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钊铭与书院众人依依惜别后,便背上行囊,带着对未知的憧憬与探寻真相的决心,毅然踏上了旅途。
眼前的世界辽阔无边,道路四通八达,每一条都似乎通向不同的命运。
站在岔路口,刘钊铭却犯起了难,喃喃自语道:“究竟该去哪里呢?这天下之大,不知何处才能寻得夫子的踪迹。”
思索良久,仍无头绪,刘钊铭下意识地伸手探入怀中,掏出了两个骰子。
他将骰子置于掌心,手指轻轻拨弄,骰子在他的掌间骨碌碌地翻滚,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仿佛在空旷的天地间奏响了一曲迷茫的乐章。
看着手中的骰子,刘钊铭不禁回想起离耳夫子。
夫子在世时,总是一脸严肃地告诫他:“钊铭啊,莫要将大好时光浪费在这骰子之上,修行之路漫漫,需潜心钻研,方能有所成就。”
此刻,刘钊铭无奈地苦笑,自言自语道:“夫子,您瞧,如今您不在身边,我竟又不自觉地摆弄起这玩意儿了。可我实在是不知该往何处去,心中烦闷啊。”
往昔夫子的谆谆教诲言犹在耳,如今却只能对着空气倾诉。
随后,刘钊铭的目光缓缓落在了腰间那把长安剑上。他轻轻抽出剑身,刹那间,一抹清冷的光芒绽放。
剑身之上,符文流转,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夫子啊,您为何将此剑命名为长安呢?这其中,是不是暗藏着什么指引?”
刘钊铭轻声呢喃,仿佛期待着这把剑能给出答案。
凝视着长安剑,刘钊铭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像是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
“罢了,既然如此,不如就先去长安看看吧。说不定,在那座城里,能找到关于夫子您的线索,解开我心中的谜团。”
说罢,他将长安剑缓缓入鞘,紧紧握住剑柄,仿佛那是他在这茫茫旅途中唯一的依靠。
刘钊铭抬起头,望向远方,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长安,我来了!无论前方有何艰难险阻,我定要在那里寻得真相,找到夫子!”
言罢,他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长安的方向大步走去,那两个骰子则静静地躺在地上,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光,似乎在见证着他这充满未知的旅程的开始。
不多时,刘钊铭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大雍王朝的边境。
诸国纷争如汹涌浪潮,无情地冲击着各国版图,大雍王朝的边境线也在这动荡局势中不断萎缩,如今仅能延伸至洛水一带。
他极目远眺,洛水悠悠流淌,似一条蜿蜒的玉带,将大雍与对岸的大宁分隔开来。
眼前的景象却令刘钊铭大为错愕。本该属于大雍辖地的洛水南岸,此刻竟俨然成了大宁军队的驻扎之地。
身着宁军服饰的士兵们往来穿梭,营帐连绵不绝。
刘钊铭心中疑云密布,暗自思忖:“这究竟是何缘故?虽说两国百姓同宗同源,可大宁军队如此堂而皇之地占据南岸,大雍怎会坐视不管?”
他并未贸然上前质问宁军,而是不动声色地来到附近一处小村落。
村落里一片萧索,百姓们神色惶然。刘钊铭走进一家略显破旧的酒馆,酒馆内零零散散坐着几个村民,正低声交谈着什么,见他进来,都警惕地闭上了嘴。
刘钊铭找了个空位坐下,要了些酒菜,而后笑着对邻桌一位老者说道:“老丈,我途经此地,看这情形,似乎有些不寻常啊。洛水南岸怎会有如此多宁军?”
老者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才压低声音说道:“唉,年轻人,你有所不知啊。自诸国纷争起,大雍国力渐衰,大宁便趁机步步紧逼。
前些日子,不知怎的,大雍军队突然就往后撤了,宁军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驻了南岸。可怜我们这些百姓,本以为能安稳度日,这下又要提心吊胆咯。”
刘钊铭心中一沉,追问道:“大雍为何撤军?难道就任由大宁这般侵占领土?”
老者无奈地摇头,苦笑道:“谁知道呢?有人说大雍内部出了问题,自顾不暇。可苦的还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啊。如今宁军在南岸,时不时还会过来骚扰,日子可怎么过哟。”
刘钊铭与老者在酒馆的角落相对而坐,酒馆内弥漫着一股陈旧与压抑的气息。老者神情落寞,脸上的皱纹如沟壑般深刻,每一道都似镌刻着生活的苦难。
他端起那半碗浑浊的酒,轻抿一口,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唉,在咱老百姓眼里,管他是大宁还是大雍,日子都没个盼头,尽是苦啊。你晓得如今百姓私底下都咋称呼大雍陛下不?都叫他‘平庸的庸’呐!”
刘钊铭听闻,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一滞,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
他强自镇定,眼中却难掩惊讶与忧虑,连忙问道:“老丈,这……这称呼从何而来?陛下向来励精图治,怎会引得百姓如此称呼?”
老者苦笑一声,眼中满是失望,缓缓说道:“年轻人,你怕是没经历过这些年的变故。早些年,大雍确实兴盛,可如今呢?
陛下的决策是一错再错,面对大宁的挑衅,毫无还手之力。大宁都打到家门口了,咱大雍却节节败退,陛下却好像没了主意,任由大宁欺负。百姓们苦不堪言,可不就觉得这陛下太过平庸,没本事保住咱的好日子嘛。”
刘钊铭微微皱眉,心中泛起一阵酸涩,追问道:“老丈,难道朝中大臣们都不劝谏吗?如此下去,大雍危矣啊!”
老者重重地将酒杯顿在桌上,溅出些许酒水,气愤地说道:“大臣?哼!如今朝堂之上,多是些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之徒。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只知道顺着陛下的心意说话,真正能为国家、为百姓着想的人,没几个喽!陛下整日听着这些人的吹捧,哪能知道民间疾苦,又怎么能做出正确的决策?”
刘钊铭心中明白,老者所言并非毫无道理,大宁军队能如此轻易地占据洛水南岸,修罗场一战无疑是重要原因。
那场大战,大雍九境高手几乎损失殆尽,国力大伤,才让大宁有机可乘。但这些话,此刻并不适合对老者说。
他看着老者,眼中满是敬重与感激,诚恳地说道:“老丈,感谢您与我讲了这么多。我虽只是个过客,但也明白百姓的不易。您放心,这世道总会改变的,大雍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老者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微光,可很快又黯淡下去,无奈地苦笑道:“年轻人,但愿如你所说吧。只是这世道,想要改变谈何容易。这么多年了,百姓们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却总是失望啊。”
刘钊铭紧紧握住老者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老丈,您要相信,只要有人心怀希望,努力去改变,就一定会有转机。我定会尽我所能,为大雍,为百姓做些事情。”
老者看着刘钊铭,微微点头,说道:“好,好啊!看到你这样有志气的年轻人,老头子我心里多少还有些盼头。”
刘钊铭再次谢过老人家,起身走出酒馆。站在酒馆外,他迎着风,目光坚定地望向洛水南岸大宁的营帐,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我定要查清修罗场大战背后的真相,找出让大雍复兴的办法,绝不能再让百姓受苦!”
随后,他大步走向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朝着远方疾驰而去,扬起的尘土在他身后久久不散。
刘钊铭背负着长安剑,稳步来到了洛水之畔。
秋日的洛水悠悠流淌,水面波光粼粼,在阳光的映照下宛如洒下了一层细碎的金箔,但这美景却难掩边境的紧张氛围。
此时,几个身着宁军服饰的士兵注意到了他。为首的是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看起来颇有几分威严,他率先朝着刘钊铭露出友好的笑容,热情地挥了挥手。
随后指了指不远处高高矗立的旗杆上那面随风猎猎作响、绣着醒目“宁”字的军旗,语气极为客气地问道:“小哥,看您气宇轩昂,想必是远道而来吧?不知您这是要往哪儿去呀?可有通关文牒?”
刘钊铭微微一怔,心中虽对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有些警惕,但仍礼貌地回应道:“几位军爷,您好。我本是个四处游历的闲散之人,并无什么明确的目的地,只是久闻这洛水风光旖旎,闻名不如一见,便想来亲自领略一番。至于您说的通关文牒,我着实不知还有这样的规矩,还望军爷能给我详细讲讲。”
那中年男子依旧面带微笑,眼神中透着温和,耐心解释道:“小哥,您有所不知,如今这洛水一带地处两国交界,局势复杂多变。为了保障各方安全,也为了维持边境秩序,没有通关文牒,确实不能随意通行。您不妨告知我们,您从何处而来,又打算去往何处,我们也好给您指条明路。”
刘钊铭思索片刻,坦诚说道:“军爷,我自那大雍内地而来,一路走走停停,只为增长见识,开阔眼界。
听闻大宁风土人情独特,别具一番风味,心中向往已久,若有机会,自然是想踏入大宁境内好好游历一番。只是不知这通关文牒具体该如何办理?还请军爷不吝赐教。”
旁边一位年轻的宁军士兵,脸上洋溢着友善的神情,接口说道:“小哥,办理通关文牒啊,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您得前往前方城镇的官府衙门,事先准备好各种相关文书,比如您的身份文书、出行缘由说明之类的。而且,还得缴纳一笔费用,这费用嘛,也是为了维持办理手续的各项开销。
之后,衙门的官老爷们会进行层层查验核实,只有都通过了,您才能顺利拿到通关文牒。像您这样四处游历的,手续办起来可能会稍微复杂一些呢。”
刘钊铭微微皱眉,面露难色,诚恳地说道:“原来如此,多谢几位军爷如此详细地告知。只是我此番出来,并未料想到还有这般规矩,身上所带的文书只怕不全。况且,我只是单纯想看看这洛水两岸的风光,并无其他恶意,不知几位军爷能否行个方便,通融通融?”
那中年男子面露为难之色,但依旧客气地说道:“小哥,您的心情我们能理解,可这规矩就是规矩,我们当兵的也只能照章办事。没有通关文牒,我们实在是不敢擅自放您通行啊。若是因此出了什么岔子,我们可担待不起。您要是真想去大宁游历,还是按规矩去办理通关文牒为好。”
刘钊铭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强求。只是不知这洛水两岸,除了归属不同,可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望军爷告知一二,也算是不虚我此番前来。”
中年男子笑了笑,说道:“小哥,这洛水南岸如今是大宁的地盘,我们宁军在此驻守,自然与北岸有些不同。南岸的集市更为热闹,各种大宁的特色商品琳琅满目。而且,风土人情也别具一格,等您办好了通关文牒,亲自去体验一番便知。您呀,还是赶紧去办手续吧。”
中年军官敏锐地捕捉到刘钊铭脸上那浓浓的疑惑之色,仿佛能看穿他心中所想。
只见他脸上笑意更浓,眼神中满是温和与关切,主动开口说道:“小哥,瞧你这模样,似乎对办理通关文牒的事儿毫无头绪。反正我这会儿手头的事儿也忙得差不多了,正好有点空闲时间,不如我陪你走一趟吧,也好给你指点指点,这样能帮你省下不少麻烦。”
刘钊铭着实吃了一惊,他原本以为在这两国交界之处,身为雍人的自己定会遭遇诸多刁难。
没想到眼前这位宁军的中年军官竟如此热情主动,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惊喜,又夹杂着一丝警惕。
但出于礼貌,他赶忙抱拳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实在是太麻烦军爷您了。您如此热心相助,我刘钊铭真是感激不尽呐!”
中年军官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刘钊铭不必客气,而后带着他朝着办理通关文牒的地点走去。
一路上,中年军官还时不时地跟刘钊铭介绍一些沿途的风土人情,让原本略显紧张的气氛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不多时,他们便抵达了办理处。整个办理流程进展得出奇顺利,工作人员的态度也十分友善,没有丝毫的推诿与刁难。
刘钊铭原本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当听到最后结算费用只需十文钱时,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诧异,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中年军官。
拿着刚刚到手的通关文牒,刘钊铭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抬头直视着中年军官,满脸困惑地问道:“军爷,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啊。您清清楚楚知道我是雍国之人,可为何还对我这般客气有加,不仅不辞辛劳地带我办理这通关文牒,而且这费用竟如此低廉,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缘由啊?”
中年军官见状,不禁爽朗地大笑起来,他轻轻拍了拍刘钊铭的肩膀,眼神中透着真诚与坦然,说道:“小哥,你这疑惑也在情理之中。但你有所不知啊,雍人和宁人,追根溯源,往上数好几代,那可都是同一族的血脉呀!
咱们大宁皇帝心怀宽广,深明大义,特意下了旨意,要求我们对待雍国的百姓,必须一视同仁,平等相待。
毕竟,这战争啊,说到底是我们这些当兵的事儿,和你们这些本本分分的普通百姓没有关系。百姓都是无辜的,总不能因为两国之间的纷争,就让你们平白无故地受苦受累,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刘钊铭听了这番话,不禁微微一怔,他万万没想到大宁皇帝竟能有如此胸怀与旨意。
心中对这位从未谋面的大宁皇帝顿时多了几分好奇与敬意,同时对眼前这位中年军官的感激与敬佩之情也愈发浓烈。他感慨万千地说道:“听军爷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其中的缘由。如此看来,大宁皇帝当真是心怀天下,令人钦佩不已啊!
军爷您这般身体力行,践行旨意,更是让我刘钊铭深感敬佩。今日之恩,我定会铭记于心,若日后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中年军官笑着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小哥言重了,我不过是依照陛下的旨意办事罢了。你既已顺利办好通关文牒,接下来便可以安心在大宁境内游历啦。希望你在我们大宁能玩得开心,好好领略一番大宁独特的风土人情。要是在途中遇到什么困难,尽管开口,能帮上忙的,我绝不推辞。”
刘钊铭再次深深抱拳行礼,真诚地说道:“多谢军爷的关照与叮嘱,您的这份情谊,我刘钊铭没齿难忘。那我便就此告辞,踏上行程了。”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将通关文牒收好,带着这份意外收获的善意,转身踏上了前往大宁的道路,心中满是对未知旅程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