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行为过于用力,两人嘴唇挨到一起时,纷纷撞到了对方的牙齿。
双方都吃了痛,不知是谁的嘴唇被磕破了还是他的伤口撕裂了,一股浓郁的铁锈味在两人的唇齿之间绽放开来。
陈烟早就料到,只要她开了这个口,这个吻就绝不仅仅是一个吻这么简单了。
只是现在还不是反抗的时候,她只能任由季铭归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用他的舌头肆意地在她口中探索着。
那股熟悉酥麻感再度袭来,随着她心脏的跳动慢慢推送到她的手指尖。
这一次,他的手也没闲着。
她感觉到有东西顺着她身体两侧一路游到了她的腰间。
轻薄的线衣被掀开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凉意,不禁打了个冷颤。
再忍忍……再忍忍……
可是那触感实在是太令人陌生了,激得她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季……季铭归……”
她双手抵住他的胸口,将他推开,喘着气从他的口中逃离了一会儿。
“叫阿季。”
可他那双眼睛看起来已经被欲望带走了全部的理智,再次不顾阻挠地俯下身来,从她的眉心到耳朵,再从耳朵到脖子,一路品尝着属于她的味道。
她胸部也在反复的包裹中燥热了起来,这下嘴巴和胸部全部失守,她都不知道先顾哪头。
“阿季……阿季!”
最后她选择去阻挡那双已经探到她背后去的手,可她的手速还是没有他快。
只听到极其微小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她胸前的束缚就被打开了。
那松松垮垮的感觉让她脑中紧绷的弦一下子断裂开来,随后她便像疯了一般尖叫着,蹬着腿向后躲去。
哪怕头顶就是床头,在感受到撞击带来的疼痛时她也没有停下。
“啊——啊——”
季铭归听到她的叫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连忙坐起身子。
只见陈烟此时已经抱着头缩到了床的一角,看起来十分惊慌失措。
“怎么了?陈烟?”
他看着陈烟已经悬出去一半的屁股,有些担忧地伸出手想要把她拉回来。
可他刚一动,她就抗拒地尖叫起来:“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好……我不过去。你小心一点,别摔下去了。”他只得放弃了这个念头,眼中的光有些黯然失色。
“季……季铭归……”陈烟缓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问出一个问题,“我以前是不是遭遇过……跟刚才类似的事情?”
“遭遇?”
这个词一下把季铭归的思绪拉回到几个月前的那个酷暑。
当时在那个破旧的小屋里,他迫于形势,的确将她压在床上进行过类似的行为。
“刚才……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片段……我也是这样躺在床上……门外有数十双眼睛盯着我,有数十双眼睛盯着我!”
她的眼睛漫无目的地四处乱瞟着,好像正在极力回想着什么。
而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牵扯着季铭归的心脏。
他知道那些丢失的记忆有朝一日终究是会被她记起的。
可这一天居然来的这么快吗?
“别回忆了,陈烟。那些都是不好的记忆。”他只能这样劝她。
“不……不,我就要想起那个人是谁了,我马上就要想起来了。”
“陈烟!”
他压抑着自己内心的不安,大声吼道。
这一嗓子总算唤回了一些她的理智,她终于抬头看向了他。
“阿……季,阿季,太可怕了……我为什么会经历那么可怕的事?太可怕了……”
“一切都过去了。”
他不顾她的躲闪,又快又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入怀中。
她在他的怀里抖动了一会儿,突然又不动了。
这让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把她推离他的胸口之后他才发现,她的眼睛正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脖子。
而她目光所落之处,正是他曾经被她咬伤的那个位置。
他瞬间感觉一股麻痹感爬遍全身,试图通过呼唤她名字的方式打断她的回忆。
“陈……”
“是你?”
陈烟瞪大的眼睛下挂着泪,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季铭归见她居然露出这样的表情,喉结上下动了动,“对不起,陈烟。我可以跟你解释……”
“你想说你是迫不得已才那样做的?”
她仿佛在回忆起那个人的面容后便完全冷静了下来,连看着他的眼睛都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寒意。
“当时我的处境也很艰难,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把你从他们手里救下来。”
“他们是谁?为什么我需要从他们手里‘被救’出来?”
她清晰的头脑一直以来都是季铭归最欣赏的地方,只是这些思考无一例外不是用在了他的身上。
他苦笑一声,摇头回答:“我能说我也不知道吗?至少当时的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曾经也想要救我。”
季铭归这个回答是陈烟始料未及的。
那段记忆对陈烟来说实在是太恐怖了,所以她将它埋在了脑海的最深处。
哪怕后来采风时在山脚下的小镇上又遇到他,哪怕她已经记起他就是她曾经想要施救的那个男人,她也不曾把那些画面再次翻出来,去细品他那样做的动机。
今天他给出的这个答案对她来说无疑是五雷轰顶,合理中又带着无尽的荒诞。
所以她该原谅他吗?
陈烟的后槽牙几乎要被她咬碎,在得不出答案之前,她只能先将自己的计划继续下去。
“你出去。”
“陈烟……”
“出去!”
她几乎是用尽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冲他吼道。
季铭归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最终拿起挂在椅背上的毛衣走出门去。
陈烟听着外面的声响,直到他关上了他自己那间房的房门,才深深吐出一口气,瘫倒在了床上。
她再一次从他口中救下了自己,这下他应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对她动歪心思了。
这是她为自己争取来的最后一点时间,她必须在这期间把寻找胡达的事弄出些进展来,才不枉她舍身入狼窝潜伏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