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晤士河被浓雾笼罩,\"月光女神\"号游艇的探照灯刺破黑暗,在河面上投下两道惨白的光柱。楚明潜伏在驳船阴影里,望着甲板上晃动的人影。梅蜷缩在他身侧,单薄的棉布裙被寒风吹得紧贴身体,冻得发紫的手指死死攥着他的袖口:\"就是那里...他们把人关在底层货舱。\"
游艇甲板传来高跟鞋的声响。楚明抬头,只见亨利·蒙太古的情妇克拉拉倚着栏杆,黑色丝绒睡袍松垮地挂在她曼妙的身材上,深V领口几乎开到肚脐,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她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夹着香烟,吐出的烟圈在冷风中迅速消散:\"亲爱的,今晚的猎物可比上次有趣多了。\"她娇笑着转身,睡袍开衩处的大腿若隐若现。
船舱内,六个被铁链锁住的女人挤在角落。为首的黑发女子叫艾丽,曾经是纺织厂的女工头。她的工装裤膝盖处打着补丁,磨破的袖口下,小臂肌肉线条清晰可见。此刻她正用粗糙的手掌安抚着身旁啜泣的少女,指节上的老茧与少女细嫩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别怕,等机会来了,我们一起...\"
突然,舱门被踹开。三个保镖拖着一个金发女子进来,正是东区小有名气的歌女露西。她的金丝绒旗袍被撕成布条,露出的小腿上布满鞭痕。她的手死死抠住门框,涂着珍珠色甲油的指甲断裂渗血:\"放开我!你们这群畜生!\"保镖一脚踹在她背上,她重重摔在铁笼边,额角撞出的鲜血滴落在艾丽的鞋面上。
\"安静点,小夜莺。\"亨利·蒙太古缓步走下楼梯,银质怀表链在他胸前晃荡。他身着定制燕尾服,皮鞋擦得锃亮,俯身时身上的\"皇家檀木\"古龙水味道几乎要将人窒息。他的手指划过露西的脸颊,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听说你的歌声能让整条街的男人疯狂?\"
楚明趁机摸进货舱通风口。金属管道内壁布满铁锈,刮擦着他的风衣。下方传来女人压抑的抽泣声,他透过缝隙看到:艾丽正用牙齿咬着布条,试图磨断铁链;露西蜷缩在角落,染着血的手还在摸索着什么。而亨利则坐在真皮沙发上,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露出手腕上新鲜的抓痕——与死者指甲缝里提取的皮肤组织完全吻合。
\"游戏该开始了。\"亨利举起一把左轮手枪,枪管抵在露西太阳穴上,\"告诉我,亲爱的,你的心脏能承受多少次恐惧?\"他的话音未落,艾丽突然暴起,用铁链缠住最近的保镖脖子。她常年劳作的手臂爆发出惊人力量,青筋在粗糙的皮肤下跳动:\"姐妹们,拼了!\"
混乱中,楚明撞开通风口跳下。他的勃朗宁手枪精准击中保镖手腕,子弹擦过亨利的耳垂。克拉拉尖叫着躲到沙发后,丝绒睡袍滑落露出黑色蕾丝内衣,她涂着蔻丹的手指颤抖着去够掉在地上的手枪。露西趁机抓起碎瓷片,划开困住她的铁链,染血的手在舱壁上留下狰狞的掌印。
\"想逃?\"亨利癫狂地大笑,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货舱地板突然倾斜,女人们尖叫着滑向角落的铁笼。艾丽死死扒住栏杆,她的工装裤被扯烂,露出布满伤疤的大腿:\"楚先生!钥匙在他怀表链上!\"
楚明侧身躲过飞来的酒瓶,与亨利扭打在一起。对方虽然养尊处优,却在军校受过格斗训练。楚明的后背撞上酒柜,陈年威士忌泼在他身上,混着亨利身上的古龙水,形成令人作呕的气味。他瞥见露西正在帮助其他女人,她断裂的指甲深深抠进铁链缝隙,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克拉拉突然从背后抱住楚明,她散发着香水味的长发缠住他的脖颈:\"别动,小侦探!\"她的手枪抵住楚明太阳穴,涂着香水的嘴唇在他耳边喘息。千钧一发之际,梅不知从何处冲出来,用生锈的铁管狠狠砸向克拉拉后脑。交际花瘫倒在地,丝绒睡袍下的黑色蕾丝吊带袜滑落,露出大腿内侧的玫瑰纹身——与死者身上的烙印如出一辙。
亨利趁机挣脱束缚,冲向驾驶舱。楚明紧追不舍,甲板上的冷风灌进他汗湿的衣领。两人在船舷边对峙,泰晤士河的浪涛拍打着船身。亨利举起手枪,金丝眼镜后的眼神疯狂:\"你以为能阻止我?整个伦敦的贵族都在玩这个游戏!\"
楚明的目光扫过远处驶来的苏格兰场汽艇。他握紧拳头:\"游戏该结束了。\"话音未落,艾丽突然从身后扑来,她粗糙的手掌死死卡住亨利手腕。常年纺织工作赋予她的力量超乎想象,亨利的手枪\"扑通\"掉进河里。
\"还给我们尊严!\"艾丽嘶吼着,将亨利推向船舷。这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少爷惊恐地挥舞手臂,定制皮鞋在甲板上打滑。最终,他的尖叫被浪涛声吞没,黑色燕尾服像朵凋谢的墨莲,消失在泰晤士河的黑暗中。
黎明前的薄雾渐渐散去,\"月光女神\"号甲板上,获救的女人们相拥而泣。艾丽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擦拭眼泪,露西断裂的指甲轻轻抚摸着新生的伤口。楚明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想起伊莎贝拉临终前的话。这座城市的罪恶或许永远不会消失,但至少,在这个血色黎明,正义的微光已经穿透了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