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宁州城很热闹。虽然相当一部分人没有成功晋级,但这场武林大会对所有人来说都还未结束。
宁州城内的各大酒楼依旧人满为患,说书先生在台上讲述的英雄豪杰,台下食客们搜罗来到小道消息。谁谁谁是那一派的传人,谁又是草根贫民成为黑马,哪位天才不幸折戟……
城中稍有势力的各大门阀也在发疯似的网罗人才,充盈实力。甚至还有人为此大打出手,闹出了不少人命。
而最令人费解的是,往日无处不在的宁州官府,这几日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除了城门口例行公事的守军,衙门全都大门紧闭。有更夫信誓旦旦地说,三更时分亲眼看见吕鹏大人带着几个亲随策马出城,那马蹄声急得像是要去救火。
“他奶奶的!”武白圭一拳砸在巷子里的老槐树上,碗口粗的树干顿时木屑纷飞,“当年老子在江湖上闯荡时,这些毛头小子还在穿开裆裤呢!现在倒好,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
一处僻静的巷子里,武白圭指着身后的闹市破口大骂,越说越来气,一拳打在树上,咬牙切齿的喝道。
船上那一战,虽然武白圭身负重伤,差点没挺过来,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不仅完全恢复过来,实力还突飞猛进。
但王鹤翔就没那么多心情了。虽然武白圭没什么大碍让他松了口气,但摆在眼前的现实却压的整个远福镖局喘不过气。
原本他们此次京城之行收获颇丰,再加上徐新秋给出的高价运费,本来远福镖局是可以大赚一笔。
但天不遂人愿,冬天的大雪让原本能赚钱的生意变成了不亏本,徐新秋的出现本应是转机,但船上那一战却让远福镖局遭受灭顶之灾。
十几人的队伍只剩下几人,所有的辎重货物全部丢失。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没人了。人手的稀缺让他们无力走镖,不走镖就没有钱赚,没钱就找不到人,随后恶性循环。
原本王鹤翔是打算来城里招募几个年轻人,但人家一听是远福镖局来招人,不是摇头就是冷笑。有个穿绸缎的公子哥甚至当面讥讽:“就你们那几条破船,也配来招揽人才?”当时武白圭气得须发皆张,要不是自己死死拽住,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王鹤翔摸了摸怀里的账本,那上面触目惊心的数字让他手指发颤。
“走!喝酒去!”
武白圭也清楚这几天王鹤翔被镖局里的事压的喘不过气。自从回宁州以后,清点损失,还账,抚恤伙计家属………老东家因此还一病不起,少东家还小,根本帮不上忙,几乎所有的担子都在他身上。
而武白圭也只能尽可能的帮帮忙,几乎是架着他去了他们常去的那家酒馆。
这家酒馆在宁州城并不出名,但却是远福镖局的指定地点,酒馆老板和镖局的老东家是老朋友了,两人时不时的就会带镖局的伙计来这里喝酒。
“听说最近酒馆老板接了个大单子,好像有个很出名的剑客在酒馆里包了场子,要不咱让老板帮帮忙,联系联系那个剑客。”
“想啥呢。”王鹤翔笑道,“人家怎么可能看上咱们?”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来到酒馆,武白圭推门便喊到:“老板!我们俩来了!老样子”
但酒馆里的寂静却让他发现了不对劲,几个元门的人站在屋子里,正拔剑威胁着老板和他小女儿,还有几个客人畏畏缩缩的蹲在角落里。
“你们要干什么!”
武白圭这一声暴喝,震得酒馆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那几个元门弟子猛地回头,为首的蓝衫青年剑锋一转,寒光直指武白圭面门。
“哪来的莽夫,敢管元门的闲事?”蓝衫青年冷笑一声,剑尖微微上挑,姿态傲慢至极。
王鹤翔心头一紧,急忙上前按住武白圭的肩膀,低声道:“别冲动!”可武白圭哪里忍得住?他虎目圆睁,怒视着那几个持剑的元门弟子,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酒馆老板老周被逼在柜台角落,脸上青了一块,显然已经挨了打。他女儿被一个元门弟子扣着手腕,眼眶通红,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哭出声。几个熟客缩在墙角,连大气都不敢喘。
“元门了不起?欺负老百姓算什么本事!”武白圭怒极反笑,浑身肌肉绷紧,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
蓝衫青年嗤笑一声:“想死?”他剑锋一转,寒光直逼武白圭咽喉,“识相的赶紧滚,否则………”
“否则怎样?”武白圭不等他说完,猛地踏前一步,右拳如雷霆般轰出。
“砰!”
这一拳结结实实砸在蓝衫青年的剑身上,竟硬生生将精钢长剑砸弯!蓝衫青年脸色大变,踉跄后退数步,虎口震得发麻。
“找死!”其余几个元门弟子见状,纷纷拔剑冲来。王鹤翔知道事情已无法善了,咬牙拔出腰间匕首,沉声道:“小心点!\" ”
武白圭狂笑一声:“来得好!老子正憋着一肚子火!”他身形如猛虎下山,拳风呼啸,竟以血肉之躯硬撼利剑!
酒馆内顿时刀光剑影,桌椅板凳在激战中四分五裂。老周趁机拉着女儿躲到柜台后,几个熟客也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王鹤翔一边招架,一边心急如焚。他知道,今日这一动手,远福镖局算是彻底得罪了元门,日后在宁州城怕是寸步难行。可眼下,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尽管武白圭在武道上进步神速,可惜在元门弟子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蓝衫青年与一众元门弟子便占据上风,一步步的将两人逼入死角。
力战之下,王鹤翔在武艺上的生疏让他露出了致命的破绽,一名元门弟子抓住王鹤翔的破绽,一剑刺向他的胸口。
而王鹤翔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利刃直逼自己。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色的身影飘然而至,瞬间制服了一众元门弟子。
“找我的,与他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