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哆嗦着手想去捡碎手机求救,连碰的勇气都没了。
办公室外,刺耳的电话铃此起彼伏,像催命符。
千里之外的千机顶层,叶痕打了个小哈欠,对萧筱雅摆摆手:
“吵。让红袖把李家破船的监控关了,碍眼,我睡会儿,天塌了也别喊我。”
他眼睛里烧着最后那点偏执。
“千机就是吓唬人,他们根本没那个胆子真封港,老子现在就去,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李耀阳!”
千机顶层。
叶痕半眯着眼,像是下一秒就能睡着。
萧筱雅正和红袖的全息投影低声说着什么。
红袖笑着说道。
“少主,主母,乐子来了,李家那位少爷,正开着他那艘刚下水的海神号,直冲咱们的深蓝明珠港,想硬闯进来给咱们个下马威呢,港口系统警告了八百遍,人家全当耳边风。”
叶痕眼皮子都懒得抬,鼻腔里嗯了一声。
萧筱雅冷笑浮上来,手指一划,监控画面铺满了整面墙。
屏幕上,那艘线条嚣张的银白色超级游艇,顶着面怒海狂鲨旗,直撞向港口最核心的泊位。
船头甲板上,李耀阳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身花里胡哨的船长服,抄着个大喇叭开始喊。
“千机的!都给老子听好了,我是李耀阳!李家的‘海神号’要进港!哪个不开眼的敢拦,就是跟李家不死不休,李家在这片海上横着走几十年,还没哪个港口敢说个不字!叶痕呢?有种滚出来,真刀真枪跟老子干一场啊!”
那声音听着凶,里头却透着一股子虚张声势的疯狂。
萧筱雅眼底寒光一闪。
“找死。红袖,启动最高防……”
话没说完,被叶痕打断了。
他瞟了眼屏幕上那个跳脚骂娘的李耀阳,声音懒洋洋的说。
“筱雅,别那么暴力嘛。人家李少爷开新船来咱们地盘玩,咱做东道主的,总得好好欢迎一下不是?”
他转向红袖的投影,说道。
“红袖,我记得港区A区那几台专门伺候航母的重型龙门吊,是不是年头久了,控制系统不太灵光了?该检修了吧?”
红袖的投影闪了一下,声音里透着忧虑。
“少主您可太对了,深蓝明珠港A区那几台巨灵神大爷,服役年头是长了点,控制系统时不时抽风的报告上周刚交上来,尤其是那个对付强行闯入目标的应激反应模块,特别不靠谱,动不动就意外启动呢!愁死人了!”
叶痕满意地点点头,下巴朝大屏幕努了努说。
“那就让这几位活动活动筋骨吧,记住哈,意外得是系统故障那味儿,场面整热闹点,李少爷最爱面子,咱得给他个够分量的欢迎仪式,对了,全球直播那信号接好了没?李家不是最爱上头条吗,今儿让他们上个够。”
红袖的声音都透着股压不住的兴奋劲儿。
“明白,少主!意外程序启动,直播同步开启,保证让李少爷和他的海神号,成为今天最靓的仔!”
深蓝明珠港。
李耀阳看着近在咫尺的泊位,港口控制塔里那些手忙脚乱的操作员,一股扭曲的快意直冲脑门。
看!他们怂了!什么狗屁禁令,就是纸糊的老虎!
他得意地举起扩音器,准备发表胜利感言。
一声能把人耳膜刺穿的尖啸毫无预兆地撕裂空气!
A区那几台如同钢铁山脉般的龙门吊,巨大的吊臂猛地开始不正常地颤抖!
控制室里的警报灯爆闪成一片血红,广播里传来嘶喊。
“失控了,全系统崩溃!吊臂失控!危险,所有人撤离!快撤退!”
在无数港口工作人员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在红袖瞬间推送、涌入全球亿万直播屏幕的镜头前,那钢铁巨兽动了!
最高的那台龙门吊,庞大的吊臂猛地抡圆了!
末端那几百吨重的配重钢钩,拖着粗得吓人的钢缆,裹挟着凄厉的风啸,像陨石天降,精准无比地朝着下方海神号砸了下去!
李耀阳脸上笑容冻结,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巨大的钢钩,简直像神话里的雷神之锤,结结实实地夯在了海神号最顶层的驾驶舱上!
那合金结构跟纸糊的一样,一下子塌陷下去。
这,仅仅是开胃菜!
第一击带来的恐怖冲击力让整艘船猛地往下一沉,船体严重倾斜!
旁边另一台失控的龙门吊,巨大的吊臂紧跟着一个横扫!
如同攻城用的撞城锤,带着千钧之力,撞在游艇脆弱的船舷上!
船体被撕开一个巨大的豁口,海水像找到了泄洪口,倒灌进去!
海神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倾斜下沉,甲板上的李耀阳被甩飞出去,砸在扭曲变形的栏杆上。
顿时头破血流,那身船长服也扯成了烂布条。
他狼狈不堪地趴在倾斜的甲板上,眼睁睁看着象征李家最后荣耀的新船,被那几台失控的钢铁巨兽,一点点撕成碎片!
海水无情地漫过甲板,吞噬着曾经极致的奢华。
整个过程,被高清镜头捕捉,经由红袖的推送,瞬间引爆了全球网络!
醒目的标题炸开在无数屏幕上。
“惊天事故!千机集团深蓝明珠港突发重大险情,李家海神号豪华游艇遭龙门吊意外重击沉没!”
超级游艇的凄惨解体,李少满脸血污的狼狈特写,那面“怒海狂鲨”旗,最终沉入污浊的海水。
千机顶层。
叶痕端着可乐杯,饶有兴致地看着大屏幕上实时播放的这场灾难大片,尤其是李耀阳从嚣张跋扈瞬间变成落水狗的特写镜头。
他咂咂嘴,一脸痛心疾首地摇头说。
“筱雅,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届的富二代啊,真不行,开个船都开不稳当,这么大港口这么宽的航道,非往龙门吊底下钻?这操作,青铜段位都打不出来,就这水平,还好意思骂别人是猪?猪都比他机灵,知道绕着危险走。”
他手腕一抖,空罐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精准落进远处的垃圾桶。
他这才扭过头,看向旁边跟块石头似的藏锋。
“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