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让钱四起身,轻拍他的后脑勺,笑道:“你这呆子。”韩月当然明白钱四若去太子府,前途不可限量,那可是步入官场,未来或能成为皇上身边重臣的机会。
钱四摸了摸头,憨憨地笑着。
当晚返回家宅,林逸吩咐心腹将冰晶贸易的事务移交给了陈五管理。随后,林逸更是亲身教导陈五一些新颖的账目记录方式与经营哲学。不久,陈五便名义上掌管了皇家商贸,负责世代运营这些皇产。
河畔的演艺依旧热烈,观众沉浸其中,乐此不疲。
不远处,另一茶肆的雅间窗畔,一位中年绅士听闻侍从汇报后低语:“这小子倒有些手段,竟能与花楼联手,看来他的香露要大受欢迎了。哼,给他母亲与兄长都送了,偏偏不给我们,真是气人。”
演艺落幕,几家结盟的花楼女子登台宣传,揭秘她们体香的秘密,并宣称这些香露目前仅她们几家能获得。
这正是陈五应允的,八种芬芳,每日优先供给合作花楼一套香露。
一时间,在场众人皆渴望尝试用这些香露洗漱,部分已按捺不住,朝那几家花楼行去,欲抢先体验。
随之,这几家花楼的收费大幅上涨,甚至推出了特定芬芳沐浴服务套餐。
皇家商贸的订单猛增,直排至三月之后,众多精明商贾开始四处探寻,欲进货转售。
第十七章 得田契,启盐务
皇家商贸的香露迅速在京城内外走俏,每日的收益让账房姑娘小婉忙得团团转。
林逸见爱妻如此辛劳,直接将太子府、齐王府、秦王府的账房先生齐聚一堂,并亲身向他们传授复式记账法及数字管理,这才减轻了小婉的负担,让她得以陪伴林逸漫步街头。
这天,外出安置难民的林轩终于归来。
未及入门便高呼:“大哥,我回来了,你快拿钱,再不拿钱,那些难民就要挨饿了。”
这林家子弟,怎的一个个归来前先喊上了?
“何事如此慌张?慢慢道来。”林逸倒了杯茶递给林轩后问道。
林轩一饮而尽,道:“人太多,银两不够用了。”林逸皱眉:“究竟何事?”
林轩又饮一杯,缓缓叙述:“你不是让我去外地招揽难民来做事吗?”
“恰逢其时,多省如东陵、中原、北地等地遭遇旱灾,我几乎无需动员,只需给予些许粮食,人们便愿意跟随。”
“我精选了三千名青壮年,命他们先行至城南郊野,着手建设村落,而我则率军保护他们的家人缓缓前行。”
“然而,途中人数激增,我又额外收纳了一批。”
“到如今,人数已过五万,别说开设工坊,便是我们几个兄弟再组建几支卫队亦非难事。”
闻听林轩所言,林震一时无言。明朝多难,面对如此庞大的人口,林震亦是头疼,更不提自己的田契尚未到手。
他命令慧心再赠给云翔五万两白银,自己则赶往太子府,并派贴身侍卫去户部催促。
到了太子府,见云琅正在批阅公文,他连忙说道:“大哥,户部效率怎么这么低,地契到现在还没到。”
云琅一听,一拍脑门:“地契几天前去秦淮时就已下发,我本打算次日给你,竟给忘了。”
他感到无奈,这位大哥实在不靠谱。云琅连忙命人找出地契,交给他。他拿到地契,匆匆告别,赶往城南。
此时,城南数万灾民饥饿难耐,盐碱地的开发迫在眉睫,否则仅靠售卖特产和兄弟们的支持,难以维持众人的生计。
等他赶到,云翔与云杉已到,就连四弟云梓也在场。
见云梓,他心生好奇。这位四弟行事独特,当然,家族中此类人物不少,而云梓竟投身医学。
只见云梓正带领众人给新来的难民检查身体。
他走近道:“老四,挺忙啊。”云梓见他,笑着回应:“二哥。”
“好好干,日后二哥在皇城为你开间最大的医馆。”他此言,颇有父亲的风范,对亲弟弟也不吝许诺。云翔在一旁轻笑:“老四,你放着尊贵的王爷不当,偏要做那劳什子大夫。”
云翔说完,一名正被诊脉的老者猛然抽回手,与身旁几人慌忙跪地:“参见王爷,小民有罪,不知王爷在此。”
望着吓得跪地磕头、语无伦次的几位老者,云梓连忙起身搀扶,好言劝慰。他则笑道:“好好干,这里交给你了。”
随后,他拉着云翔就走:“你这家伙,就爱逞口舌之快?”
云翔自知理亏,默默跟在他身后。
他领人来到一片盐碱地,道:“命人在此处挖掘。”云强闻言,即命随从找人。不久,一群健壮男子手持工具前来挖掘。
接下来的几日,云轩几兄弟几乎全天留在此地。失踪的难民云晨已被寻回,安置之事交给了云煦,毕竟他是未来的 ** ,安置些难民对他来说自然不成问题。
云轩如此想着,也如此行动着。他又让云晨在亲兵中挑选了一些教官,组建了一支两千人的护卫队,暂时管理这片难民营地的治安。
当然,四弟云栎也未离开,领着一群医师,持续为这些难民治病。
某日,云轩与云煦正规划着如何让这些难民在附近定居,建立几个村落,忽闻外面有人高呼:“王爷,王爷,挖的坑积水了,还是咸的!”
经过十数人日夜不停挖掘,终于挖出一口深达五丈的井,望见从地底涌出的盐水,云轩大笑起来。
要发财了!
“老陈,你们做得很好,从今日起,你便是这片盐田的负责人,每月三两银子,直接向皇家商行领取。”
随后,陈风豪迈地一挥手:“你们这些人,每人奖赏白银十两,日后归于老张麾下效力,即刻起去招募人手,多开凿些盐井。”
“老张,我猜想这一片盐碱之地,以及毗邻的荒山,地下很可能蕴藏着丰富的盐矿,你要多多召集人手,尽快开采出来。”
部署完挖矿的事务,陈风拎了几桶盐水,着手教他们制盐的方法。
此时,在朝堂之中。
“诸位若无异议,那便退朝吧。”赵元璋说完,起身准备结束朝会。
这时,一名御史台的小吏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微臣弹劾齐王私下大规模收留流浪者,建立村落,似有不良企图,且大肆从商,严重损害了皇家颜面,恳请陛下严惩。”
赵元璋尚未回应,赵桓已严厉喝道:“放肆!你难道不知亲王是奉皇命改革皇室供养制度?你难道不知陛下已解除了对皇室宗亲的所有限制?”
赵桓话音刚落,那小吏慌忙跪下,欲言又止,只听赵桓继续说道:
“齐王设立工坊,为流浪者提供生计,到你这里却成了私下收留、心怀不轨。”
“那我倒想质问你,离间皇室亲情,你该当何罪?”
此刻,那小吏吓得魂不附体,只顾磕头,想要辩解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一家子所做之事,从未张扬,怎料你们私下已有所商议?
“朕赋予你们闻风奏事的权力,可不是让你们胡言乱语的。”赵元璋平时自称我,即便上朝也不例外,此刻用“朕”,可见他真的生气了。
别看赵元璋与陈风时常有争执,但毕竟是血浓于水。
某章 精盐仅换不卖
“来人,把这位挑拨皇室亲情的家伙,给我拖出去,重重责罚以儆效尤。”话音刚落,那位威严之人便离开了,连平日里仁慈的太子也未出声求情。
“退朝。”
自内阁成立以来,退朝后,那位威严之人与太子常稍作休息,午后才开始处理国事。今日,威严之人怒气冲冲直奔御书房,太子感觉事有蹊跷,紧跟其后,一边安抚,一边为齐王开脱。
“这三个小子,究竟想做什么?”威严之人还未进屋,便命人迅速去查明 ** 。
太子拦住使者,解释道:“父皇,齐王他们意在经商,贩盐需要人手,招募流民既能帮人,又能为朝廷减轻赈灾压力。”
听到太子提到赈灾,威严之人颓然坐在龙椅上:“标儿,关键是齐王竟招募了数万人。”
太子欲再言,却不知从何说起,因为齐王已组建护卫,外人难以接近。
这时,使者抱拳道:“陛下,臣已派人打听,虽具体情况不明,但知道齐王招募的难民多是拖家带口,真正能劳作的不足四成。”
太子向使者投去感激的目光,却听威严之人问:“那他为何招收这么多老弱妇孺?”
使者摇头不知,只说这些人大多是一家一户,单独的青年壮丁不足四成。
听闻此言,庄重之人与长子皆心领神会,此乃为安定劳力,使其勤勉耕耘之策。
“ ** 此举甚是妥当,父亲以为如何?”长子见庄重之人并无怒意,遂开口询问。
庄重之人颔首表示赞同,父子二人转而商讨旱灾的应对方案。
时至暮色降临,仍未达成共识。心事重重的长子不经意间步入了 ** 府,心中暗自思量,或许 ** 能有良策。
** 府的仆人见长子突然到访,不敢阻拦,连忙通报 ** 。
刚从北郊归来的 ** 本欲与久别重逢的爱妻共度时光,闻听仆人通报,虽内心埋怨长子不合时宜,但仍起身前往客厅。
“兄长怎的来了?” ** 面带愠色,长子笑道:“多日不见,特地前来探望,打扰了。”
“咳咳,无妨,只是近日颇为疲惫,正欲休憩。” ** 连忙解释,并命人取来从北郊带回的新盐。
“也好,兄长来了,倒省得我再去府上相送。”
长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看来 ** 真的成长了,有了好物还记得兄长。”
“回头我让府上的膳房都用你的盐。”
闻此,赵渊问道:“兄长如此笃定,我的盐品胜过宫中 ** ?”
赵曦笑道:“自然不能与宫中 ** 相提并论,但自家产出总比外购的要实惠许多。”
赵渊嘴角轻颤:“你这是何言,我大宋难道还会短缺你这点盐?户部是如何办事的?”
赵曦连忙摆手:“贤弟,你又不是不知,你北庄的那些人手何来?”
“今年多地遭旱,父亲又有南征之意,如今宫中上下皆在勤俭度日。”
“我身为长子,自当以身作则。”
二人正谈之际,赵曦的侍从捧着一小布袋进来。赵渊接过,打发走侍从,坐至赵曦身旁,打开布袋对赵曦道:
“瞧,兄长也不必如此委屈,你看我这盐,可不比宫中的逊色。”
赵曦仅看了一眼,便目光紧锁。这哪里是不比宫中逊色,简直是远超宫中 ** 数倍。他伸手捻了一小撮放入口中,毫无苦涩之感。
“贤弟,这真的是你北庄所产?”赵曦惊喜地问。
赵渊自豪地点头。赵曦又问:“这盐的成本恐怕也不低吧,应当卖不到你之前所言的那个价钱。”
赵渊笑道:“我言出必践,只卖十文钱一斤,不过是白菜价罢了。”
听闻此言,赵曦放下盐袋,面色凝重:“贤弟,你这盐恐怕难以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