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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檐角,是庆国无误。”

阿楚把薯片渣倒进嘴里,指着远处飘来的酒旗。

“‘醉仙居’的招牌都没变,看来是穿到范闲刚入京那会儿。”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读到了熟练的无奈。

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穿越,前两次分别落在《红楼梦》的大观园和《水浒传》的野猪林。

晏辰摸出裤兜里皱巴巴的景区门票,那是他们在博物馆看完庆余年主题展后留下的纪念品。

“早知道带本原着过来,好歹能标个剧情节点。”

阿楚踹了踹身边的石狮子,狮子嘴里的石球晃了晃,滚出半枚现代硬币。

“别慌,咱俩可是二刷过剧三刷过书的硬核粉丝。”

她正说着,角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月白长衫的少年提着食盒走出来,眉眼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疏离。

晏辰手肘撞了撞阿楚。

“正主来了。”

阿楚清了清嗓子,摆出最和善的笑容迎上去。

“范公子留步。”

范闲停下脚步,打量着这两个衣着古怪的男女。

他们的短衫长裤在满街长袍里格外扎眼,尤其是阿楚脚上那双印着卡通猫的运动鞋。

“二位是?”

“我们是……”阿楚卡了壳,总不能说自己是来自未来的剧迷。

晏辰接过话头,拱手作揖学得有模有样。

“我们是南边来的行脚商,听闻范公子才名,特来……讨杯茶水。”

范闲挑了挑眉,侧身让出半步。

“府里正好有新沏的雨前龙井,请。”

穿过抄手游廊时,阿楚捅了捅晏辰的后腰。

“行脚商?你咋不说我们是来送快递的?”

晏辰压低声音。

“总比说我们是穿越来的靠谱。”

正厅里刚坐下,王启年就颠颠地跑进来,手里捧着个账本。

“少爷,户部的人又来了,说要核对去年的田产赋税。”

范闲揉了揉眉心,正要开口。

阿楚突然站起来,指着王启年。

“王大人别急,这事我知道后续!”

王启年愣了愣,上下打量她。

“姑娘认识在下?”

“何止认识,”阿楚兴奋地搓手,“您后来还帮范闲追林婉儿,赚了不少跑腿费呢。”

晏辰在桌下狠狠踩了她一脚。

王启年的脸色瞬间变得古怪。

范闲端茶杯的手顿在半空。

阿楚这才意识到失言,干笑着坐下。

“我是说……像王大人这般能干,肯定能帮公子做成大事。”

范闲放下茶杯,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

“二位似乎对我接下来的行程很了解?”

晏辰赶紧打圆场。

“都是道听途说,南来的客商嘴杂,您别往心里去。”

他偷偷掐了阿楚一把,示意她闭嘴。

偏偏此时,外面传来丫鬟的通报。

“少爷,林府派人送帖子来了,说是林小姐请您明日去太平别院赏荷。”

阿楚眼睛一亮,又要开口。

晏辰抢先一步捂住她的嘴。

“那真是太好了,范公子可得好好准备。”

范闲看他们的眼神越发怀疑,却没再多问,只吩咐王启年备礼。

出了范府,阿楚扒开晏辰的手。

“你拦我干嘛?我正要提醒他,林婉儿就是鸡腿姑娘!”

“你傻啊,”晏辰扶着额头,“现在说了,太平别院那段戏还怎么演?”

阿楚摸了摸下巴。

“也是,那要不我们去太平别院蹲点,帮他们捅破窗户纸?”

晏辰叹了口气,知道拦不住她的急性子。

“先找个客栈换身衣服,你这运动鞋在古代太扎眼。”

两人拐进巷尾的成衣铺,出来时已换上一身粗布襦裙和短打。

阿楚对着铜镜扯了扯裙摆。

“这料子硬得像砂纸,还没我睡衣舒服。”

晏辰付了钱,指着街对面的布告栏。

“看,郭保坤又在悬赏捉拿刺客了。”

阿楚凑过去,看着上面郭保坤那张倨傲的画像。

“就他这智商,迟早被范闲坑得连裤衩都不剩。”

一个穿绿袍的小吏匆匆跑来,在布告栏旁贴上新的告示。

“京城戒严,捉拿两名形迹可疑之人,一男一女,着奇装异服……”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晏辰拉着她拐进胡同。

“看来我们已经上了黑名单。”

阿楚蹲在墙根喘气。

“早知道刚才在范府多吃两块点心。”

远处传来马蹄声,晏辰拽着她躲进堆放杂物的柴房。

两人挤在干草堆里,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你说,我们要不要直接告诉范闲我们是穿越的?”阿楚小声问。

晏辰透过柴房的缝隙往外看。

“他连自己是穿越来的都瞒着,你觉得会信我们?”

脚步声从门外经过,带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搜仔细点,听说那两人懂些旁门左道,能凭空消失。”

阿楚捂住嘴才没笑出声。

“凭空消失?他们是把我们当修仙的了。”

等外面的动静远去,晏辰推开柴房门。

“当务之急是找到太平别院的位置,别错过明天的名场面。”

他们凭着记忆中的剧情,绕到城东的湖边。

太平别院的飞檐在柳影中若隐若现。

阿楚指着那扇虚掩的角门。

“就是这儿,范闲和林婉儿就是在里面见的第一面。”

晏辰从树上折了根树枝,在地上画着路线。

“明天我们假装成送菜的混进去,找准时机把鸡腿递到林婉儿手里。”

“然后呢?”

“然后告诉她,送鸡腿的就是范闲,省得后面瞎折腾。”

阿楚点头,突然拍了下手。

“我知道哪里能弄到鸡腿!”

两人摸到醉仙居的后厨时,厨师正举着菜刀追一只肥硕的芦花鸡。

阿楚眼疾手快,抓住鸡翅膀就往怀里塞。

“借一只,明天还你十只!”

厨师愣了愣,看着两人跑远的背影,突然反应过来。

“抓贼啊!有人偷鸡!”

月光下,晏辰和阿楚抱着芦花鸡狂奔,身后跟着半条街的追喊。

第二天清晨,阿楚蹲在太平别院的墙角,把烤得金黄的鸡腿用荷叶包好。

晏辰往她脸上抹了把泥。

“这样更像送菜的。”

阿楚嫌弃地擦掉,却蹭得满脸都是。

“你这是毁容,不是伪装。”

两人混在送菜的队伍里进了别院,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阿楚皱了皱眉。

“林婉儿的肺痨果然是装的。”

晏辰拽了拽她的衣袖,指了指假山后面。

“快看,范闲来了。”

范闲穿着一身青衫,正鬼鬼祟祟地往假山后躲。

阿楚刚要上前,就被晏辰拉住。

“等林婉儿出来。”

没过多久,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少女提着食盒走过来,正是林婉儿。

她在假山上坐下,打开食盒,里面果然放着只油光锃亮的鸡腿。

阿楚眼睛一亮,冲了过去。

“姑娘留步!”

林婉儿吓了一跳,把鸡腿往身后藏。

“你是谁?”

“我是……”阿楚举起手里的荷叶包,“我是来送鸡腿的。”

林婉儿愣住了。

假山后的范闲也探出头,一脸疑惑。

晏辰赶紧跟上来,给阿楚使眼色。

“我家妹子脑子不太好使,见姑娘长得好看,就想把烤鸡腿送给你。”

阿楚瞪他,又转向林婉儿。

“其实这鸡腿是那边那位公子让我送的。”

她指向范闲藏身的方向,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

范闲不知何时绕到了另一侧,正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们。

林婉儿顺着阿楚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摇曳的柳枝。

“你在说什么?”

“就是他啊,”阿楚急了,冲过去把范闲拽到前面,“他叫范闲,喜欢你很久了!”

范闲的脸瞬间涨红。

林婉儿手里的食盒“啪”地掉在地上,鸡腿滚到草丛里。

“你……你胡说什么!”

她捂着脸跑开,裙摆扫过石阶,带起一串慌乱的脚步声。

范闲甩开阿楚的手,气得发抖。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晏辰叹了口气。

“本来想帮你,现在看来是帮倒忙了。”

阿楚捡起地上的鸡腿,吹了吹上面的灰。

“至少她知道你叫范闲了,也算进步。”

范闲看他们的眼神,像是在看两个疯子。

“我不认识你们,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转身离开,背影透着明显的恼怒。

阿楚把鸡腿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剧情的惯性还真强。”

晏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接下来该轮到牛栏街刺杀了。”

“要不要去阻止?”

“试试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滕梓荆送死。”

两人刚走出太平别院,就撞见王启年抱着个卷轴匆匆赶来。

他看到阿楚和晏辰,眼睛一亮。

“二位姑娘公子,范公子让我给你们带句话。”

“什么话?”

“他说,若你们再乱说话,就把你们送到刑部大牢。”

阿楚撇撇嘴。

“吓唬谁呢,我们可是有主角光环的穿越者。”

王启年没听懂,只把卷轴递给晏辰。

“这是范公子给的盘缠,让你们赶紧离开京城。”

晏辰打开卷轴,里面滚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

“还挺大方。”

“看来是真不想再见到我们。”

阿楚把银子揣进怀里,拉着晏辰往牛栏街的方向走。

“不管他,先去救滕梓荆。”

牛栏街的石板路被车轮碾出深深的凹痕,两旁的店铺挂着褪色的幌子。

晏辰指着街角的茶馆。

“根据剧情,刺客会从那里冲出来。”

阿楚数着过往的马车。

“范闲的马车应该快到了。”

两人守在茶馆对面的布庄,假装挑选布料。

掌柜的是个精瘦的老头,眯着眼睛打量他们。

“二位要做什么样的衣裳?小店有新到的云锦。”

晏辰随口应付着,眼睛却盯着茶馆的门。

“做两件……能挡刀的。”

掌柜的愣了愣,突然笑了。

“客官真会开玩笑,衣裳哪能挡刀。”

正说着,一辆青篷马车缓缓驶来,停在布庄门口。

阿楚碰了碰晏辰的胳膊。

“来了。”

滕梓荆掀开车帘,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就在此时,茶馆里冲出几个手持短刀的人,直扑马车。

“动手!”晏辰大喊一声,抓起布庄门口的竹竿就冲了过去。

阿楚也没闲着,抱起旁边的针线篓就往刺客头上砸。

银针和线团漫天飞舞,刺客们被扎得嗷嗷叫。

滕梓荆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会突然冒出两个帮手。

他反应极快,抽出腰间的佩刀加入混战。

晏辰的竹竿舞得虎虎生风,专往刺客的腿弯招呼。

阿楚则捡起地上的石子,精准地砸向刺客的手腕。

原本凶险的刺杀,硬生生变成了一场混乱的闹剧。

有个刺客被线团缠住了脚,摔了个四脚朝天。

另一个被银针扎中了脸颊,疼得直咧嘴。

眼看就要制服所有刺客,突然从屋顶落下一个蒙面人,手里的短刀直刺向马车里的范闲。

晏辰想都没想,扑过去推开马车。

短刀擦着车帘划过,钉在旁边的柱子上。

蒙面人见失手,转身就想跳上屋顶。

阿楚抓起旁边的砚台,使出全身力气砸过去。

砚台正中那人的后脑勺。

戴面罩的人晃了晃,直挺挺地摔了下来。

滕梓荆上前按住,扯下面罩,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周围渐渐围拢了看热闹的人群。

阿楚喘着气,看向马车。

“范闲没事吧?”

范闲从车里探出头,脸色苍白。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救你啊。”阿楚指了指被按住的戴面罩的人,“这次没搞砸吧?”

滕梓荆检查着地上的刺客,突然皱起眉。

“不对,少了一个。”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戴斗笠的人倒在街角,胸口插着一支羽箭。

晏辰心里一沉。

“是燕小乙的人。”

滕梓荆跑过去查看,回来时脸色凝重。

“已经断气了,手里还攥着这个。”

他举起一枚刻着狼头的令牌。

范闲的脸色变得难看。

“是北齐的刺客。”

阿楚拉了拉晏辰的衣袖。

“滕梓荆没事,算不算改变剧情?”

晏辰点头,又摇了摇头。

“还不好说,得看后面。”

官府的人很快赶到,将刺客的尸体抬走。

范闲看着阿楚和晏辰,眼神复杂。

“这次……多谢你们。”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嘛。”阿楚笑得灿烂。

滕梓荆抱了抱拳。

“二位身手不凡,不知师从何处?”

“我们……”阿楚刚想编个门派,就被晏辰打断。

“我们无门无派,自学成才。”

范闲深深看了他们一眼。

“跟我回府吧,外面不安全。”

这次,他没再赶人。

范府的客房比上次来时整洁了许多,桌上还摆着新鲜的水果。

阿楚抓起个苹果,咬得咔嚓作响。

“看来范闲是接纳我们了。”

晏辰靠在窗边,看着街上巡逻的士兵。

“他只是暂时放下了戒心,还没完全信任我们。”

“那我们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再等等,至少得让他相信我们没有恶意。”

门外传来脚步声,滕梓荆端着两盏茶走进来。

“范公子让我问问二位,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阿楚咽下嘴里的苹果。

“我们想跟着范公子,看能不能帮上忙。”

滕梓荆愣了愣。

“跟着范公子?”

“对啊,”阿楚眨眨眼,“我们知道很多秘密,比如……谁想害他。”

滕梓荆的表情严肃起来。

“二位若真有这份心,就该如实相告。”

晏辰放下茶杯,认真地说。

“我们可以告诉你,接下来会有什么危险,但不能说原因。”

“为什么?”

“说了你也不会信。”

滕梓荆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只要能保护范公子,我信。”

“好,”晏辰前倾身体,“三天后,有人会在醉仙居设局,想挑拨你和范闲的关系。”

滕梓荆皱眉。

“谁?”

“一个叫程巨树的北齐高手。”

滕梓荆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字,但还是认真记下。

“我会多加留意。”

他走后,阿楚撞了撞晏辰的肩膀。

“你觉得他会信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滕梓荆不是冒失的人。”

三天后,醉仙居果然出事了。

不过不是程巨树设局,而是有人在酒里下了药,想迷晕范闲。

滕梓荆提前做了防备,抓住了下药的店小二。

审问之下,才知道是郭保坤的手笔。

范闲看着被捆在柱子上的店小二,脸色阴沉。

“郭保坤还真是阴魂不散。”

阿楚啃着瓜子,在旁边点评。

“剧情开始偏离轨道了。”

晏辰点头。

“蝴蝶效应开始显现。”

滕梓荆走进来,手里拿着块玉佩。

“从店小二身上搜出来的,是郭府的信物。”

范闲拿起玉佩,指节微微用力。

“看来得去会会这位郭公子了。”

他转身往外走,阿楚和晏辰赶紧跟上。

“带上我们,我们能帮你怼他!”

郭府的大门气派非凡,门口的石狮子比范府的还要高大。

管家通报后,郭保坤慢悠悠地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挂着倨傲的笑容。

“范闲?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范闲没废话,直接把玉佩扔过去。

“解释一下吧。”

郭保坤看到玉佩,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了镇定。

“不过是个下人不懂事,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阿楚突然开口,“那上次派人在布告栏画我们画像的,也是下人不懂事?”

郭保坤看向阿楚,眼神不善。

“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是谁不重要,”阿楚走到范闲身边,“重要的是,你要是再敢动范闲,下次就不是搜出玉佩这么简单了。”

“你敢威胁我?”郭保坤气得发抖。

“不止威胁,”晏辰上前一步,语气冰冷,“我们还知道,你爹郭攸之在户部贪了多少银子。”

郭保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们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去户部查一查就知道了。”

范闲惊讶地看着晏辰,显然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些。

郭保坤咬着牙,却不敢再放肆。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阿楚摊摊手,“别再找范闲的麻烦,否则我们就把证据交给御史台。”

郭保坤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进了府。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

范闲转向晏辰和阿楚。

“你们怎么知道户部的事?”

晏辰耸耸肩。

“说了我们知道很多秘密。”

范闲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看来我之前确实小看你们了。”

他转身往回走,脚步轻快了许多。

“走,回府喝酒。”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看来这次,我们是真的被接纳了。”

庆帝的御书房里,檀香袅袅。

陈萍萍坐在轮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黑玉扳指。

“陛下,范闲身边突然多了两个人,来历不明,身手却很奇怪。”

庆帝放下朱笔,看向窗外的宫墙。

“有多奇怪?”

“他们能提前预知危险,还知道不少朝廷秘辛,像是……未卜先知。”

庆帝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未卜先知?这世上哪有这种人。”

“可牛栏街那次,他们确实救了范闲和滕梓荆。”

“哦?”庆帝挑眉,“那倒要见见。”

陈萍萍低下头,遮住眼底的精光。

“陛下想让他们入宫?”

“嗯,”庆帝重新拿起朱笔,“传旨,让范闲带着那两个人,明日进宫见驾。”

陈萍萍应了声,转动轮椅缓缓退出御书房。

门关上的瞬间,庆帝的目光变得深邃。

“来自异世的客人,会给这盘棋带来什么变数呢?”

范府里,酒过三巡,范闲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他拍着晏辰的肩膀。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的名字。”

“我叫晏辰。”

“我叫阿楚。”

“好名字,”范闲举起酒杯,“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范闲的朋友。”

阿楚和晏辰同时举杯。

“干了!”

酒液入喉,带着辛辣的暖意。

窗外,月光正好。

晏辰看着范闲微醺的脸,突然觉得,这次穿越,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第二天清晨,宫里的太监就到了范府。

宣读完圣旨,太监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阿楚和晏辰。

“陛下要见你们,可得懂点规矩,别冲撞了圣驾。”

阿楚点头哈腰。

“公公放心,我们一定规规矩矩的。”

太监满意地哼了一声,带着他们往皇宫走去。

宫墙高耸,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阿楚小声对晏辰说。

“终于见到活的庆帝了,比剧里看着更有气势。”

“小心点,庆帝可不是好糊弄的。”

御书房里,庆帝穿着常服,正翻看奏折。

看到他们进来,抬了抬眼皮。

“你们就是范闲身边的那两个人?”

“是。”晏辰和阿楚齐声应道。

“抬起头来。”

两人依言抬头,直视着庆帝的眼睛。

庆帝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人心。

“听说你们能未卜先知?”

阿楚心里一紧,赶紧说。

“陛下说笑了,我们只是消息灵通些。”

庆帝笑了笑,没再追问。

“范闲,你这两个朋友,倒是挺有趣。”

范闲躬身行礼。

“陛下谬赞。”

“朕听说,你们帮范闲解决了郭保坤的麻烦?”

“只是略尽绵力。”

庆帝放下奏折,站起身。

“那正好,朕这里也有件事,想让你们帮忙。”

晏辰和阿楚对视一眼。

“陛下请讲。”

“北齐使者很快就要来了,”庆帝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朕想让你们跟着范闲,看看北齐那边有什么动静。”

阿楚心里咯噔一下。

北齐使者,不就是海棠朵朵他们吗?

她强压下激动的心情,恭敬地说。

“臣等遵旨。”

庆帝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退下吧。”

走出御书房,阿楚才长长舒了口气。

“刚才吓死我了,庆帝的气场太强了。”

“更麻烦的是北齐使者,”晏辰皱眉,“海棠朵朵、战豆豆、沈重……个个都不好对付。”

“怕什么,”阿楚眼睛发亮,“我超喜欢海棠朵朵!这次一定要跟她合张影……哦不,合幅画。”

范闲奇怪地看着她。

“海棠朵朵是谁?”

“北齐的圣女,”阿楚解释道,“也是你的……朋友。”

范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看来你们连北齐的事都知道。”

“那是,”阿楚得意地扬下巴,“我们可是……”

晏辰赶紧打断她。

“我们可是做过功课的。”

回到范府,滕梓荆已经备好了马车。

“范公子,宫里传来消息,北齐使者已经到了城外,明日就进城。”

“这么快?”范闲有些意外。

“看来他们比预期的早了两天。”晏辰说。

“正好,”阿楚摩拳擦掌,“可以早点见到海棠朵朵了。”

范闲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追星的小姑娘。

“你好像很期待见那个海棠朵朵?”

“当然,”阿楚点头,“她可是个大美女,武功还高。”

晏辰轻咳一声。

“重点是,她能帮我们对付沈重。”

范闲的表情严肃起来。

“沈重是北齐锦衣卫指挥使,手段狠辣,确实不好对付。”

“放心,”阿楚拍着胸脯,“我们知道他的弱点。”

范闲没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明天见了北齐使者,你们少说话,先看看情况。”

“知道啦,”阿楚敷衍着,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跟海棠朵朵搭话。

第二天,城门处锣鼓喧天。

北齐使者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进城,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正是沈重。

他身后跟着一辆华丽的马车,窗帘紧闭,看不清里面的人。

阿楚踮着脚张望,试图找到海棠朵朵的身影。

“别急,她应该在后面。”晏辰拉住她。

果然,队伍后面跟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少女,背着个药篓,看起来像个村姑。

正是海棠朵朵。

阿楚眼睛一亮,刚要冲过去,就被范闲按住。

“别冲动,还在城里。”

阿楚只好作罢,却忍不住一直盯着海棠朵朵。

海棠朵朵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头看过来,露出疑惑的表情。

阿楚赶紧挥手打招呼,笑得一脸灿烂。

海棠朵朵愣了愣,也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沈重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冷冷地扫了阿楚一眼。

那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阿楚吐了吐舌头,缩到范闲身后。

“沈重好凶。”

“他本来就不是善茬,”晏辰低声说,“小心点,别被他盯上。”

队伍缓缓前行,往驿馆的方向走去。

阿楚看着海棠朵朵的背影,惋惜地说。

“没能说上话。”

“以后有的是机会,”晏辰说,“接下来,该轮到鸿门宴了。”

“鸿门宴?”范闲不解。

“嗯,”晏辰点头,“沈重肯定会设宴请你,席间少不了试探和暗算。”

范闲的表情凝重起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阿楚说,“我们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

正说着,一个小吏跑过来,递给范闲一张帖子。

“范公子,北齐使者请您今晚到醉仙居赴宴。”

范闲打开帖子,果然是沈重的署名。

他看向晏辰和阿楚,眼神里带着佩服。

“你们还真说中了。”

“等着瞧吧,”阿楚笑得神秘,“今晚还有更精彩的。”

夜幕降临,醉仙居灯火通明。

范闲带着滕梓荆,阿楚和晏辰跟在身后,走进预定的包厢。

沈重已经等在里面,身边坐着几个北齐官员。

海棠朵朵也在,正低头喝茶,看到阿楚进来,眼睛亮了亮。

沈重起身,皮笑肉不笑地说。

“范公子,久等了。”

“沈大人客气了。”范闲拱了拱手。

落座后,沈重端起酒杯。

“范公子年轻有为,在庆国声名远扬,沈某敬你一杯。”

范闲刚要举杯,就被阿楚按住。

“这杯酒,范公子不能喝。”

沈重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位姑娘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阿楚拿起酒杯,闻了闻,“这酒里加了些东西,喝了会让人内力紊乱。”

沈重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

“姑娘说笑了,这可是上好的贡酒,怎么会有问题?”

“是不是有问题,让你的人喝一口就知道了。”阿楚把酒杯推到沈重身边的护卫面前。

护卫看向沈重,犹豫着不敢动。

沈重的脸色变得难看。

“不过是句玩笑话,何必当真。”

“是不是玩笑,沈大人心里清楚。”晏辰冷冷地说。

气氛瞬间变得僵持。

范闲打圆场。

“既然是误会,就算了,换一壶酒吧。”

沈重冷哼一声,示意店小二换酒。

新酒上来,海棠朵朵突然开口。

“这位姑娘似乎很懂毒物?”

阿楚眼睛一亮,终于有机会搭话了。

“略懂一些,比不上海棠姑娘医术高明。”

海棠朵朵笑了笑。

“姑娘认识我?”

“久仰大名,”阿楚真诚地说,“我很佩服你的武功和为人。”

沈重皱起眉,显然不希望她们聊得太投机。

“范公子,我们还是谈谈两国贸易的事吧。”

范闲点点头,开始和沈重周旋。

阿楚则趁机和海棠朵朵小声聊天。

“海棠姑娘,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

“家师是苦荷。”

“哇,大宗师!”阿楚一脸崇拜,“那你一定很厉害。”

海棠朵朵被她逗笑了。

“姑娘过奖了。”

“我说真的,”阿楚凑近,“我还知道,你和范闲……”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晏辰打断。

“阿楚,别乱说。”

阿楚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海棠朵朵却若有所思地看了范闲一眼。

宴席过半,沈重突然拍了拍手。

屏风后走出几个舞姬,身姿曼妙,舞姿妖娆。

阿楚小声对晏辰说。

“来了,沈重要动手了。”

晏辰点头,警惕地看着那些舞姬。

果然,舞到一半,一个舞姬突然抽出腰间的软剑,刺向范闲。

速度快如闪电。

滕梓荆反应迅速,抽出佩刀挡开。

“保护公子!”

包厢里瞬间乱作一团。

沈重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没有阻止。

海棠朵朵皱起眉,显然也没想到沈重会在这种场合动手。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阿楚抓起桌上的茶壶,精准地砸向一个舞姬的手腕。

晏辰则一脚踹翻桌子,挡住了另一个舞姬的攻击。

范闲拔出匕首,和滕梓荆背靠背站在一起。

“沈重,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重慢条斯理地喝着酒。

“不过是些不懂事的下人,想试试范公子的身手。”

“试身手需要用剑吗?”晏辰反问。

他一脚踢飞一个舞姬,动作干净利落。

阿楚也没闲着,抓起筷子当武器,专打舞姬的穴位。

很快,几个舞姬就被制服,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沈重的脸色终于变了。

“看来范公子身边,果然有能人。”

“彼此彼此,”范闲冷冷地说,“沈大人的手下,也很‘能干’。”

他站起身,“宴席就到此为止吧,告辞。”

说完,带着滕梓荆、阿楚和晏辰离开了醉仙居。

走到街上,滕梓荆才松了口气。

“刚才好险。”

“这才只是开始,”晏辰说,“沈重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我们怎么办?”范闲问。

“按照剧情……哦不,按照计划,”阿楚改口,“我们得先找到沈重通敌的证据。”

“通敌?”范闲惊讶,“他通的是谁?”

“长公主李云睿。”

范闲的脸色变得难看。

“又是她。”

“放心,”晏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知道证据在哪里。”

“在哪里?”

“太平别院的密室里。”

范闲愣住了。

“太平别院?那里不是父皇赐给婉儿母亲的地方吗?”

“正是,”晏辰点头,“沈重和长公主的密信,就藏在那里。”

范闲沉默片刻,眼神变得坚定。

“去太平别院。”

深夜的太平别院,寂静无声。

月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阿楚指着假山后面。

“密室的入口就在那里,有机关。”

晏辰走上前,按照记忆中的位置,转动了一块刻着莲花的石头。

“轰隆”一声,假山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范闲和滕梓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有密室?”

“说了我们知道很多秘密。”阿楚率先走进去。

里面漆黑一片,弥漫着灰尘的味道。

晏辰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

火光摇曳,照亮了狭窄的通道。

尽头是一间不大的石室,里面放着几个木箱。

阿楚指着最里面的那个木箱。

“证据就在里面。”

滕梓荆上前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一叠密信。

范闲拿起一封,借着火光看了起来。

越看,脸色越难看。

“沈重竟然和长公主勾结,想在边境挑起战事。”

“不止这些,”晏辰说,“还有他们贪污军饷的证据。”

范闲把密信收好,眼神冰冷。

“这些证据,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

“但现在还不能交出去,”晏辰说,“得等合适的时机。”

“什么时机?”

“等沈重和长公主的阴谋败露的时候。”

范闲点点头,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走,先回府。”

四人刚走出密室,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谁?”滕梓荆警惕地问。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我。”

海棠朵朵从树后走出来,手里还提着药篓。

“你怎么会在这里?”范闲惊讶。

“我跟踪你们来的,”海棠朵朵直言不讳,“我想知道,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阿楚眼睛一亮。

“朵朵,你来得正好,我们找到沈重通敌的证据了!”

海棠朵朵的脸色变得严肃。

“沈重真的通敌?”

“千真万确,”范闲把密信递给她,“你自己看吧。”

海棠朵朵看完,眉头紧锁。

“我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背叛北齐。”

“所以,你愿意帮我们吗?”阿楚问。

海棠朵朵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沈重的行为,损害了北齐的利益,我不能坐视不理。”

“太好了!”阿楚欢呼。

晏辰看着海棠朵朵,突然说。

“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战豆豆是女儿身,对不对?”

海棠朵朵的脸色瞬间大变,震惊地看着晏辰。

“你……你怎么知道?”

这可是北齐最大的秘密,除了极少数人,没人知道。

范闲和滕梓荆也惊呆了,显然没料到战豆豆是女儿身。

晏辰耸耸肩。

“说了我们知道很多秘密。”

海棠朵朵沉默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

“既然你们连这个都知道,我就再信你们一次。”

她看着范闲,“战豆豆这次来庆国,还有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她想亲眼见见你,”海棠朵朵说,“因为……她是你的粉丝。”

“粉丝?”范闲一脸茫然。

阿楚赶紧解释。

“就是很崇拜你的人。”

范闲更懵了。

“她一个北齐皇帝,崇拜我干什么?”

“因为你的诗啊,”阿楚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她超喜欢这句。”

范闲这才恍然大悟,脸上却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原来如此。”

海棠朵朵看着他们,眼神里多了几分信任。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晏辰看着手里的密信,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是时候,让沈重和长公主付出代价了。”

皇宫的早朝上,范闲突然出列。

“陛下,臣有本要奏。”

庆帝放下朱笔,“讲。”

“臣要举报,北齐锦衣卫指挥使沈重,与我国长公主李云睿勾结,意图挑起边境战事,贪污军饷。”

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长公主脸色煞白,厉声说。

“范闲,你休要胡说八道!”

沈重也站出来,冷冷地说。

“范公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

“当然有,”范闲从怀里掏出密信,“这些就是他们勾结的证据,还有贪污军饷的账本。”

太监将密信呈给庆帝。

庆帝翻看了几封,脸色越来越阴沉。

“李云睿,沈重,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长公主瘫软在地,说不出话来。

沈重却镇定地说。

“陛下,这是伪造的证据,是范闲想陷害我!”

“是不是伪造的,查一查就知道了,”晏辰突然开口,从殿外走了进来,“臣还带来了人证。”

他身后跟着两个锦衣卫,正是沈重的心腹。

“他们可以证明,沈重确实和长公主有勾结。”

两个锦衣卫跪在地上,将沈重的罪行一一供述出来。

沈重的脸色彻底变得惨白,瘫倒在地。

庆帝拍案而起。

“来人,将李云睿和沈重打入天牢,彻查此事!”

侍卫上前,将两人拖了下去。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

庆帝看向范闲,眼神复杂。

“范闲,你立了大功。”

“这不是臣一个人的功劳,”范闲说,“多亏了晏辰和阿楚。”

庆帝看向晏辰和阿楚,目光深邃。

“你们两个,确实不简单。”

晏辰躬身行礼。

“臣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好,”庆帝点了点头,“朕重重有赏,说吧,想要什么?”

阿楚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我们想和海棠朵朵合影……哦不,合画一幅!”

满朝文武都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

庆帝也愣了愣,随即笑了。

“准了。”

退朝后,阿楚拉着海棠朵朵,兴奋地说。

“太好了,终于可以和你合画了!”

海棠朵朵无奈地笑了笑。

“你们两个,还真是奇怪。”

范闲看着他们,突然说。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了吧?”

晏辰和阿楚对视一眼,终于决定说出真相。

“我们来自另一个世界,”晏辰说,“在我们的世界里,你们的故事,只是一本小说和一部电视剧。”

范闲和海棠朵朵都惊呆了。

“小说?电视剧?那是什么?”

阿楚想了想,解释道:“就是把你们的故事写下来,演出来给别人看。”

范闲消化了很久,才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你们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是因为……你们看过那本小说?”

“嗯,”阿楚点头,“但我们发现,就算知道剧情,也很难改变,除非大家一起努力。”

范闲笑了,“看来,我这主角,还得靠你们这些‘读者’帮忙。”

海棠朵朵也笑了,“那以后,还请二位多多指教。”

夕阳下,四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晏辰看着远处的宫墙,突然说。

“其实,还有很多剧情没发生。”

“比如?”范闲问。

“比如,你娘叶轻眉留下的箱子,里面到底是什么。”

范闲的眼神变得坚定。

“总有一天,我会打开那个箱子,知道所有真相。”

阿楚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会帮你的。”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

晏辰和阿楚知道,他们的穿越之旅还没结束。

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旁观者。

而是成为了这个故事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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