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酒店地服务员偷我的东西,我要报警!这人是你们从哪招的啊?怎么手脚这么不干净?”
一听这位客人要报警,酒店经理立马堆起笑脸上前安抚:“您先消消气,您先消消气。这个员工......”他斜睨了眼罗也,瞧着这员工他也没怎么见过,只能解释说:“他可能是我们为承办这次活动招的临时工......”
“少拿临时工说事!临时工是你们服务行业的万金油吗?就算他是临时工,也是你们招进来的,你以为你们就能撇清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经理看样子也是工作生涯中第一次遇到客人要报警的情况,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处理。
“那就报警吧。”站在一旁地季铭归轻描淡写地替他应下。
“别报警!”罗也见这位看起来地位很高的人也说要报警处理,开始慌了,转头向跪坐在泳池旁的年雅君求助,“这位夫人,我刚才可是救了您的孩子的,您帮我说说话啊!”
年雅君刚刚差一点就和自己的孩子阴阳两隔,这会儿还没缓过神来,只呆愣愣地望着他们,一言不发。
“是啊,他刚才好歹救下了一条人命,本性应该也不坏的,这次就算了吧......”围观的人里有人小声嘀咕。
季铭归闻言瞧了一眼年雅君怀里的优优,这才明白原来这个服务生从里到外湿了个透是刚才救人所致。
又偷东西,又救人?
那这件案子还真是不好办。
他双手抱臂,把头偏向一边,等着那两个正缓缓朝这边靠近的人。
“李主管。”
看热闹的人识相地为这位坐着轮椅的男人让开了位置。
叫嚣着要报警的李主管看到此人现身,立马变的毕恭毕敬起来。
“季先生,您也在啊。”
季洋的气色看起来很差,只喊了一声那个男人的头衔就好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低声闷咳。
“李主管,今天是咱们麟光一年一度的欢聚时刻。我们邀请您来恒州赴宴,却让您遭遇了这样的事,实在是万分抱歉。”本是在季洋身后扶着轮椅的查祈向前一步,主动向李主管表达歉意。
“哎哟,您......您道什么歉啊?”不过就算是道歉也得让人受的起,李主管听了只觉抬举了他,恨不得再举个躬还回去。
“毕竟这场地和人员是我们举办方挑选的,歉意肯定也是要送到的。您可以仔细检查一下您的钱包里是否有什么损失,一切都由我们来承担。”
查祈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这个服务员小伙子再怎么说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了季家的人一命,他对季家有恩,他们不可能置之不理。
反而他偷盗财物一事恰巧给了他们还人情的机会,今日这件事处理完,从此他们家便能与他两清。
李主管讪笑着清点了钱包里的东西,没少什么,于是他只说:“算了算了,既然钱包都找回来了,里面的东西也没丢,那就算了吧!今天大家都是开开心心来玩的,我也不好扫大家的兴。”
“李主管这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东西没丢,钱包总要赔您一个新的,稍晚些我这边买了就给您送过去。”
“哎呦,季先生,您真是客气。”
话虽然都是查助理在说,但意思肯定传达的是季先生的意思。
李主管这边道着谢,另一边季家手下的人已经将围观凑热闹的人群驱散。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酒店的经理才冲罗也厉声呵道:“是谁带你混进来的!赶紧把你身上的工作服给我脱掉!趁我还没报警,赶紧滚蛋!”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只见罗也“咚”得一声朝季洋跪了下去,“对不起,季先生,对不起,经理!我是真心痛改前非才托朋友找到这份临时的工作的,只是可能平时小偷小摸惯了,一时间没有改正过来,才导致今天这个局面。”
“能不能让我在这儿干完这一天?我保证绝不再犯!”
“嘿......你这个人刚才气焰不是还很嚣张吗?偷我东西还死不承认。现在在这装什么可怜?”李主管看不惯他这副假模假式的模样,挡在他和季洋中间,对着他指指点点,气不打一处来。
“呃呃......”季洋轻咳着抬了抬手,查祈便握住他身后的扶手,欲带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季先生!”罗也冲季洋的背影喊了几声,喊不应他,又转身投靠季铭归,“这位先生,您帮我说说吧!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份儿正经工作!您刚才也看到我救人了吧?我从小河边儿长大的,水性很好!我......我可以留在酒店里当救生员。”
“你还挺会安排!”酒店经理翻了个白眼,讨好似的拥着季铭归往大厅的方向走,“真是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这个人我会处理掉的。今天的事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以后咱们公司要是还有什么大型活动,希望您还愿意跟我们合作......”
季铭归没应什么,只目光淡然地看着泳池边踉跄着起身的年雅君。
也许是刚才的劫后余生令她双腿发软,不过即便是这样,她紧握着优优的手都不曾松开一下。
小家伙也从恐慌中回过神来,仰起头望向妈妈的眼睛里生出了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担忧。
“妈妈,不怕……妈妈抱抱…..”
“优优乖,妈妈没事。”
季铭归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温情的一幕,陈烟也在一旁关注着他。
他是在看什么呢?
“季先生……季先生?”
酒店经理轻唤着他。
季铭归收回飘远的思绪,把目光投向陈烟。
“你还不走吗?”
一场闹剧结束。
戏台上所有的人都退了场,唯独剩下他们几人。
陈烟快步走过仍然跪在地上的罗也,走到季铭归身边。
她不敢多看他一眼,季铭归是个嗅觉敏锐的人,她不能让他嗅到一丝一毫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