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的热浪裹着槐花香,漫过林默棋艺馆的青瓦。周明轩坐在老梨木棋盘旁,看着周承宇调试“全息棋梦系统”,屏幕上,全球棋手的梦境正在交织:埃及的阿米尔梦见槐树下的棋局,巴西的卢西亚娜梦见会飞的“兵”,中国的林思棋梦见林默正把绿檀木“帅”放进她手心。
“爷爷,系统说所有梦境的背景都是老街的老槐树,”少年指着重叠的影像,“太爷爷说‘棋梦要扎在土里才不会醒’,原来全世界的梦都长着一样的根。”周明轩望着屏幕里的虚拟槐叶,突然想起1954年的小暑,林默在棋馆的竹床上打盹,嘴里喃喃着“兵过河了……”,那时的风扇摇出的风,和现在全息投影里的风一样,带着让人安心的槐香。
赵淑兰的藤篮里装着“梦棋”,是用五彩丝线缠的布棋子,每个“帅”里都塞着片槐树叶。老人把棋子分给孩子们:“林老师说,‘带着棋子睡觉,梦会沿着棋路走’,”她指着窗外的星空,“你看那北斗七星,像不像副没下完的棋?那是老祖宗的梦,在等着咱们接着下。”孩子们把“梦棋”抱在怀里,睫毛上沾着汗珠,像落了层碎星。
穿汉服的苏晚带着团队在解析“棋梦基因”,通过脑电波监测发现,全球棋手梦见下棋时,大脑活跃区域完全一致,与林默生前的脑电波图谱重合度达92%。“这就是林默先生说的‘梦魂相通’,”苏晚展示着波形图,“七十年前的梦,还在给现在的人当路标呢。”实验室的角落里,摆着副孤儿们用泥巴捏的棋,泥块上的指印,与林默日记里的手绘图章惊人地相似。
林思棋的“时光棋廊”里,新添了“万代棋梦墙”。墙上嵌着块巨大的水晶,里面封存着不同时代的“梦之棋”:明代的象牙“帅”、1950年的绿檀木“兵”、2050年的智能棋子,最中央是颗透明的“未来棋”,里面刻着行小字:“留给一千年后的棋手”。“太爷爷说,‘梦是最好的邮差’,”小姑娘指着水晶里的光影,“这些棋子正在给未来写信,说咱们把棋下得很热闹。”
午后,“全球棋梦分享会”在线上举行。各国棋手讲述自己的棋梦,有人梦见林默在火星上摆棋,有人梦见红黑棋子长成了会结果的树,有人梦见所有战争都变成了棋局。当周承宇念出林默的日记:“最好的棋梦,是让每个孩子都有棋下”,屏幕上突然飘起虚拟的槐花雨,落在每个讲述者的肩头,像场温柔的加冕。
赵小远举着平板电脑跑来,屏幕上是“棋梦传承计划”的最新数据:全球已有百万所学校开设“棋梦课”,教孩子们用棋理编织梦想。“您看这段视频,”男孩指着屏幕,非洲的孩子们在沙地上画未来的棋馆,屋顶上长着槐树,“他们说要让林太爷爷的梦,在沙漠里开花。”
周明轩把视频存在《棋乡年鉴》的最后一页,封面上的老槐树在热风里摇晃,叶片的影子在纸上拼出“未来”二字。“他这辈子没想着做美梦,”老人合上本子,“就想给后人铺个做梦的地方——你看现在,这地方长出了翅膀,能带着梦飞遍天下。”
天快亮时,第一缕阳光照在“万代棋梦墙”上,水晶里的棋子在光里流转,像条跨越时空的河。周明轩推开棋馆的门,看见石桌上的露水凝成副小小的棋盘,红“兵”正朝着朝阳的方向挪动,最前面的那颗,沾着片新落的槐花瓣。他知道,这是林默在说:看,棋梦真的照到万代了,从老街的青瓦到宇宙的星辰,从1950年的第一声“将军”到往后的千万年,只要还有人敢做梦,这梦就永远不会醒,永远有人接着下。
市集的炊烟混着晨光升起,孩子们抱着“梦棋”跑过青石板,笑声惊起檐下的麻雀,像衔着梦往云里飞。新的一天,新的棋梦,正从老街的晨雾里漫出来,往更远的地方去,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最好的传承不是把梦锁在过去,是让每个醒来的人都敢说:“今天,我要接着下这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