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策从神都载誉归来的那一天,睢阳的百姓自发地涌到城门口,排了足足三里地。孩子们提着灯笼,妇人捧着刚蒸好的馒头,老汉们拄着拐杖,个个脸上都带着与有荣焉的笑容。
“龙太守回来啦!”
“听说陛下亲自嘉奖了太守!”
“咱们睢阳有救了!”
当龙天策的马车缓缓驶入城门,百姓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浪几乎要掀翻城门楼。龙天策掀开车帘,对着百姓拱手致意,金眸中闪烁着温和而坚定的光芒——秦正阳的嘉奖,不仅是对他个人的肯定,更是对睢阳新政的默许,这让他有了更大的底气,去擘画睢阳的未来。
回到太守府的第三日,龙天策便召集了睢阳境内所有城镇的主官,在府衙正厅召开议事会。
厅内气氛肃穆,各县县令、主簿分列两侧,神色中带着敬畏——这位太守从神都回来后,身上的锐气似乎更盛了,让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龙天策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众人,开门见山:“今日召集诸位,只有一件事——修路。”
“修路?”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解。睢阳虽贫,但几条主要官道尚能通行,为何要在此时大兴土木?
“没错,修路。” 龙天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睢阳舆图前,拿起朱笔,在图上重重一划,“从睢阳主城出发,向东修到运河码头,向西连通陈留,向南直达淮南,向北接入河南道主干道。凡睢阳境内所有城镇、村落,三年内,必须修通能并行两辆马车的石板路;偏远乡村,至少修通能通牛车的土路。”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你们记住一句话——要想富,先修路。”
“要想富,先修路?” 这句话简单直白,却像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县令们都是读书出身,听过“民为邦本”“农为基础”,却从未听过“路”与“富”有如此直接的关联。
“太守,” 最偏远的云溪县县令,小心翼翼地开口,“修路耗费巨大,钱粮、民力……我云溪县去年刚遭过旱灾,实在……”
“钱粮我来解决。” 龙天策打断他,语气笃定,“府衙库房尚有结余,加上此次陛下赏赐的白银,足够支撑前期开支。不够的,可从民用铺的利润中调拨,再不够,我去神都请旨。”
他顿了顿,看向众人:“至于民力,采取‘以工代赈’——参与修路者,每日管三餐,另发十文钱工钱,抵充部分徭役。既能修路,又能让百姓多些收入,一举两得。”
这番话,打消了不少人的顾虑,但仍有人忧心忡忡。
“太守,修路需占用不少土地,沿途的乡绅、地主怕是……” 另一位县令忧心道。
“乡绅地主若肯配合,官府给予补偿;若敢阻挠,按‘阻碍新政’论处,严惩不贷!” 龙天策的声音陡然严厉,金眸中闪过一丝锐利,“我睢阳要富,要发展,就不能被这些‘绊脚石’挡住去路!”
见龙天策态度坚决,众人不敢再异议,纷纷领命:“属下遵命!”
散会后,各县立刻行动起来。测量路线的夫子、筹备石料的工匠、组织民力的衙役,在睢阳的土地上忙碌起来,一场声势浩大的“修路运动”,就此拉开序幕。
阻力与破局:劈开阻碍通途
修路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最先跳出来反对的,是沿途的一些乡绅。他们有的担心祖坟被迁,有的舍不得自家的良田被占,纷纷找到县令哭诉,甚至暗中煽动百姓闹事。
睢阳城西的张乡绅,家里有百亩良田,正好挡在通往运河码头的规划路线上。他找到负责此事的县丞,扔下一百两银子:“县丞大人,通融一下,让路线绕开我家的地,这银子您拿着。”
县丞不敢收,如实禀报给龙天策。
龙天策亲自来到张乡绅家,看着眼前这位肥头大耳的乡绅,开门见山:“张乡绅,修路绕开你的地,要多费三千方石料,多征五百民力,多花三个月时间。你觉得,这绕路的代价,该由谁来付?是你,还是百姓?”
张乡绅梗着脖子:“我家的地,是祖上传下来的,岂能说占就占?”
“祖上传下来的地,就该阻碍睢阳发展?” 龙天策冷笑,“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按官府定价,每亩地补偿五十两银子,再另划十亩好地给你;二,阻碍修路,按律治罪,土地充公,一分补偿没有。”
张乡绅看着龙天策眼中不容置疑的威严,又听说邻县有个阻挠修路的乡绅已被下狱,吓得赶紧点头:“我选第一!我选第一!”
类似的阻挠,在各县都有发生,但在龙天策“恩威并施”的手段下,一一化解。百姓们看到官府修路是真心为了方便出行、促进买卖,也渐渐从观望变成了支持。
“龙太守说了,路修通了,咱们的粮食能更快运到城里卖,价钱能高两成!”
“是啊,以后去城里赶集,再也不用走那泥泞路了,半个时辰就能到!”
“我儿子在陈留做买卖,路通了,他就能常回家看看了!”
越来越多的百姓主动加入修路队伍,有的自带工具,有的送来茶水,连之前对新政颇有微词的一些书生,也加入了测量、记账的行列。
吴秀才拿着算盘,在工地上核对着石料用量,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景象,对身边的同伴感叹:“以前总觉得太守的法子太粗鄙,如今才明白,这修路,才是真正的‘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
新路初成:车马喧嚣,货通南北
半年后,第一条从睢阳主城到运河码头的石板路,率先竣工。
这条路宽三丈,用青灰色的条石铺就,平整光滑,马车驶过,几乎听不到颠簸声。路两旁,每隔十里就建了一座驿站,供行人歇脚、换马。
通车那天,睢阳百姓倾城而出,围在路边,像过节一样热闹。
龙天策亲自乘坐一辆马车,从主城出发,驶向运河码头。车轮碾过平整的石板,平稳得让人惊讶。车窗外,百姓们欢呼雀跃,孩子们追着马车奔跑,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真平啊!” 同车的刘晔,撩开车帘,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感叹道,“以前走这条路,至少要两个时辰,现在半个时辰就到了!”
“这还只是开始。” 龙天策笑道,“等所有路都修通,睢阳的货物,三天能到神都,五天能到淮南,成本能降三成,利润能涨五成。到那时,你再看睢阳的变化。”
马车抵达运河码头时,码头上的商户、船工早已等候多时。
“龙太守!路通了!我们的丝绸,明天就能运到淮南!” 一个绸缎商激动地喊道。
“我们的瓷器,再也不怕颠簸碎了!” 瓷窑主也笑得合不拢嘴。
通车仪式上,龙天策挥起铁锹,为路边的“通衢碑”培上最后一抔土。碑上刻着八个大字:“路通八方,富我睢阳”。
接下来的两年里,睢阳境内的道路,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向东的路,让运河的货物能快速运抵睢阳腹地,民用铺的物资供应更加便捷;
向西的路,连接了陈留的粮仓,睢阳的粮食储备更加充足;
向南的路,打通了与淮南的商道,睢阳的手工艺品、铁器,源源不断地运往南方;
向北的路,接入了河南道主干道,让睢阳与神都的联系更加紧密。
道路通了,变化立竿见影。
外地的商人,不再因路途艰险而却步,纷纷来睢阳做生意,客栈、酒楼生意兴隆;
本地的农户,粮食、蔬菜能及时运到市场,卖得更快、价钱更好;
工匠们的产品,能销往更远的地方,订单越来越多,作坊越开越大;
甚至连女子夜校的学员,都能沿着新修的路,去邻近的州县交流学习。
曾经被称为“百年贫困”的睢阳,因为这一条条宽阔的道路,彻底焕发了生机。商铺林立,车马喧嚣,百姓的腰包鼓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连说话的底气,都比以前足了。
新篇章:大道通途,未来可期
三年后,当最后一段通往偏远山村的土路修好时,龙天策再次站在城楼上,俯瞰着脚下的睢阳。
曾经泥泞的乡间小道,变成了平整的石板路、黄土路;曾经闭塞的村落,如今能看到往来的商队;曾经因交通不便而滞销的物产,如今成了远销外地的“睢阳特产”。
“你看,” 玉倾城走到他身边,指着远方尘土飞扬的官道,“以前你说‘要想富先修路’,还有人不信,现在信了吧?”
“信了就好。” 龙天策笑着点头,金眸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路通了,不仅是车马能走,更是人心能通,商机能通,未来能通。”
他想起刚回睢阳时,百姓们期盼的眼神;想起修路时,工匠们挥汗如雨的身影;想起第一条路通车时,百姓们欢呼的场景。
这条路,劈开的不仅是山川阻隔,更是睢阳“百年贫困”的宿命;这条路,连接的不仅是城镇村落,更是睢阳与外界的交流,与未来的希望。
“这才是真正的‘新篇章’啊。” 龙天策轻声道,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远处的官道上,一队满载货物的商队正缓缓驶来,马铃叮当,笑声朗朗,驶向充满希望的远方。而睢阳的未来,也正如这不断延伸的道路,通向越来越广阔、越来越富裕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