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库的数据流如沸腾的水银,在顾瑶破碎的机械裙周围疯狂翻涌。星月夜刺绣早已裂成碎片,露出底下斑驳的金属骨架,齿轮间还挂着李昊送的卡通贴纸——那是她偷偷贴上的,每次战斗时看见,就觉得胸口没那么冷了。
“顾会长!机械核心过载了!”周小萌的直播手环在爆炸气浪中险些脱手,镜头里顾瑶的机械裙正喷出蓝色火花,“快退出战斗!”
顾瑶的机械臂擦过脸颊,面罩下的呼吸声急促而灼热。她看着不远处李昊被叶明珠的机械兵逼到角落,战衣水钻碎了一半,却仍用身体护着姜梨和苏糖。记忆突然闪回二十年前的火场,小小的李昊也是这样蜷缩在废墟里,哭着喊“姐姐”。
“老爷说过,我是你的盾牌。”她对着通讯器低语,声音混着齿轮的摩擦声,“这次,也不例外。”
机械裙的能源核心发出临终的蜂鸣,顾瑶猛地扯开残破的裙摆。底下的战甲如沉睡的野兽苏醒,银白的金属鳞片从腰际蔓延至肩头,背后的五瓣花翅膀缓缓展开,每一片羽毛都刻着初代家主的基因链图谱。李昊的蝴蝶纹身突然发出蓝光,与翅膀中央的图腾产生共振,在空中拼出完整的五瓣花图案。
“那是……初代家主的反基因库战甲?”陆晚晚的法律文书夹掉在地上,她看着顾瑶背后的翅膀,想起基因库档案里的传说,“传说只有真正的基因钥匙持有者才能激活……”
叶明珠的全息投影在战甲的光芒中扭曲,机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不可能!你不过是个养女,怎么可能拥有初代家主的基因权限——”
“因为我是李瑶。”顾瑶的机械面罩弹开,露出眼角的泪痣,那是小时候玩火时留下的疤,“是被老爷亲自刻入基因链的守护者。”
战甲的羽翼扫过地面,基因光束从羽毛尖端射出,将逼近李昊的机械兵逐一击碎。顾瑶冲向叶明珠,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五瓣花形状的灼烧痕迹。她想起抽屉深处未送出的生日贺卡,想起每次偷偷记录李昊的安全档案,想起在反豪门联盟会议上,她总把李昊的照片藏在洛丽塔裙的内衬里。
“你以为摧毁我的机械裙,就能摧毁我的信念?”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却比冰还冷,“我守护李昊的心,比任何程序都坚固。”
叶明珠的机械兵群组成防御矩阵,激光束在顾瑶面前织成光网。但战甲的羽翼突然合拢,形成坚不可摧的护盾,光束击中护盾的瞬间,竟化作漫天樱花般的数据流。姜梨的数位板自动记录下这一幕,分镜里的顾瑶像极了初代家主壁画中的天使。
“家人,才是最强大的武器。”顾瑶轻声说,羽翼再次展开,基因光束在她指尖凝聚成“家人”二字,“而你,永远不懂。”
光束击中叶明珠的全息投影,后者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无数代码碎片。但在消散前,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阴鸷,盯着顾瑶战甲核心处露出的半张合影——那是幼年的李昊和顾瑶,在火场中紧握彼此的手。
“第六把钥匙……就在你们中间。”叶明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而她,会亲手终结你们的幻想。”
基因库的穹顶开始崩塌,顾瑶的战甲能量耗尽,翅膀缓缓收回。她看着胸前露出的合影,手指抚过照片里李昊带泪的脸,突然想起老爷临终前的话:“瑶瑶,昊昊的基因链里藏着毁灭基因库的钥匙,只有你能保护他。”
“顾瑶!”李昊冲过来,接住她即将倒下的机械裙,“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扛下所有?”
她抬头看着他,发现少年的眼角有泪光。机械裙的齿轮卡住她的喉咙,让她说不出话,只能用机械臂轻轻触碰他的脸颊。战衣水钻的蓝光映着她眼底的温柔,像极了二十年前火场里,她为他挡住坠落横梁时,眼里倒映的火光。
周小萌的直播手环扫过战场,百万观众看着顾瑶破损的战甲和李昊通红的眼眶,弹幕突然被“瑶瑶姐好飒”“姐夫快抱抱”刷屏。姜梨流着泪画出新分镜,顾瑶的战甲虽然破损,却在分镜里绽放出比任何时候都耀眼的光芒。
“先别说了,”陆晚晚捡起法律文书夹,“基因库马上要塌了,我们得先出去。”
顾瑶的机械裙突然发出提示音,她调出楚轩发来的坐标——南极冰层下的基因库2.0,那里有比叶明珠更可怕的存在。她看着李昊后颈的蝴蝶纹身,又摸摸自己的五瓣花胎记,知道这场战斗远未结束。
“李昊,”她的机械音突然清晰,“南极的冰层下,藏着初代家主的终极实验室。而我们……”
“我们一起去。”李昊握紧她的机械手,“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
基因库的废墟中,六人背靠背站在一起。顾瑶的战甲能量核心闪烁着微弱的光,却依然护在李昊身前。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天使,只是个用一生守护家人的普通人。而这份守护,终将成为击穿所有黑暗的光。
叶明珠的威胁还在耳边回荡,但顾瑶看着身边的家人,突然笑了。她的机械裙虽然破损,却第一次觉得无比轻松——因为有些东西,比基因库的存亡更重要,比程序的对错更珍贵。
那就是,家人的温度。
当基因库的最后一根承重柱倒塌时,顾瑶的战甲翅膀再次展开,带着众人冲向出口。背后的五瓣花图腾与李昊的蝴蝶纹身交相辉映,在崩塌的火光中,划出一道永不褪色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