便交予你。切记,二龙山好汉与我等皆是同道,不可伤了和气。若能劝他们一同聚义,更是美事。”
韩韬领命,率五千兵马,一路向西追去。
二龙山寨中,鲁智深正与杨志、武松饮酒。忽有喽啰来报:“山下有一人,自称呼延灼,说是来投奔杨制使。”
鲁智深一听“呼延灼”三字,顿时来了精神:“哦?就是那个摆连环马的呼延灼?快请他上来!洒家倒要瞧瞧,他有何能耐!”
杨志却皱起眉头:“呼延灼是朝廷命官,此番兵败来投,恐非真心。而且,他身后怕是还有梁山追兵——梁山势大,若他们为了呼延灼而来,我二龙山怕是要遭殃。”
武松道:“管他什么朝廷官、梁山军,敢来撒野,俺武松一戒刀劈了他!”
正说着,呼延灼已被引了上来。他见了杨志,连忙拱手道:“杨制使,呼延灼兵败来投,望乞收留!”
杨志尚未开口,鲁智深已拍着桌子道:“呼延灼!你那连环马害得梁山弟兄好苦!若不是徐宁教头,洒家定要与你斗三百回合!”
呼延灼面有愧色:“在下一时糊涂,助纣为虐,还望各位好汉恕罪。”
就在这时,又有喽啰来报:“山下有梁山兵马杀到,为首的是韩韬,说要捉拿呼延灼!”
杨志脸色一变:“果然来了!”他站起身,对鲁智深、武松道:“二位兄弟,随我下山看看!”
二龙山脚下,韩韬勒住战马,见杨志、鲁智深、武松率军列阵相迎,连忙拱手道:“杨制使、鲁提辖、武都头,别来无恙!”
杨志沉声道:“韩将军,你率大军逼我二龙山,意欲何为?”
韩韬道:“我等并非来犯二龙山,只是要捉拿呼延灼这败军之将。他是朝廷钦犯,还望杨制使不要包庇。”
鲁智深怒道:“呼延灼既已投奔我二龙山,便是我等兄弟!你们要拿他,须得过洒家这关!”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手,忽听山后传来一声:“杨制使、鲁提辖,住手!”
众人回头,只见宋江、吴用、徐宁等人骑马而来。宋江翻身下马,笑道:“杨制使,鲁提辖,误会,都是误会!”
鲁智深见了宋江,眼睛一亮,上前拉住他的手:“宋公明哥哥!可算见到你了!洒家常听林冲兄弟说起你,今日一见,果然是条好汉!”
宋江笑道:“鲁提辖过奖了。我等今日前来,一是为捉拿呼延灼,二是想与二龙山的弟兄们叙叙旧,共谋大事。”
杨志冷冷道:“宋公明哥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我二龙山虽小,却也自在,不劳梁山费心。”
吴用见状,连忙道:“杨制使多虑了。我梁山与二龙山同为江湖义士,本该互相扶持,怎会吞并自家兄弟?呼延灼是朝廷罪臣,若留在二龙山,定会引来官兵围剿,于二龙山不利啊。”
徐宁也道:“杨制使,呼延灼的连环马已被我等所破,他如今已是丧家之犬。宋公明哥哥仁德,若他肯归顺,或可留他一命;若他不从,再做处置不迟。”
鲁智深道:“杨志兄弟,宋公明哥哥是个好人,洒家信得过他!不如让呼延灼自己做个了断?”
杨志看了看宋江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身旁的鲁智深、武松,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他叹了口气:“也罢,就依宋公明哥哥所言。”
众人一同上山,来到聚义厅。呼延灼见了宋江,知道自己再无退路,只得跪下道:“呼延灼愿归顺梁山,任凭差遣!”
宋江连忙扶起他:“呼延将军肯归顺,实乃我梁山之幸!”
鲁智深哈哈大笑:“如此甚好!今日大家聚在一起,当浮一大白!”
席间,宋江对鲁智深、杨志、武松道:“如今朝廷腐败,奸臣当道,我等好汉唯有联合起来,才能与官府抗衡。二龙山与梁山唇齿相依,若能合力,定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杨志沉吟道:“宋公明哥哥所言极是,只是我二龙山弟兄早已习惯自由,怕是……”
宋江道:“杨制使放心,二龙山仍由各位兄弟做主,我梁山绝不干涉。只是日后若有官兵来犯,我等定当鼎力相助。”
武松道:“俺看宋公明哥哥是个痛快人!就依哥哥所言!”
鲁智深也道:“洒家没意见!只要能杀贪官、除恶霸,在哪聚义都一样!”
杨志见鲁智深、武松都已应允,心中再无顾虑,点头道:“既如此,我二龙山愿与梁山结为同盟!”
宋江大喜,连忙举杯:“好!今日便以酒为誓,梁山、二龙山同心协力,替天行道!”
众人一同举杯,一饮而尽,厅内一片欢腾。
次日,宋江得知呼延灼的残部仍在附近游荡,便决定乘胜追击,彻底肃清呼延灼的势力。他命徐宁率钩镰枪手为先锋,凌振率火器营随后,自己与鲁智深、杨志、武松统领大军压阵。
呼延灼的残部见梁山与二龙山联军杀来,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徐宁一马当先,钩镰枪舞动如飞,专挑马腿。那些尚未被拆散的连环马,转眼间便纷纷倒地。
凌振见状,下令开炮。轰天炮“轰隆”作响,铁弹如雨点般落入敌阵,炸得敌军哭爹喊娘。飞天火鼠在空中乱窜,引燃了敌军的营帐,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宋江一声令下,大军奋勇冲杀。鲁智深舞动禅杖,如入无人之境;武松两把戒刀,寒光闪闪,所向披靡;杨志的朴刀更是神出鬼没,杀得敌军节节败退。
不到半日,呼延灼的残部便被全歼,粮草辎重尽被缴获。
回营途中,徐宁看着身边欢呼的众好汉,忽然对宋江道:“宋公明哥哥,我想将家眷接到梁山来。”
宋江笑道:“正要请教头放心,我早已派人去东京接教头的家眷了,不日便到。”
徐宁心中一暖,眼眶微红:“宋公明哥哥……”
宋江拍了拍他的肩膀:“徐教头是我梁山的功臣,我等岂能让你有后顾之忧?”
几日后,徐宁的家眷果然被接到了梁山。妻儿平安,徐宁再无牵挂,对宋江更是死心塌地。他将钩镰枪法的精髓尽数传授给梁山与二龙山的弟兄,使得联军的战斗力又提升了一大截。
凌振的火器营也日益壮大,新造的火炮威力更胜从前,成了梁山最厉害的“杀手锏”。
呼延灼见宋江待人宽厚,众好汉同心同德,心中的愧疚渐渐化为敬佩,主动提出要去劝说自己的部将关胜、宣赞等人归顺梁山。宋江欣然应允。
二龙山的弟兄们见梁山真心相待,毫无吞并之意,也渐渐放下了戒备,时常与梁山弟兄一同操练、饮酒,亲如一家。鲁智深更是整日缠着林冲、武松,要么比武,要么喝酒,不亦乐乎。
这日,宋江站在忠义堂前,望着山下操练的兵马,又看了看身边的徐宁、韩韬、鲁智深、杨志等人,心中豪情万丈。他知道,大破连环马只是开始,未来还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他们去闯荡——而这水泊梁山,终将成为天下好汉的聚义之地,成为动摇腐朽王朝的一把利刃。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梁山的旗帜上,“替天行道”四个大字熠熠生辉,仿佛在诉说着这群英雄的壮志与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