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几乎要做出决定,吩咐副官去准备车马时,书房的门被猛地撞开了!来人甚至忘了敲门。
“督军!!” 副官脸色煞白如纸,额头全是冷汗,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和奔跑而嘶哑变形,“出…出大事了!大公子…大公子他…被南京来的特派员抓起来了!”
“什么?!” 曾国宇霍然站起,身后的椅子被带倒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副官疯了。“你说谁被抓了?!”
“范铮垣大公子!就在刚才,南京特派员带着一队中央军冲进省府办公署,当众…当众把大公子扣押了!罪名是…是‘通共’、‘意图叛乱’!” 副官几乎是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曾国宇心上。
一股冰寒彻骨的凉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随即又被一股足以焚毁理智的怒火取代!曾国宇双眼瞬间充血,如同被逼入绝境的猛兽,一把揪住副官的衣领:“放屁!胡说八道!大哥怎么会通共?!谁给他们的狗胆敢抓我大哥?!”
“千真万确啊督军!” 副官吓得腿软,声音带着哭腔,“特派员出示了‘证据’,说是…说是截获了大公子和共党分子的密信!还有…还有前两天学生闹事,大公子接见了他们,说了些同情的话,也被他们说是煽动反政府情绪!现在…现在特派员已经向南京发了电报,要求严惩!南京回电…命令将大公子押解南京受审!还说…还说如果我们敢反抗,中央军就…就要接管黔省!”
“证据?密信?同情学生?!” 曾国宇怒极反笑,笑声却冰冷得令人毛骨悚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太清楚大哥范铮垣了!一个满脑子“民本”、“抗日”的书生,连只鸡都未必敢杀,怎么可能“叛乱”?
他试图用文人的方式周旋,不愿打内战,甚至私下流露过对蒋氏“攘外必先安内”的不满——这些在如今这肃杀的“剿共”风声鹤唳之时,就是最大的原罪!就是南京政府借机清除异己、彻底掌控西南的绝佳借口!
押解南京受审!
这五个字如同五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曾国宇的心脏再狠狠搅动!押解南京,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哥将落入蒋氏亲自掌控的牢狱,意味着那些精心罗织的“铁证”会在他们预设的法庭上被坐实!意味着……十死无生!
“通共叛国”、“意图叛乱”——这是足以株连九族、斩立决的死罪!大哥一旦被押走,绝无生还可能!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被他死死压下。巨大的恐惧和无边的愤怒瞬间将他吞噬!他猛地拔出腰间配枪,“砰”地一声狠狠砸在坚硬的红木书案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桌面应声裂开一道深深的缝隙!
“备马!点兵!” 他嘶吼着,眼中是毁天灭地的疯狂,“老子去把大哥抢回来!谁敢动我大哥一根手指头,我要他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