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看着张无极转身的背影,心中犹豫瞬间便被坚定取代。
在这迷雾深谷中,张无极是目前唯一可能为他指引方向的人。更何况,他身上那与 “天师” 铜钱同源的气息,以及提及隐监时的熟稔,都让林渊无法拒绝这个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左臂传来的刺痛,快步跟了上去。
张无极的步伐不快,却异常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实地,周围的迷雾自动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清晰的小径。林渊紧随其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同时留意着张无极的一举一动。
这位老者身上的气息太过深邃,如同无尽的深渊,让他看不透深浅。但奇怪的是,在他身边,那种无处不在的阴冷感似乎被隔绝了许多,连左臂的青黑色都不再那么活跃,污染值稳定在 23%,没有继续攀升。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张无极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落在林渊身上,平静地说道:“有能证明你身份的信物吗?”
林渊心中一动,知道关键的时刻到了。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龙虎山令牌,双手捧着,递到张无极面前。
令牌入手微凉,边缘光滑,是用某种质地坚硬的玉石雕琢而成。正面刻着 “龙虎山” 三个古朴大字,背面则是一片空白,只有在特定角度下,才能看到淡淡的符文印记 —— 那是隐监特有的标记,也是陈默冒险传递给他的信物。
张无极没有立刻去接,只是举起手中的浮尘,轻轻一扫。
“唰。”
浮尘的白色尘尾如同有生命般,轻轻拂过令牌表面。
就在尘尾接触令牌的刹那,异变陡生!
原本黯淡的令牌忽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如同白昼降临,将周围的迷雾照得一片通明。令牌正面的 “龙虎山” 三个字仿佛活了过来,笔画流转,散发出磅礴的气势。背面的空白处,无数复杂的符文瞬间浮现,与林渊之前在龙虎山脚下山谷巨石上看到的符文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清晰、更加完整。
符文之间流淌着金色的光带,相互连接,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虚影,悬浮在令牌上方,散发出镇压一切邪祟的威严。
林渊被这突如其来的金光晃得眯起了眼睛,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令牌…… 竟然还有如此玄机!
张无极看着悬浮在半空的符文阵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缓缓点头,抚了抚雪白的胡须,语气中带着一丝肯定:“果然是隐监的信物。这符文阵法,是当年龙虎山与隐监定下盟约时,用秘法铭刻的,除了隐监核心成员,外人绝不可能拥有。”
他的目光从令牌上移开,再次落在林渊身上,问道:“你师父是谁?能持有这种级别的信物,你在隐监的地位应该不低。”
林渊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想起分舵的惨状,想起陆观澜消散前的眼神,心中一阵刺痛。他垂下头,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弟子无师,只承陆观澜师兄教诲。”
“陆观澜……”
张无极听到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怅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往事,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和感慨:“陆小子…… 可惜了。”
这三个字说得很轻,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分量,仿佛包含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林渊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前辈认识陆师兄?”
张无极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像是不愿多提。过了片刻,他才重新开口,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罢了,过去的事,多说无益。既然你持有这枚令牌,又承了陆小子的教诲,那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
他转过身,浮尘指向前方更深的迷雾:“跟我来吧。有些真相,不是在这迷雾里能说清楚的。”
林渊看着张无极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已经恢复平静、但依旧散发着微弱金光的令牌,心中充满了激动和忐忑。
真相…… 终于要揭开一角了吗?
他握紧令牌,将其小心翼翼地收好,快步跟上张无极的脚步。
迷雾再次合拢,掩盖了他们走过的痕迹。但这一次,林渊的心中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迷茫。
有张无极的指引,有这枚令牌的验证,他离隐监的真相,离血祭案的真相,又近了一步。
只是,陆观澜师兄和张无极前辈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张无极口中的 “可惜了”,又蕴含着怎样的深意?
无数疑问在林渊心中盘旋,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