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烟火速移到驾驶位后侧,想去把自己的手机夺回来,阿才却先一步抽出了支架上的手机,随手丢出了窗外。
听到车窗外手机落地的声音,陈烟的心里一下打起了鼓,那沉闷而快速的心跳仿佛要将她的胸腔震碎。
他这是要带她去哪?
不……不是“带”,是“绑”!
这是绑架!
陈烟缩回原本的位置,脑子里一团乱麻。她伸手去拉门把手,却发现门早就上了锁。
不要慌……不要慌……
她在心里不停默念,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她想要逃离,只有跳车!
可是车子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门还打不开!
她眼睛在驾驶位面前的那一排排按钮中扫视着,想要找到解锁键。
她虽不会开车,但她坐过很多次爸爸开的车,依稀记得那个按钮长什么样子。
在哪呢在哪呢……
她急切又仔细,生怕漏看了每一个图标。
主面板上没有,难道是在车门上?
她警惕地地盯着阿才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他觉得她一个弱女子对他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全程一直毫无动作。
甚至一句威胁她,让她老实一点的话都懒得说。
兔子既卸防,那乌龟就有可乘之机了!
陈烟提前将左腿跨到了另一侧,然后顺势将屁股也挪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抱住了驾驶位的靠背,探出左手去摸前座车门上的解锁键。
阿才被后背突如其来的一震吓了一跳,以为陈烟是想抢夺方向盘,连忙踩了刹车。
急刹的惯性让陈烟轻而易举地滑动手指,将驾驶位车门上几个连着的按键按了个遍。
“啪!”的一声,门锁解开,她一秒钟都不敢耽误,没等车停下来就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她双手抱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巨大的冲击力撞的她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车子在几米开外停下,陈烟踉跄着爬起来,往反方向逃,奈何腿骨实在是太痛,根本跑不起来。
阿才很快就追了上来,抓住陈烟的头发就把她往回拽。
一路上她拼命地挣扎,对阿才掐、踹、拧,所有她能使上的力她都使了,依然没能逃脱他的魔爪。
两人拉扯着行至车旁,阿才突然双手猛地用力,将陈烟的头狠狠地往后备箱的门上撞。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陈烟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身子软了下来,同时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额角和鼻孔滑落。
阿才把陈烟塞进后座,从后备箱拿出绳子,把她的双手结结实实地绑在了她的后背,才重新启动车子。
倒在后座的陈烟头晕眼花但意识尚存。她缓慢地转动着手指,摸索着自己今天出门时背的斜挎包。
里面有季铭归送她的那把瑞士军刀。
本来那把小刀她带回寝室之后就一直摆在书桌的架子上,今天出门前她鬼使神差地把它装进了包里,没想到在这危急关头真让它派上了用场。
她淡定地保持着侧躺的姿势,手腕和手指在身后小幅度地摆弄着那把刀。
这把瑞士军刀里嵌入了十几种工具,她得一个一个把它们弹出来摸索,才能找到她需要的那把快刀。
车子重新上路后,没过多久又停了下来。
阿才开门下车,陈烟从他和外面几个男人的对话中得知,这里就是他们要带她来的地方。
绑在陈烟腕上的麻绳已经被陈烟割断了一条,奈何从刚才听到的对话来判断,车子旁边起码有三个男人候着。
寡不敌众,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手抓住绳索,以免被他们看出什么破绽。
逃跑的事还是得等周遭的环境相对来说安全了再考虑。
想到这,她悄悄收回了小刀,把它藏于手掌和绳索之间。
后座的车门被人打开,外面的人粗鲁地架着陈烟的胳膊把她拖了出去,过程中,还趁机偷抓了几把她的胸部,吓的她差点尖叫出来。
可她现在正闭着眼睛装晕,一点情绪都不能表露,只得咬着牙忍了下去。
陈烟感觉到自己被人抬进了室内。
“把她弄醒。”其中一个男人命令道。
紧接着,一个巴掌就落在了陈烟的脸上。
陈烟顶着火辣辣的痛,愤恨地睁开双眼,在面前站着的这几个男人脸上扫视了一圈,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个像厂房一样的地方,里面的空气潮湿又浑浊。
面前的几个人中除了阿才,其余的她都不认识。
那这些人是谁?
“给季家那小子打电话。”发话的长发男人引起了陈烟的注意。
她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因为他的头发比其他人都要长,还通通用发胶固定在了后脑。这个独特的造型在她的生活中并不常见。
到底是在哪见过呢……
阿才应声拨通季铭归的号码,将手机拿到陈烟的面前。
不同于陈烟刚才在寝室楼下给他打的那通,这次季铭归很快就接了。
“说话!”阿才的态度跟之前相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厉声命令道。
说话?他让她说什么?
陈烟盯着电话屏幕上那熟悉又陌生的三个字,脑中的齿轮飞速地转动着。
阿才既是季铭归身边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她现在正是季铭归“心尖儿上”的人?
他在知道这件事的前提下,还绑了她,就说明他跟季铭归根本不是一条心的,甚至……甚至还想用她来威胁季铭归!
难道季铭归让她陪他演戏,根本不是为了打消家里人送他去商业联姻的念头,而是把她当作诱饵,想利用她排掉他身边的雷?
季铭归……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人面兽心!
原来今天才是你导演的戏剧的最终章。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