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透过顶棚渗透到巢穴里。钩嘴颤抖着,他的窝里十分潮湿。
柳风在他旁边翻了个身,伸起懒腰:“又漏雨了吗?”一大滴雨点落在她腹部。她立刻站起来,抖动耳朵。“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啊?”她不快地说。秃叶季寒冷的狂风已连续几天在营地肆虐。
钩嘴舔舔她的脸颊:“我会让黑莓果去问问星族。”他站起身,打着哈欠。
“真好笑!”柳风喊道。钩嘴钻出了巢穴。
这是个昏暗的黎明,天空呈现出松鼠皮毛那样的灰色。花瓣尘、豹毛和莎草涓正在外面,用叶片填补育婴室的墙面和顶棚,抵御恶劣的天气。她们身上的毛被雨水淋成一绺一绺的。她们都伏低耳朵,抵御寒风。
雹星站在空地上,凝视着河流。
钩嘴在他身边停住:“水位有没有更高?”
河水已经在芦苇地旁拍打着河岸,小曙和小锦葵已被禁止靠近河流。波浪随时有可能漫过芦苇地,将毫无戒心的幼崽卷走。
“河堤还顶得住。”雹星喃喃地说,“但我们要时刻监视。”
橡心在巢穴里向外窥探,然后跑到他们身边。“营地里连一块干燥的地方都没有了。”他看着那条河,“我从没见过这么深的水。”
芦苇丛屏障那边,棕色的河水打着漩儿,快速流淌。这种情况下,捕鱼太过危险。
“我们是不是该把柔翅和灰池转移到高处的长老巢穴去!”橡心提议。
雹星看了看育婴室:“暂时还没必要。”
柔翅的孩子小曙和小锦葵正在育婴室入口处向外张望,眨着眼注视着大雨。他们已经三个月大,每一天都变得更像学徒。
“灰池怎么样?”雹星问。
钩嘴摇摇头:“还是很难受。”
灰池最近从她的巢穴搬到了育婴室,期待波掌的孩子们降临。黑莓果治疗她的反胃已有一段时间,但这位猫后仍然没什么食欲。“如果河水再涨的话,我们就得转移她们了。”钩嘴建议道。
“我有个办法。”橡心从学徒巢穴拖出一根芦苇,把它插入泥泞的土地,立了起来,标记好水位达到的位置。“现在我们可以看出水位上涨的速度了。”他蹲坐下来,“我会定时检查,让你们知道水位是否涨得越来越快。”
“好主意。”钩嘴抖抖身上的毛,高兴地看到哥哥又恢复了常态。两个月前,他还想知道,是什么让这名暗红棕色武士分心和焦虑,究竟是不是因为蓝毛。但现在,橡心已经变回原来的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履行武士职责上,训练着新学徒。钩嘴已经打消自己的疑虑。
泥毛嘴里叼着一捆叶片,朝长老巢穴跑去。
钩嘴和他打招呼:“这些是给鸟鸣的吗?”那只年老的母猫已经咳嗽好几天了。
泥毛点点头。钩嘴赶紧跟在他身后,来到长老巢穴旁。钩嘴等泥毛先钻进去,然后自己也挤了进去。
“黑莓果。”钩嘴问正蹲在鸟鸣身旁的巫医,“她现在怎么样?”
鸟鸣正趴在黑暗处,满面愁容。“她的听觉还行,什么都喜欢问。”
缠须转转眼珠。“她当然什么都喜欢问。”他嘟囔着,“鳟掌加入星族后,我还以为我能得到些许安宁了呢。”
钩嘴从巢穴入口旁两个空着的窝之间走过,它们仍残留着贝壳心和鳟掌微弱的气味。钩嘴在苍老的白色虎斑母猫身旁坐下。
黑莓果正将一些药草撕碎。“这个窝太潮湿了。”她低声说,“什么都是潮乎乎的。”
鸟鸣开始咳嗽。缠须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耳朵:“她要么就是唠叨,要么就用咳嗽来折磨我的耳朵!”
鸟鸣忍着疼痛。“我走后,你会想念我的。”她沙哑地说。
“你哪儿都不会去。”黑莓果处理完药草,把它们放到老母猫的鼻子下,“把这些吃了。它们会让你的喉咙舒服些。”她抬头看着钩嘴:“我已经派闹肚、蛙跃和天心去寻找干苔藓了。可只有星族才知道,他们能在哪里找到。”
泥毛偏偏头。“也许雷族能给我们一些。”他建议道,“森林里有很多可以避雨的地方,而且我们把太阳石给了他们,他们欠我们一份情。”
缠须哼了一声:“我们不能向雷族乞求任何东西!他们已经认为我们很懦弱。如果这潮气侵入我们全身的骨骼,那我们将连一只小鱼都打不过,更不必说那些肮脏的武士了。”
鸟鸣用力咀嚼着药草:“我年轻的时候,我们经常去两脚兽农场旁一个巨大的窝里狩猎。”
钩嘴焦虑地望着黑莓果。这只老猫在说胡话,难道她发烧了吗?
“以前那儿有很多狗。”鸟鸣的目光变得模糊起来。她继续说道:“其中有一只黑白相间的杂色笨狗。”她冲着缠须咕哝道:“你还记得它吗?特别爱打架的那一只,总是叫个不停。有一次,它还袭击过我。”
“我记得。”缠须抖动胡子,“当你转过身,用爪子划过它的口鼻时,它看上去非常吃惊。”
“第二次,我们再去那儿狩猎时,它就始终和我们保持着距离!”鸟鸣喘息的声音中流露出愉悦。
缠须把脚掌紧紧缩在身下,然后抖散身上潮湿的毛:“是什么让你想起两脚兽的窝了?你还想去那里抓老鼠吗?”
“不,你真是个青蛙脑子!”鸟鸣朝他一抖尾巴,“两脚兽喜欢在那里储存一些干草,那些干草可以使我们的窝保持干燥。现在用再多的苔藓也是徒劳,这样做只会从地面吸收潮气。”
缠须的眼里闪着微光:“当然!”
黑莓果站起身。“你觉得你能弄来一些干草吗?”她满怀希望地看着钩嘴,“只要鸟鸣睡在潮湿的窝里,她的咳嗽就永远不会好起来。”
“当然可以!”钩嘴激动不已。或许鸟鸣的神志根本就没那么混乱,这是个非常好的主意。“我去问问雹星。”他挤出巢穴,急忙跑下斜坡。
雹星正蜷伏在柳树下。他起身迎接钩嘴:“你看起来很高兴。”
“鸟鸣刚才告诉我一个藏有干草的两脚兽的窝。”
“那个谷仓!”雹星抬起尾巴,“是啊。我还是学徒时,她曾带我去那儿狩猎。”
谷仓?
钩嘴立即想起弗莱克的家,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想起过他的那位老朋友了。“它在哪儿?”老武士们谈论的显然不是弗莱克和米茨的谷仓,那里太远了,已经超出通常狩猎巡逻的范围。
“在狗篱笆的那一边。”雹星告诉他,“经过田野后,有一个巨大的窝。里面没有两脚兽,只有干草和老鼠。”他抬起头。尽管站在冰冷的雨中,身子也已经湿透,但他看起来还是像年轻时那么强壮。“花瓣尘、莎草涓、豹毛!”他召唤正在给育婴室墙面编织叶片的三只猫,“你们晚点儿再处理育婴室,我们现在有一项特殊任务。”
正守着那根芦苇的橡心抬起头来:“什么任务?”
钩嘴甩掉尾巴上的雨水:“我们要去弄些干燥的东西。”
“去哪儿弄?”花瓣尘放下一捆叶片,冲过空地。莎草涓从育婴室的顶棚上跳下来,跟了上去,豹毛紧随其后。
“狗篱笆那边有个谷仓。”雹星目光炯炯地解释道,“我还是学徒时,曾经去那里狩猎。我已经很多个季节没去过那里了。”
钩嘴绕着河族族长踱步:“我们还可以在那儿抓些老鼠。”
日鱼从她的窝里冲了出来,竖起耳朵听:“谁说要去狩猎?”
“狩猎?”柔翅从育婴室里向外窥视,“水流不是很湍急吗?”
“我们要去抓老鼠。”雹星告诉她。
“我也想去!”小曙挣脱母亲的前掌,急匆匆地从育婴室跑出来。她那姜黄色和白色相间的皮毛顿时被淋透。
“小曙!”柔翅生气地朝她喊。
“为什么让她去,不让我去?”小锦葵在母亲的掌间恼怒地吱吱叫着。
雹星带着大家朝芦苇丛的缝隙走去:“在整个族群都跟出来前,我们最好马上就出发。”
钩嘴快步跑了上去,身后紧跟着花瓣尘、豹毛和莎草涓。雨水打着山毛榉的叶子,沙沙作响,水珠飞溅到沼泽地上,钩嘴眯起眼睛抵抗着倾盆大雨。当他看到狗篱笆隐隐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才松了口气。“等等!”他甩甩尾巴,示意巡逻队后退。他沿着篱笆底部嗅着。“没有狗留下的新鲜气味。”他回头对族猫们说,“它一定比我们还讨厌下雨。”
他从篱笆底下钻了过去。巡逻队从一匹正在农场边上吃草的马旁边爬过时,泥土和湿草的酸味笼罩着他的舌头。钩嘴觉得,他们已经暴露在这片短叶草地上,于是加快了步伐。透过大雨,他看到一个巨大的巢穴矗立在牧场远端。它挺立在一堵灰色的矮墙后面,黑色的木质墙壁颜色很深,阻挡着瓢泼大雨。“是这里吗?”他问雹星。 雹星点点头。钩嘴快速冲上前,躲在那堵矮墙下。巡逻队跟了上来,花瓣尘嗅嗅空气。“没有新鲜的气味。”她报告道。 豹毛也嗅了嗅:“除了雨,我什么也没闻到。” “在这里等着。”雹星跳到墙上,压低身子观察另一侧的空地。 钩嘴出现在他旁边。裸露的白石头从这堵墙一直延伸到谷仓,和弗莱克农场里的院子一样。“解除警报吗?” 雹星点点头。钩嘴低头看了看花瓣尘:“上来吧。” 莎草涓第一个翻上那堵墙。 “小心点儿。”钩嘴低声说。莎草涓跳到下面的地上,他跟着她跳了下去,谨慎地检查院子。雹星带领他们穿过磕磕绊绊的石头路。通往谷仓的入口处有一扇巨大的木门,木门底部有一个锯齿形的小洞。 雹星第一个钻进去。“解除警报。”他压低声音说。 豹毛跟了进去,莎草涓和花瓣尘紧随其后。钩嘴等她们进去后,也俯身钻了进去。谷仓里,屋顶看上去和银河星群一样高。微弱的光线从墙上的缝隙中透过来,巨大的阴影投射在平滑的石质地面上。他们隐约看到成堆的金黄色干草堆在角落里。 “我们先收集干草。”雹星做出决定,“然后再狩猎。”他示意钩嘴和莎草涓去收集一捆,又让花瓣尘和豹毛去收集另一捆。 “这儿闻起来灰尘味很重。”莎草涓低声说。她抬头仰望高高的屋顶,脊背发麻。接着,她打了个喷嚏。 钩嘴抽动着胡须:“快点儿吧。”他带着莎草涓走向一大捆干草。他跳上去,扯出一把,缠在脚掌上,然后将它们扔到地上。莎草涓照他的样子做起来,他们安静地工作着,直到堆成了厚厚一堆。干草散发出浓郁的阳光和干树叶的气味。 钩嘴伸出脚掌,掸去耳朵里的草种,然后望向谷仓后方的阴暗处。他浑身发麻,干草和老鼠的气味勾起了他对过去的回忆。他蹲伏下来。“跟我来。”他小声对莎草涓说。 他们一起绕过正在忙着捆绑干草的雹星、花瓣尘和豹毛,钻进那片阴影中。钩嘴摆摆尾巴,让莎草涓停下来,然后竖起耳朵。老鼠的小脚爪正在墙根下乱抓。他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点点头,但莎草涓已经爬过那些石头。她翘起尾巴,保持着离地面一根胡须的距离,同时收紧腹部。 钩嘴选择了较宽的角度。当莎草涓接近她的猎物时,钩嘴从侧面围了上去。忽然,莎草涓伸出前掌猛扑上去。她扑空了,但那只肥硕的棕色老鼠却径直逃向钩嘴。就在老鼠从面前窜过的一瞬间,钩嘴抓起它,迅速给了它致命的一口。 “非常好。”雹星正蹲坐着,脚下挂着干草。他绑完最后一捆,穿过谷仓。莎草涓已经蹲伏下来,准备着她的下一次狩猎。 雹星竖起耳朵。“一只大家伙!”他高兴地睁大眼睛,蹲在莎草涓旁边。 钩嘴嗅了嗅空气。 突然,他一怔。那不是老鼠,那是家鼠!弗莱克曾经告诉他,要小心家鼠的气味。一只家鼠还没什么,如果是一群的话,就是致命的。“小心!” 就在他发出警告的瞬间,四只巨大的老鼠从阴影中吱吱叫着冲了出来。莎草涓惊讶得大叫起来:“它们要攻击我们!”一只家鼠冲向她。莎草涓腾空而起,可还是被咬住了后腿,家鼠拖着她不放。 钩嘴准确地扑到那只家鼠背上,一口咬住它的脖子,将它杀死。“你还好吧?” 莎草涓痛得呜咽起来,浓浓的鲜血从她的后腿流出来。豹毛冲过来帮忙。她抓住另一只家鼠,一掌将它甩开。 “那儿还有更多的家鼠!”莎草涓气喘吁吁地说。 数不清的家鼠正从谷仓另一侧向这边涌来。它们的眼中燃烧着怒火,锋利的牙齿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冷光。 “去搬救兵!”钩嘴冲花瓣尘喊。 “可是——”花瓣尘想争辩。 “快去!” 玳瑁色武士冲出谷仓后,钩嘴打起了精神。受伤的后腿使得莎草涓步履蹒跚,只能用前掌胡乱攻击鼠群。雹星发狂般地冲入鼠群中,他的周围都是家鼠。豹毛的尾巴被咬了一口,痛得尖叫起来。她扭过头,将牙齿咬进家鼠脖子,可立刻有另一只家鼠跳到了她的背上。“救命啊!” 钩嘴冲过去把家鼠钩下来,可家鼠还是扯下了豹毛的一块皮毛,豹毛一阵哀号。 “雹星!”莎草涓的尖叫声促使钩嘴转过身来。 两只家鼠正在攻击河族族长。其中一只紧抓着他的脊背不放,另一只正用牙齿咬他的后腿。钩嘴拖开最大的那只,将它抛向谷仓角落。 “等等!”一声咆哮从暗处传出来。 枫荫! 钩嘴吓得一缩。“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咆哮着。 “这是你的机会。”枫荫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荡,“把他留给那些家鼠。如果你有胆量这样做,今天你就可以成为河族族长!” “不行!”钩嘴扑向那只正抓着雹星的毛不放的家鼠,把它从河族族长身上硬拽下来。“我不会让你杀害我的族长!”钩嘴抓起另一只家鼠,把它摔在地上。 枫荫嘶吼着:“但这是你的命运!” 钩嘴低声号叫着:“我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枫荫。轮不到你!”雹星挣扎着站起来,钩嘴又击退了另一只家鼠。在他身后,莎草涓也斜靠着豹毛站了起来。钩嘴看了一眼这只受伤的母猫,看起来,她好像还能支撑一小会儿。 向入口处冲已经太危险。一旦他们停止战斗,这些家鼠就会将他们淹没,唯一的希望就是团结奋战。 “武士们!背靠背!”钩嘴命令道。 队员们一个退向另一个,背靠背聚在一起。他们猛蹬后腿,挥舞前掌,用利爪寒光形成一个环形,共同对付家鼠。雹星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但他仍毫不留情地猛击着那群棕色的家伙。豹毛每打飞一只家鼠,便胜利地高呼一声。莎草涓用脚掌一次次砸向那些扭动、号叫的身体。钩嘴的鼻子里和嘴里都充斥着血液的麝香味,他恐慌起来。莎草涓已渐渐无法靠那条受伤的腿站稳,豹毛的身子也向一边歪斜。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尽力冲向入口!”他号叫着。就在他们侧身移向洞口时,一个身影从钩嘴的眼角闪过。 “救兵来了!”花瓣尘的喊声穿过谷仓。 波掌和木毛飞奔向他们,日鱼、黑掌和枭毛跟在后面。他们冲向家鼠群,用爪子抓起它们,扔出谷仓。木毛用脚掌撕裂了一只家鼠的脊骨,波掌两只前掌各抓一只家鼠,在坚硬的石板地面上将它们撞晕。鼠群尖叫着逃散,奔向谷仓边缘,涌入阴影中,消失了。 钩嘴瘫倒在地。豹毛蜷伏在他身旁,她急促地喘息着,尽管身上血迹斑斑,但她的眼睛却发亮。“我们胜利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钩嘴舔去她两耳之间的血:“是的,我们胜利了。” 一个微弱的呻吟声在他们旁边响起。 “莎草涓!”钩嘴跑到她身旁,看到了她闪着光的眼睛,“你伤得有多重?” 她呻吟着。重重的脚步声顺着石板地面传来,一个白色身影将钩嘴推开。“给我腾点儿地方!”黑莓果厉声道。巫医蹲在莎草涓身旁。“取些蜘蛛网来!”她命令道。波掌和木毛闪身跑开,跳上巨大的草垛,抬起脚掌,从后边的墙上扯下蜘蛛网。 “雹星!”枭毛的惊呼让钩嘴僵住了。 雹星? 恐惧像一块石头压上他的心头。河族族长平躺在石板地面上,血从他的喉部阵阵涌出。 “黑莓果!”钩嘴喊道。 “稍等等!”黑莓果回应道,“莎草涓出血很严重。” 钩嘴在雹星身旁俯下身,摸索着雹星脖子上的伤口。他发现了皮肤上的裂口,便用脚掌压住它,拼命地试图阻止血往外流。“对不起。”他低声说,“我让你失望了。” “不,你没有让我失望。”雹星气若游丝,“你战斗起来就像我期望的那样勇敢。现在,你必须把这支巡逻队安全地带回家。” “离开他!” 钩嘴喘息着。他感到枫荫冲到他身旁,要把他从雹星身旁推开。这名黑森林武士的身影在暗淡的光线中几乎看不到,但她眼中有黄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不!”钩嘴用力甩开她,冲回雹星身旁,再一次寻找伤口。雹星的脚下不再有血液涌出,尽管仍在渗血,但已经看不出生命的迹象。雹星的脑袋早已歪向一侧,两眼呆滞无光。钩嘴感觉心都碎了。 “黑莓果。”钩嘴声嘶力竭地喊道,“他死了。” 钩嘴瘫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将头放在雹星冰凉的身体上,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