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
季铭归被她这样滑稽的样子给逗乐了，“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态度强硬地赶我走？”
“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怎么了？”陈烟含糊地问道。
因为担心洗面奶的液体流进嘴里，她这会儿不仅眼睛都不敢睁大，连嘴也不敢张的太开。
“换句话说，你确定要在自己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跟我作对吗？”
“跟你作对？我让你出去，不要妨碍到我洗脸，就是跟你作对啦？”
陈烟不服气，反问道。
“陈烟，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规矩，都是强者制定的。我说是，那就是。”
季铭归脸上的笑容越发得不怀好意起来，只见他伸出自己的手指，往陈烟的腰间一戳，她马上尖叫着往一边闪躲。
“啊——季铭归！你……你趁人之危你！”
“我说这不是趁人之危，这就不是趁人之危。”
他换了只手，指尖又在她的另一侧腰间落下。
这回陈烟只能往刚才逃来的方向躲。
“你简直是个小人！”
她虽然控制不住生理上带来的笑意，但意识中已燃起反抗的熊熊烈火。
只见她像川剧变脸一样，抬手在脸上从上至下一抹，撇去了绝大部分泡沫，然后把手上的泡沫全部擦在了季铭归胸前的衬衣上。
这举动先是让季铭归一愣，紧接着他也不甘示弱，左右手齐开弓，堵住了她两边能够逃窜的路线，开始肆无忌惮地挠她的痒。
一时之间，整个洗手间都变成了他们的“战场”。
陈烟因为有明显的生理弱势，在季铭归的猛烈进攻下节节败退，最后不得不躲进了用玻璃门隔出来的淋浴区中。
她拉着门把手，几乎是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上面，才让门外的季铭归没能把门拉开。
“停——停——我不跟你闹了！我要洗澡睡觉了！”
这声休战申请里多少带着一点委屈。
可季铭归看向她的眼神不但没有心疼，反而亮起别有意味的光芒。
只见他改变了拉扯门把手的方向，动作由“拉”换成了“推”，顺着陈烟拽着门把手的力道一下就朝内推开了门，整个人站了进来。
这下陈烟退无可退，逃无可逃，一下就被逼入了绝境。
“你……你要干什么，季铭归！”
看着堵在她与浴室玻璃门之间的季铭归，陈烟说话都不禁打起了结巴。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就像是荒原上的野狼锁定着自己的猎物。
这怪异的感觉让她实在难以形容，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那就是今晚的澡可以不洗，但她必须赶紧离开这间屋子！
“你不出去……你不出去我出去总行了吧！”陈烟躲避着他炙热的目光，伸手去推他身后的门。
可手刚伸出去，就被他抓了个正着。
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也被一起锁住。
这是季铭归第一次对她使用蛮力，也让她真正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力量悬殊。
“你弄疼我了！季铭归！”
陈烟奋力挣扎着，只能使出女人对待男人最后的杀手锏。
她抬起一只脚，对准他的小腹蹬了过去。
但她也没敢太用力，害怕万一真伤着了他。把他惹怒了，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
也正是因为她的有所保留，季铭归才有机会向后退一步，躲过了攻击。
“你下死手啊？”
他一脸的难以置信，语气中竟还带着几分兴奋。
陈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我只是突然不想洗澡了，洗手间给你用，你想在这待多久就待多久……”
说着，她转身去推浴室的门。
结果手刚一触碰到那金属门把手，空中就好像下起小雨一般，无数道细如丝线的水柱稀稀拉拉地淋了下来。
是季铭归打开了花洒的顶喷。
背对着淋浴的陈烟后背不出两秒钟就被淋湿了一片，还没热起来的洗澡水透过针织衫的气孔渗入到她的内里，冷的她一个激灵。
“你干什么啊！把我衣服都打湿了！”
这回她是真有些发火，但转念想想，房间里还有能够换洗的衣服，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跟他逞口舌之争。
“打湿了就洗啊。”
季铭归逐渐向她靠近，甚至整个人暴露在了花洒下也没停下脚步。
他扣住陈烟的腕口往靠近墙壁的方向一拉，让她也完完全全站到了花洒之下。
“你……”
陈烟惊呼着，正想对他破口大骂，却被他突如其来的俯身吓得把刚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这次他的脸比上一次他帮她清理眼睛上的面粉时靠得还要近，近到……近到她的唇瓣因为感觉到有温热气体而止不住的抖动起来。
现在的情况有点棘手了。
她悄无声息地抬脚想要后退一步，跟他拉开距离，可脚后跟刚往后挪动一点就触碰到了冰冷的墙壁。
后面已经没有空间可以再让她躲避了。
她不禁咽了下口水，此时她脸上的洗面奶已经被头顶流下来的水冲了个干净，这也让她能够更加清楚地看清面前的这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季铭归低头站立着，却没有直视她的眼睛，而是将目光投在她身体上的每一处角落。
她感觉自己现在像是一个摆在玻璃橱窗里任人打量的商品，既动弹不得，更无力还击。
“陈烟……”
许久过后，他才缓缓开口叫出她的名字。
她咬紧牙关，警惕地盯着他，时刻防备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你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吗？”
嗯？
陈烟不明白他的意思，眉头稍微松了松。
“说想要跟我重新开始的人是你，面对我的每一次靠近，都想方设法想要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人也是你。”
“你说……我该相信哪一个你？”
这番话一经说出，就给陈烟敲响了一个警钟。
她看着季铭归的眼睛眨也不眨，贴着身后墙壁的手却暗自握紧拳头。
难道她对他的抗拒已经全部被他看在眼里了吗？
难道她真的只有舍弃掉那份自己最珍视的东西，拿去跟他等价交换，才能换来他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