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安焱的脉象果然如唐术先前所说,变得比未服用解药前强劲了许多,这说明这解药是有用的,他还还有救。安焱大喜过望,终于稍微摆脱了自从被诊出只剩三个月时间的恐惧。
唐术等人见安平帝的脉象稳定下来,又开给安平帝开了些滋补的方子,回去给他配药了。
众人都走后,严宽被安焱留了下来。
“这两日你的人可有查出什么消息?”
“回禀陛下,后宫各位娘娘那边臣已经命人探查过了,没有找到可疑之人。”
安焱不相信会找不到线索,但是因为覃见川之前告病留京一事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而且覃见川是最有可能在隐瞒他脉象异常的人,所以他完全没有放下过对覃见川的猜疑。
“这几日你的人盯着他,可有什么异常?”
“这几日覃见川几乎都同唐太医在一处,若是异常,便是解药研制出来时唐太医面露惊喜,但是……但是那覃见川却好似没有那么兴奋?与唐术相比略显平静。”
安焱听到此处更加加深了自己的怀疑,“多半是他,你即刻带人将其拿下细细审问,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是。”
严宽动作很快,覃见川才同唐术回去没多久就直接被严宽带走单独关了起来。
此时的覃见川被严宽绑在审问人的架子上,覃见川舒舒服服过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当做犯人绑起来审问。
但是因为覃见川清楚的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什么,所以他非常的害怕,即使整个人被绑了起来,身子还是在微微颤抖,但是却还是强装镇定道:“严大人您这是做什么!为何要将我绑来此处!陛下的身子还需细细照看呢!陛下!陛下!”
严宽对覃见川的喊叫无动于衷。
覃见川见严宽没有反应,心里开始紧张,担心严宽真的对自己用刑逼问,于是又企图同严宽讲道理,“严大人,我在陛下登基前便已经效忠于陛下,我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不知道到底是犯了何罪,竟被你绑到此处,还是一副要审问我的样子。”
严宽就站定在覃见川一丈外,语气很冷,甚至连声音都同掺了碎冰一样让人感觉冰寒刺骨,“覃大人还不说实话么?”
覃见川自然知道自己若是真的交代了,那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于是他只好稳住心神,小心应对道:“严大人在说什么?什么实话?你到底要干什么?”
严宽这些年暗中替安焱处理了不少私事,杀过不少人,二品大员他都杀过,何况区区一个太医,那更是不会将覃见川放在眼里了。
“‘百日昏’。”严宽言简意赅。
覃见川刚才被抓来此地时便知道安焱怀疑到了他身上,只是他死咬着不说,但是他相信严宽定然没有找到能够给他定罪的证据,毕竟那染了“百日昏”的银针早就被被他融了,还同其他银块一起做成碎银子赏给了下人,他自认为那证据处理得天衣无缝不可能会有人查察觉,也凭此断定严宽在诈他。
于是覃见川一口咬定自己根本没有朝安平帝下过“百日昏”。
严宽闻言笑了,但是那笑意让人感到心惊,“我何时说过那毒是你下的了?”
覃见川一听暗道不好,差点被他绕进去了,但还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应对,“严大人将我绑缚至此、还提到‘百日昏’不就是在怀疑这毒是我下的吗!”
“我是怀疑,所以覃太医还是老实交代了吧,不然待会儿我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了,想必这些日子你也应该知道我是谁了,这些年我审过不少人,刑部的会的那一套我也会,刑部没有的手段我也精进拓展了不少,若是用到你身上,你说你能撑多久呢。”
严宽看似是在给覃见川坦白的机会,但是每一句话里都是威胁。
覃见川咬牙切齿道:“我不知道严大人在说什么!我要求见陛下!”
“覃大人,不瞒你说,在你交代清楚之前,一时半刻是见不到陛下了。”
“我作为陛下最信任的太医,这些年来一直是我在为陛下诊治,如今陛下身上毒素未清,你却将我绑起来审问,若是陛下身体出了什么差池,你可能够负担得起?!”
“陛下身边如今有唐太医,而且解药已经研制出来了,你在或不在无关紧要。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免受些皮肉之苦。”
一番纠缠下来,覃见川发现不论他怎么辩解劝说,严宽今日都不可能会放了他,但他若据实交代,摆在他面前的也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他心下一横打算赌一次,闭上眼睛就朝外面大喊:“陛下!老臣冤枉啊!陛下!”
严宽见他如此嘴硬,早就十分耐,于是便捡了根鞭子直接朝覃见川挥了过去。
“啪!”
严宽手中的鞭子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覃见川身上,还没等覃见川反应过来,第二道鞭子已经落到了他身上。他忍不住开始痛呼:“你这是滥用私刑!这是刑讯逼供!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严宽根本不管他,仍旧朝覃见川身上挥鞭子,“啪!”“啪!”“啪!”
严宽一连在覃见川身上挥了十几鞭,这才停下来,同覃见川说话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冰凉,“覃大人,我这鞭子挥得怎么样?要不要说实话?”
覃见川哪里被人如此鞭笞过,而且严宽下手完全没有收着力道,十几鞭子下来,他是身上的衣袍都被抽破了,血迹从受伤的地方流出来,慢慢在他的衣袍上晕染开来,如今的他看起来很是狼狈。
“我……我要见……我要见陛下。”身上的疼痛使他疼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若是老老实实交代,说不定能见陛下,若是你再这般嘴硬,什么时候死在我手下那就不知道了,毕竟如今你承受的只是最寻常的刑讯手法而已。”
“你!”覃见川怒目圆睁,只是配上他现在这狼狈的样子,眼神再凶也威胁不了任何人。
“不说?那我就接着来了。就看究竟是覃大人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了。”严宽话音刚落,那鞭子立马又挥了上去,几十鞭子鞭子下来,覃见川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原本他便已经快到知天命的年纪,如今一身伤离见阎王爷不远了。
覃见川观严宽完全没有手软的样子,心底的恐惧更甚,安平帝定是默许了严宽对他此番严刑拷打,想到安焱从前宁错杀不放过的性子,他今日若是不说些什么,怕是走不出这里了。