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稍稍松了口气,但依然有些不放心:“那……那我现在就……不练了?”
药老一听,皱起了眉头:“这怎么行?让你这修炼先‘缓一缓’。但这修炼一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日都不可荒废。因此,老夫才提出吸收你的斗之气。如此一来,你每日修炼所得的斗之气,都会被老夫悉数吸走。这样,你既能保持修炼的习惯和感悟,不至于荒废了功法,又能避免斗气在体内积聚过快,对你那脆弱的经脉造成进一步的损伤。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你小子,其实占了大便宜了!”
萧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老师是为了他好!心中的恐惧和疑虑顿时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感激和一丝后怕。他恭敬地说道:“弟子愚钝,险些误会了老师的好意!多谢老师!”
药老轻哼一声,算是接受了他的感谢,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知道就好。准备准备吧,从明天开始,你修炼,老夫‘享用’。顺便,也让老夫看看,你这小子的毅力究竟如何。”
萧逸听完药老那番解释,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淡了几分,双眼微微眯起,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药老先生,听您这意思,萧炎这‘养身体’兼‘被吸经验’的日子,大概得持续多久啊?总不能让他一直顶着个斗之气三段的‘新手光环’,直到胡子都白了吧?”
药老沉吟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此事非一朝一夕之功。少年的身体,便如初生的树苗,需得细心呵护,耐心浇灌,方能长成参天大树。待他骨骼定型,经脉稳固,不再那般孱弱,方可逐步解除这等限制。依老夫的经验估算,这个过程,恐怕至少要等到他十五岁左右,身体基本发育成熟之后,再配合老夫精心炼制的固本培元丹药进行调理,方能彻底无虞。”
萧炎一听到“十五岁”这三个字,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刚刚因为药老一番话而重新燃起的斗志,瞬间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瘪了下去。他原本还算挺拔的脊梁垮了下来,脸上写满了失望和沮丧。
“十……十五岁?您没开玩笑吧?也就是说,我到十五岁之前都是‘斗之气三段’?那我岂不是……岂不是真的成了别人口中的‘废柴’了?”
药老看着他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只是哼了一声,似乎懒得再多做解释,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样子。他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就在气氛因为萧炎的失落而再次陷入一种微妙的沉寂时,萧逸慢悠悠地从怀里摸出一段红绳,然后抓向那枚药老栖身的戒指。
萧炎正沉浸在自己的沮丧中,冷不防见萧逸伸手将那枚戒指握在了手中。用那根鲜红的绳子,在黑色的戒指上打上了一个繁复而奇特的结。然后迈开步子,走向了……茅厕。
萧炎先是愣了一会,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大变,也顾不上沮丧了,赶紧追了出去。开玩笑!这个混蛋又要原形毕露了!
几乎在萧逸拿起戒指,并用红绳系上的瞬间,戒指内的药老便感觉到一股束缚感将他的灵魂体牢牢困锁在戒指的方寸空间之内。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像往常一样轻易地将灵魂力量透出戒指,更别提离开戒指了!那红绳上的古怪绳结,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囚笼,将他彻底禁锢。
眼看着萧逸拿着系着红绳的戒指走向茅厕,药老那苍老的灵魂几乎要吓得魂飞魄散,惊骇欲绝的声音在戒指的微小空间内疯狂响起:“小……小子!萧逸!你……你要干什么?!住手!快住手!!”
“药尘老先生,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完全信任你了?”
这话一出,萧炎顿时愣住了,而戒指内的药老更是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你……你这混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萧逸对药老的咆哮充耳不闻,只是好整以暇地继续说道,目光幽深地盯着手中的戒指。
“你之前说的那些,听起来似乎头头是道,合情合理,也像是在为他着想。但是,万一呢?万一你老人家有什么别的盘算,藏了什么私心,或者……只是为了方便你自己恢复力量,是在撒谎呢?”
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戒指,那枚黑色的戒指,在鲜红绳索的映衬下,此刻却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沾染了某种不祥的气息。
“所以,药老先生,为了确保我们之间的‘合作’能够愉快且长久地进行下去,我决定,暂时用这个法子来约束一下您。只要您老老实实地待在里面,不耍花样,真心实意地帮助萧炎,我自然会以礼相待。”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嘴角那抹恶劣的笑容越发明显,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一字一句地补充道:“可若是让我发现,您有半句谎言,或者敢对他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戒指,让它在茅厕那浑浊的空气中晃了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失手掉下去,“那么,这茅房的深处,就是您老人家未来七七四十九天的新家了。”
萧炎听到萧逸那番冰冷而充满猜忌的话语,尤其是看到他真的将那系着红绳的戒指悬于茅厕的臭气之上,作势欲丢,一股怒火“噌”地一下就从心底蹿了上来。
“萧逸!我刚才还觉得你总算像个人样了!怎么转眼之间就原形毕露了!你这混蛋!”
萧炎气得眼睛都红了,冲上去一个前空翻,右脚卯足了劲,朝着萧逸那正对着他的屁股,狠狠地就是一脚飞踹过去!
萧逸正全神贯注地“恐吓”戒指里的药老,冷不防身后恶风不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嘭”的一声闷响,一股大力从臀部传来。
幸亏他反应还算敏捷,双手及时撑住了坑沿,这才险险稳住身形,饶是如此,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手中的戒指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而脱手飞出。
萧炎眼疾手快,一个饿虎扑食,在戒指落地之前便将其稳稳接住,紧紧攥在手心,这才松了一口气。戒指刚一入手,药老那带着劫后余生狂喜,又夹杂着无比愤怒和幸灾乐祸的声音便在他脑海中疯狂叫嚣起来。
“踹得好!踹得妙!小子,就是这样!给老夫狠狠地揍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八蛋,竟敢如此威胁老夫!把他踹粪坑里泡七七四十九天!”
萧逸狼狈地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羞又怒。他没想到自己“运筹帷幄”半天,最后竟然被萧炎这个“猪队友”给偷袭了。
“好你个萧炎!我这辛苦帮你试探,你倒好,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偷袭我!看我不教训教训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
说罢,他环顾四周,一眼就看到了墙角立着的一把用来打扫庭院的旧扫帚。萧逸眼睛一亮,一个箭步冲过去,抄起扫帚,就朝着萧炎冲了过去,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萧炎见状,也不甘示弱,将戒指往怀里一揣,摆开架势准备应战。院子里顿时鸡飞狗跳,扫帚挥舞。
不远处屋檐下,那几个孩子听到外面的动静,纷纷好奇地扒着窗户,瞪大了眼睛,看着院子里萧炎和萧逸你追我赶、打作一团的热闹景象,一时间都忘了害怕和身上的疼痛,脸上露出了孩童特有的好奇与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