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郁喉结发紧,将她眼底的揶揄尽收眼底。
原本顾及着邵元慈和霍让都在,想按捺着点,这会儿,商郁突然不想就这么放过她了。
“嗯?”
商郁长长地应了一声,挑眉问:“想干嘛?”
一边说着,他关掉水龙头,抽了张棉柔巾慢条斯理地擦掉两人手上的水渍。
同一张棉柔巾,先擦她的,再擦自己的。
很小的事,却让温颂觉得很亲密。
再加上他的神情不似适才的紧张了,而是一贯漫不经心,眸光中还染着那么点的玩味。
温颂耳根热了热,直觉不妙,趁机收回自己的手,“没想干嘛,快出去吧,邵奶奶和霍让哥他们都……”
然而,男人虽松开了她的手,但下一秒,擦拭得干干净净的大手就揽上了她的腰。
揽上、贴近、将她抵在盥洗台上。
动作很是一气呵成。
生生把温颂剩下的话音彻底截断。
温颂一仰头,与男人沾着欲念的黑眸对了个正着,这回,不止是耳朵,连脸颊都跟着火烧火燎了起来。
商郁捏了捏她的腰,怀孕后比之前肉多了些,捏起来更舒服了。
要商郁说,现在这样刚刚好。
之前还是瘦了点。
捏着捏着,男人眼底的欲望更浓厚了,“没想干嘛,还一直叫我?”
“……”
温颂也在想,自己干嘛要故意逗他。
这还有长辈在呢。
她实在不想毁掉在邵元慈面前留下的那些好印象。
但她也确实没想到,这男人会这么不经逗!
温颂当然也不会承认自己错了,强词夺理:“不是你总让我叫你的吗,我刚刚想叫,就叫了,不行吗?”
理直气壮得很。
商郁一手托着她的后腰,隔在她的腰与坚硬的大理石台面之间,一手顺着她的腰际缓缓往上,扣上她的后颈。
“那再叫一声听听。”
温颂浑身一颤。
樾江公馆是24小时恒温系统,她在给邵元慈检查后,嫌热,把外套脱了,只穿着条棉质舒适的连衣裙。
此刻男人温热干燥的手掌,就这么严丝合缝地贴在她后颈的肌肤上。
指腹还若有似无地摩擦着,激得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温颂几乎都不敢与他对视了,垂了垂眼睫,强自镇定地开口:“现在不想叫了。”
再叫下去还得了。
门外是他的奶奶,他最好的朋友。
他可以不要脸,但她得要。
商郁忽然松开她,温颂以为能逃之夭夭时,他俯下身来,两只手臂都撑在盥洗台的边沿。
而她,在中间。
怎么躲,呼吸间都是那淡淡的沉香味。
很好闻。
可当下,她巴不得离远一点。
温颂压下质问自己一万遍为什么要逗他的冲动,水润的眼眸瞪向他,“你干嘛……”
刚一启唇,男人就低头亲了下她的唇瓣。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亲吻。
以往的吻,比这深入、比这持久、或比这动情的都有。
但还是温颂头一次,被亲得脸颊连带着脖颈,都瞬间爆红,如一只煮熟的虾米。
她想问什么,还没问出口,男人又亲了她一下。
每次都是蜻蜓点水般。
每次亲完,也都是好整以暇地,定定地看着她。
如此反复了三次,温颂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狗男人,耍无赖!
逼着她再叫一次。
她有些羞窘,硬着头皮看着他,“你故意的。”
很笃定。
“对,故意的。”
男人也承认的很快、很坦荡,然后,又一瞬不瞬地睨着她。
似乎在说,你刚才不也是故意的。
他不过是有来有往罢了。
男人的眼神炙热又滚烫,温颂被看得觉得自己快烧起来了。
她很确定,他还是要脸的。
否则,他只怕就不是这样亲一下而已了。
但是,她也不能再考验他的忍耐力了,“再、再叫一声就可以是吧?”
毕竟,他曾经在只有一门之隔的时候,也按着她亲过好半天。
商郁点头,“嗯。”
温颂只能溜之大吉,立马连点语气都没有地开口:“哥哥。”
相当敷衍。
“阿郁?”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敲了一下,霍让意味深长的声音传了进来,“你这手洗得有点久,差不多该开饭了。”
温颂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顿时恼羞成怒地瞪向商郁,挣扎着想走。
“来了。”
商郁只随意地扬声应了一声,还是没有松开的打算,盯着她,“不走心不算。”
要求真多。
温颂一想到外面一老一少都在等着他们,急了,“哥哥!哥哥!行了没?”
对味儿了。
这个语气,最像小时候的她。
过去,她总是喜欢对他直呼其名,商郁商郁商郁。
只有在他强行纠正的时候,她才会这么不耐烦地叫他几声。
哦,还有有求于他的时候。
但那时候,就是撒着娇,可怜巴巴的。
商郁心满意足地松开手,温颂就马上溜之大吉。
好在,商郁这次居然顾虑着外面有人,没有乱来。
轻轻亲几下,也并没有影响她的妆容。
霍让没有等在外面,已经和邵元慈去了餐厅。
佣人见她出来,“小姐,我带您去餐厅。”
“好。”
温颂点点头。
她虽然来过樾江公馆,但都是匆匆来,又匆匆走。
并不熟悉。
邵元慈看见她过来,往她身后看了看,“小颂,阿郁呢?”
“他应该马上就来了。”
温颂也有点纳闷。
他怎么还没来。
霍让挑了挑眉,倒是没问什么,招呼着她俩,“奶奶,小颂,咱们先吃着吧。”
“也对也对。”
在邵元慈心里,温颂当然更重要一些。
毕竟,温颂一个不乐意,自家那个孙子就又成个孤魂野鬼了。
这么些年看下来,邵元慈心里比谁都清楚,这辈子,那臭小子算是离不开小颂了。
不过也挺好。
正好,小颂也是她一早就看准了的人。
邵元慈拉着温颂坐下,“今天奶奶没办法下厨了,不过,厨师的手艺也不错,你应该会喜欢,尝尝看。”
“要是不合胃口,有什么想调整的直接和他们说就行。”
闻言,温颂扶着老太太坐好,轻轻笑了下,“您放心,合胃口的。”
商郁骨子里挺念旧情的一个人。
手底下人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不会轻易换人。
比如这桌子菜,温颂一看,就知道厨师也没换人。
所以,她吃得惯。
她刚到商郁身边的时候,不挑食,什么都吃。
被宠着惯着,慢慢挑嘴起来,知道了自己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因此,厨师也根据她的喜好,做了不少调整。
过了好一会儿,商郁才不慌不忙地来了餐厅,拉开她另一边的餐椅,从善如流地坐下,“慢慢吃,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很是体贴绅士的样子。
与刚才那个将她圈在怀里不肯放的男人,截然不同。
温颂是打车过来的,刚要说什么,就听邵奶奶开口:“不用你送了,小颂这阵子都住公馆这边陪我。”
霍让瞧着商郁那副两分意外三分惊讶的模样,心底里默默呸了一声。
老狐狸。
商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
“你还是得送我回去一趟,我得回去拿点日用品和衣服。”
温颂想了想,“正好你住景园,所以你只用送我回去就行,等等过来我自己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