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北京冷得刺骨,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晃,像一双双伸向天空的手。德云社的封箱演出越来越近,张云雷忙得脚不沾地,我们见面的次数更少了,有时甚至连电话都聊不了几句。
但我们之间的气氛缓和了很多。他会在排练间隙发来一张窗外的照片,说“今天的云像你画的”;会在深夜收工后,发来一段自己清唱的《探清水河》,声音带着疲惫却温柔;我会把画好的贺岁插画发给你,画里有他和杨九郎穿着大褂拜年的样子,旁边还有只蹲在房顶上的猫。
“真好看。”他回了个赞叹的表情,“等封箱结束,我们去看电影吧。”
“好啊。”
“看完电影去吃火锅。”
“嗯。”
我们像两个小心翼翼的孩子,守护着这份藏在寒冬里的温暖,期待着春天的到来。
可流言蜚语,却像突如其来的暴雪,在十二月中旬席卷而来。
最先发酵的是一张模糊的照片。有人在网上爆料,说张云雷和“圈外女友”深夜同回小区,照片拍得很糊,但能看出两人的身形和穿着——那是八月中旬在便利店被拍到的那次。
紧接着,更多的“证据”被扒了出来:有人说在他的演出后台见过我,有人扒出我的微博账号,把我画过的插画和他的动态一一对应,甚至有人翻出了杨九郎以前的采访,说他提到过“妹妹在学插画”。
一夜之间,我的微博评论区被攻陷了。各种难听的话像潮水一样涌来,有人骂我配不上他,有人说我是为了钱和名气,甚至有人扒出我的公司地址和家庭住址,威胁要来找我。
我吓得关掉手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浑身发抖。杨九郎第一时间打来电话,声音焦急:“思涵,你没事吧?别上网看那些东西!”
“哥……”我抱着电话,眼泪止不住地流。
“你别怕,我已经让公司处理了,会把热搜压下去的。”他顿了顿,“张云雷也知道了,他……”
“他怎么样?”我急忙问。
“他在跟团队开会,估计会发声明。”
挂了电话,我蜷缩在沙发上,手脚冰凉。窗外的天灰蒙蒙的,像我此刻的心情。我不知道张云雷会发什么样的声明,是澄清,是否认,还是……
下午三点,张云雷的工作室发了声明。内容很官方,说照片是不实信息,所谓的“圈外女友”只是朋友,希望大家不要轻信谣言,多关注他的作品。
没有承认,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像一盆温水,试图浇灭这场大火,却又显得苍白无力。
粉丝们更激动了,纷纷表示“就知道是假的”“哥哥专心搞事业就好”。而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则开始变本加厉地攻击我,说我是“倒贴不成反被锤”。
我看着那条声明,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处理”。原来,在流言蜚语面前,我连被承认的资格都没有。
那天晚上,张云雷没来找我,也没发消息。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收到他的微信:“对不起,思涵,现在只能这样处理,等风头过了,我再跟你解释。”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打了又删,最后只回了一个字:“好。”
可心里的某个地方,已经凉透了。
杨九郎来我家看我,带来了很多吃的。“你别往心里去,他也是没办法。”他试图安慰我,“团队说现在公开对他影响太大,封箱演出在即,不能出任何岔子。”
“我知道。”我低着头,声音平静得可怕,“我都知道。”
“思涵……”
“哥,我累了。”我抬起头,眼泪已经流干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杨九郎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想好了?”
我点了点头。
十二月二十四号,平安夜。外面飘着小雪,路灯下的雪花像撒落的星星。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给张云雷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张云雷,我们结束吧。
谢谢你,网线那头的‘云雷’,也谢谢你,舞台下的张云雷。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也很难忘。
但我不想再做藏在阴影里的人了,不想再被流言蜚语攻击,不想再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到来的‘时机成熟’。
祝你前程似锦,平安喜乐。
杨思涵”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后,我拉黑了他的微信和电话,关掉手机,拉着行李箱走出了家门。杨九郎在楼下等我,看到我出来,默默接过我的行李箱。
“去哪?”
“南方。”我看着飘落的雪花,“找个暖和点的地方,重新开始。”
车开出去很远,我回头看了一眼小区的方向,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也许他在忙演出,也许他没看到消息,也许……他根本不在乎。
不重要了。
雪花落在车窗上,很快融化成水,模糊了窗外的风景,也模糊了那些藏在心底的甜蜜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